╔☆→—————————←☆╗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玛丽苏的古代日常》作者:蓝玉暖 文案: 白锦瑟一不小心顶替相府嫡女的身份,从此麻烦不断。 后母妹妹视她为绊脚石,几番陷害。 重生后的相府嫡女视她为变数,欲除之而后快。 一起穿越来的闺蜜皇后被人蛊惑,真假不分,要替“好姐妹”出气。 所有悲催事都给她遇上了,唯一幸运的就是俘获了傲娇皇子的心。 如文名所示,本文是个玛丽苏文,恩,就是这样,遁走~~ 这是一个女主穿越到架空朝代被傲娇皇子吃定的故事。 不明属性女主VS傲娇男主 本文又名《快穿之男主快到碗里来》,然而,这个穿越一点也不快,所以,改文名了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甜文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锦瑟 ┃ 配角:宫洺凌月,墨轻尘,素堇,冷香月 ┃ 其它:穿越,玛丽苏 ==================   ☆、第一章 精神病男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风轻柔地吹着,透过窗户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妙曼的身影。   白锦瑟站在窗前,她微微垂下眼眸,幽深的眼眸掩藏了所有思绪。   她已经习惯了隐藏想法,这是在白家生存的必备条件,毕竟,有那么多人觊觎着哥哥的位子,她必须学着隐藏真实的想法,这样才不会让人有机会害到哥哥。   其实她想的很简单,她只是担心冷香月再借机给她介绍男朋友,虽然她才二十岁,但是作为白氏集团的千金,又拥有着惊人的美貌,至今没有恋爱经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为此,冷香月一直操碎了心。   今天一大早她就被冷香月从床上拉起来,许依晴临时告诉她今天有cosplay爱好者的聚会,许依晴把服装饰品往她床上一扔,摆出去不去随你的姿势。   看到最喜欢的桔梗的衣服,她是万般不愿意早起也要舍命陪君子了。   冷香月穿着阿离的行头,送给她一个飞吻:“我也搞定了,出发吧,今天我一定要艳压群场,让他们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她慵懒的回头,如果冷香月不化这么浓的妆还有点可能,只是这话她说了好多遍冷香月没有一次听过。   忽然,一声惊雷让她神色一变,但是她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窗外,乌云来势汹涌,迅速的占据了大片的天空,直到把光明全部吞噬,闪电帮天空点缀上一点亮色,只是这亮色转眼即逝,天空又恢复了黑暗。   风,席卷而来,刮得两人裙角纷飞,发丝遮住了她们绝美的脸庞。   雨,倾盆而至,打在地上溅□□点水花。   真是诡异的天气,这明明是早上,阳光竟然消失的如此彻底,走在路上的两人心里都打起了鼓,这是要发生什么的预兆吗?   倾盆的大雨严重阻碍了两人的视线,好在现在还很早,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两人放心的穿行马路。   刺眼的灯光突如其来的打在两人的身上,一辆车子急速驶来,等两人反应过来已经被撞出几米远。   她们被撞出去的同时,阴沉的天空忽然刮来一阵龙卷风,将她们两个卷了进去,龙卷风过后,雨过天晴,只剩下被洗涤干净的街道以及发愣的司机。   一把小花伞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昭示着没有主人的孤独。   白锦瑟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被撞飞出去了,可是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她不可思议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在飞速下降。   这一定是在做梦,没事,再睁开眼睛就会醒来了,夏凉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天旋地转的感觉仍然存在,而且陆地离她越来越近了。   这回不被车撞死,竟然要被摔死了,她还真是倒霉呢。   落地时出乎意料的没有疼痛,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湖里,巨大的冲击力把她的脑袋撞得晕乎乎的,她拼命地想浮出水面却发现身体在不断下沉。   难道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没想到她没有死在觊觎父母遗产的叔伯们手里,要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死掉了啊。   白锦瑟渐渐的放弃了挣扎,身子慢慢的沉了下去。   不要,她还不想死啊,她死了哥哥一定会很伤心的,她死了哥哥一个人面对那些想害他们的人一定很孤单吧,她的车祸肯定也是有人刻意安排,她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她怎么能死在这里啊,白锦瑟的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意识,但是她的力气已经用尽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的下沉。   在快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血玉戒,找到它,改变你的命运。”   血玉戒?改变命运?白锦瑟心里疑惑,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大概是她出现幻听了吧。   奇怪的是,自从那道声音出现之后她就恢复了力气,她努力的回忆着以前游泳课上老师教的姿势,奋力的拨开水流,向岸边游去。   原来她坠落的地方水深刚刚没过她的头顶,岸边的水就浅了很多,刚刚过了她的腰间。   白锦瑟冷静下来,仔细地观察了四周,这里好像是一处露天温泉,里面雾气很重,只能隐约看见一扇非常华丽的雕花木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但她无心去想,一心只想着赶快找到冷香月,她是和冷香月一起被撞的,那冷香月应该也在这附近才对。   白锦瑟正准备出温泉,就撞上一堵肉墙,她捂着撞的发痛的鼻子正想说抱歉,只是,她刚抬起头整个人就呆住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他□□着上半身,完美的身材显露无疑,黑色长发散落至腰间,有些偏女性的精致五官让是女人的白锦瑟都有些惊叹,真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更重要的是,他的容貌虽然有些偏女性,但是整体看来却没有一丝女气。   白锦瑟吞了吞口水,真是一个少见的美男子。   宫洺凌月一双星眸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轻轻勾起的薄唇闪过一丝玩味的笑,“白菫色?”   被宫洺凌月这一喊,白锦瑟忙收回神来,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微微垂下眼眸,掩盖心里的不知所措。   再次抬起眼眸,她的眼里已是一片清明,看不出一点害羞的痕迹,“你认识我?”   宫洺凌月斜靠在温泉壁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没想到相府千金也学会了开玩笑啊,本宫前几日才帮你教训了调戏你的流氓,你这么快就忘了么,本宫真是伤心。”   白锦瑟皱了皱眉,完全不明白这人在说些什么,可惜了,虽然长了一副好皮囊,但是脑子不好使。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麻烦你让一让,不要挡着我的路好吗?”   宫洺凌月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抚了抚额头,“本宫还以为你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来对我以身相许的呢。”   白锦瑟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个男人,随意地看了他一眼,淡定地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忽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白锦瑟下意识的抓起那只手的主人来了个过肩摔,完了拍拍手道:“不好意思,我这人不喜欢别人碰我,一般第二次想碰我的人现在都还在医院呆着。”   “医院?那是什么地方?”宫洺凌月说着再次把手搭到白锦瑟的肩上。   这人真是已经无可救药了,白锦瑟想再使一个过肩摔,手却被人紧紧箍住,陌生男子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清香。   “你刚才说的医院是什么?”宫洺凌月的语气透漏着浓浓的疑惑。   真是遇到疯子了,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白锦瑟用力踢向宫洺凌月的胯间,宫洺凌月惨叫一声,松开了她的手。   这招真是管用。   白锦瑟不再理会一脸痛苦的宫洺凌月,大步走出去,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慵懒的回头,“忘了告诉你了,医院就是人死去后呆的地方,下次再让我碰到你,绝对会让你去医院的,放心吧。”   这个女人怎么跟前几天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了,宫洺凌月皱起好看的眉,大喊一声:“来人啊!”   一队穿着古装的人急忙跑了进来。   “殿下,您没事吧!”   他怎么会没事,宫洺凌月背对着侍卫,咬牙切齿的道:“快给我抓住那个女人!”   啊,真是狠心的女人,白菫色,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白锦瑟疑惑的看着众人,他们怎么都穿着古装?还有,他们称呼那个男人殿下?那担心的神情明显不是在演戏!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但是长期训练的身体比她的思想先一步反应过来,转眼身前的人就倒下了大半。   宫洺凌月越看越疑惑,白锦瑟的招式快、准、狠,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看起来不像是任何一个流派的,倒像是集各家所长。   宫洺凌月勾起嘴角,斜倚在柱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们不用顾虑她的身份,只要能抓住她,一切后果本宫一人承担。”   侍卫们听了宫洺凌月的话后招式都狠厉了很多,白锦瑟的抵抗起来越来越吃力,黏在身上的衣服也成了她的阻力,再这样下去她马上就要被制服了。   白锦瑟抽出一点空隙,扯开衣服的外衫,还好Cosplay的服装只有两层,她轻易的就解下了。   她随手把衣服扔到一边,重新调整步伐,侍卫们却都停下了动作,把脸扭向一旁,看样子像是不敢看她?   白锦瑟有些疑惑的看了一下自己,她的里面为了防止突发事件,穿着平常的短裙,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算了,不管了,先逃出去再说吧。   “白菫色,你真的要就这样出去吗,你不会真的被摔傻了吧。”一件月白色长袍披在她的身上,同时,白锦瑟整个人被带进一个怀抱,刚好是一个暧昧的姿势。   宫洺凌月眯起好看的眼,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当然,如果你坚持要走我也不介意,只要你不怕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白锦瑟用力挣开,却发现整个身体被控制的死死的,没有一丝可以挣脱的机会。   她怒视宫洺凌月,“我这样出去怎么就会成为笑柄了,我看你这样出去才会被人当成精神病吧。”   “看来你真的是被摔傻了。”宫洺凌月松开白锦瑟,“既然这样本宫就原谅你的无礼,如风,你去找件女人的衣服来。”   ☆、第二章 装傻   如风应声带着侍卫们出去了,他有些凌乱的脚步加上布满红晕的脸颊,让白锦瑟无比郁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说是演戏,那他们都可以去做影帝了。   不过,现在她打也打不过宫洺凌月,还有那么多人把守着,她想逃也逃不出去,只能装傻蒙混过关了。   白锦瑟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刚刚摔下来的时候好像确实摔倒脑子了,好多事都忘记了,如果冒犯了你,还请见谅,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忘了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了。”   宫洺凌月好像对白锦瑟的话很受用,利索的穿好衣服道:“这里是本宫的府邸,至于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只有想来对本宫以身相许这个解释了,可惜你摔坏了脑子,本宫现在对你没兴趣了,等下你换好衣服本宫就让人送你回家。”   白锦瑟虽然不全信他的话,但是听到他说要送她回家,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等到出去了就知道到底是怎么情况了。   她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还好,手机防水功能很好,还可以使用,只是处于无服务状态,看来她是来到荒山野岭了,只能希望宫洺凌月能安全把她送回家。   远远的,白锦瑟就看见如风手里抱着的一大簇粉色,这粉嫩的颜色一度被她拉进穿衣颜色黑名单,可如今,她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如风快速的把衣服递给白锦瑟,然后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宫洺凌月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直勾勾的盯着白锦瑟:“虽然我对你没有兴趣,不过如风这孩子家世也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也不至于以后都嫁不出去。”   白锦瑟在宫洺凌月面前,淡定的从一堆衣服里挑出最外面的一层套在身上:“我又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小心被精神病院的人抓回去。”   宫洺凌月指着地上的一堆内衫,眼里有止不住的笑意:“是,相府的千金确实不用担心不嫁人就活不下去,毕竟还有右相养着你,不过,你确定只穿着这件外衫出去?”   强忍着穿上这件外衫已经是她的极限,白锦瑟把cosplay的衣服和随身物品包好,抱在怀里:“我确定以及肯定,你快点送我出去 !”   待走到门外,白锦瑟又一次惊呆了,谁能告诉她这放眼望去的古典建筑是怎么回事,还有门口停着的豪华马车,现在的交通工具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么。   看着她眼里闪过的惊讶,宫洺凌月若有所思。   白锦瑟还在震惊中,就被人一把塞到马车上,宫洺凌月悠哉的坐到她的旁边,“本宫要亲自送你回去。”   马车没有白锦瑟想象中的颠簸,没多久就停了下来,白锦瑟急忙跳下马车,她倒想看看宫洺凌月要把她送到什么地方。   待看到古典气派的大门,以及门匾上雕花鎏金的相府两个大字时,她已经没有了前两次的惊讶,一个猜想也慢慢在她的脑子里具象化。   她疑惑的回头问宫洺凌月:“这就是你所说的,我的家?”   宫洺凌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折扇,悠哉的轻摇两下,“对,我已经派如风先去通报右相了,等下会有人来迎接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宫洺凌月转身就走,白锦瑟连忙拉住他:“这里是什么朝代,国号是什么,皇帝是谁,你又是谁,和,和失忆前的我是什么关系。 ”   宫洺凌月挣开白锦瑟的手,轻轻勾起嘴角:“你的家人们出来迎接你了,你有什么问题就问他们好了。”   白锦瑟回头,果然看见一群穿着古装的人匆匆赶来,花花绿绿的颜色亮瞎了她的眼,扑鼻的胭脂味让她快无法呼吸了。   宫洺凌月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指着自己的头:“对了,我让如风告诉了右相你这里摔坏了,他们应该会更贴心的照顾你的。”   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算了,反正白锦瑟本来就是要用这个理由去骗他们,有了他的证明,也省的她再多费口舌。   白锦瑟站在原地把所有的事情都理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她穿越了,又恰巧和相府的千金长得一模一样,又同名同姓,至于原本的白菫色,可能早已遭遇不测了吧。   那她就注定要代替白菫色活下去了吗?不知道相府的日子跟白氏集团的勾心斗角比起来又如何,如果没有争斗就好了。   只是,但是看白菫色遭遇不测就知道,这个相府没有那么简单啊。   理好之后,白锦瑟施施然的迈开步子,走向那群人,既来之则安之吧。只是,她刚走上台阶,就被一巴掌扇的趴倒在地上。   “你这几天跑哪去了,我都说过了,你这次必须要在京城之花的比赛上夺冠,不管你是否愿意嫁给大皇子,你都要给我赢得比赛! 你下次要是再敢逃跑,就别怪爹爹对你心狠。”   这一巴掌的力道确实能把普通女子扇倒在地上,而平时的她肯定会在这一巴掌扇过来之前接住,并且反扇回去,但是而是她扮演是相府的千金,就不能把自己的底细暴漏出来。   况且,扇她巴掌的人还是她爹啊!   为了以后的平静生活,这一巴掌,无论如何她都要受着。   白锦瑟捂着脸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气急的右相,以及右相身边装作关心却掩不住眼里的得意的妇人,还有妇人身后一脸震惊的乖巧少女,她敢肯定那两个人和白菫色没有血缘关系。   观察他们的同时,白锦瑟也没有错过少女身后丫鬟的惊恐,看来关系好复杂呢。   白锦瑟在心里唉叹一声,看来白菫色在相府没人真心对她啊,连个为她担心的人都没有。   右相毕竟是亲爹,看到白菫色雾蒙蒙的双眼,口气也软了下来:“菫色,就当是为了家族牺牲一下,你去参加京城之花的比赛吧,爹爹知道以你的实力肯定会赢的。”   妇人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老爷,菫色现在头都摔坏了,你就不要再为难她了,牡丹这些年也苦练才艺,就算比不上菫色,但和其他人比也是绰绰有余啊。”   名面上是替白菫色说话,其实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打算,白锦瑟干脆直接坐在地上看着,顺便从他们的对话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右相一甩袖:“夫人,我知道牡丹也才艺超群,可是这次参加比赛的不止京城的人啊,全国各地谁能保证没有人能超过牡丹呢,还是让菫色参加稳妥一些。”   妇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白锦瑟道:“可是菫色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不能参加比赛了啊。”   右相看着衣衫不整的白锦瑟,有些恨铁不成钢:“这段时间我会派人寻找名医为她医治头部,然后再为她找最好的老师,看能不能勾起她的记忆,如果实在没有效果,就让牡丹去吧。”   妇人身后的少女甜甜的喊了一声:“爹爹,牡丹一定会赢得比赛的。”   这一声爹爹酥得白锦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必这个白牡丹就是白菫色后母的女儿了。   妇人内心欣喜但面上仍是比较关心白锦瑟的,她用手绢抹了抹没有眼泪的眼角:“也只能这样了,真是苦了菫色这孩子了,真不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白锦瑟无语望天,不要再用那恶心的演技考验她的耐力了好么。   好在妇人又关心了两句就让人把白锦瑟领到房间里,领她的人就是白牡丹身后那个一脸惊恐的小丫鬟。   小丫鬟在前面走着明显的心绪不宁,走着走着还不时回头看看,小丫鬟这么怕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白锦瑟心里想出了一个主意,她跟在小丫鬟的身后故意把脚步放的很轻,在一个拐角时突然藏了起来,观察小丫鬟的反应。   小丫鬟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了动静,战战栗栗的回过头,嘴里连声喊着:“小姐,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   白锦瑟突然披头散发的出现,也不说话,慢慢地走向小丫鬟,看来这个小丫鬟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呢。   小丫鬟看到这一幕吓破了胆,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姐,你不要来找我,是、是二小姐…”   小丫鬟的话还没说完白牡丹匆匆赶到了,看到白锦瑟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姐,姐姐,你这是干嘛,你看你把小翠吓得。”   白锦瑟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露出精致的小脸,她扶起小翠,一脸傻笑:“嘿嘿,刚刚风大,我的头发就被刮成这样了,没吓到你吧。”   小翠得知白锦瑟是人后恢复了一点镇定,忙站起来:“小姐,我没事。”   白锦瑟转头又对白牡丹摆出一副无害的模样道:“你就是我的妹妹吗?刚刚在门口爹好凶,我现在失忆了,什么都不会,你能不能帮我跟爹爹说一下,我不想参加什么比赛。”   白牡丹开心的道:“姐姐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跟爹爹说的,对了,小翠以前就是你的贴身丫鬟,现在还是让她照顾你,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   白锦瑟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小莲,凑到白牡丹跟前小声的说:“我看她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以前是不是对人很凶啊。”   ☆、第三章 整人   白牡丹在心里鄙夷了一下,白锦瑟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但是表面上仍是乖巧的模样,“怎么会呢。”   白锦瑟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我看小翠好像很听你的话,要不就让她跟着你吧,我不用人伺候也行的。”   白牡丹的心里乐开了花,白菫色失忆后好像变傻了,而且还变成了废柴,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   小莲要是不在白锦瑟的身边,那她怎么能随时掌握她的动向呢,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不用再监视她了,而且,小翠刚刚就差点说漏嘴,要是被她知道失忆前的记忆就糟糕了。   白牡丹委婉的推辞:“姐姐,我怎么能要你的人呢。”   “没事的,我本来就不习惯被人伺候。”白锦瑟边走边说:“如果你不要她就把她分到别的院子里去吧。”   白牡丹叫住她,“姐姐,你走错方向了,你的院子在这边。”   白锦瑟有些尴尬的回头,“我忘了,我不知道路,那就麻烦妹妹给我带路了。”   白牡丹一路上给她讲了好多相府的事,当然,她没有全信,谁知道白牡丹有没有捏造事实。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白牡丹和小翠,白锦瑟躺在床上,整理一天以来得到的信息。   爹爹对她还算有一点关心,但是后母和妹妹绝对是笑里藏刀,白菫色应该已经死了,而白菫色的死亡恐怕也和她们脱不了干系。   不过,不是她自己的事,白锦瑟也懒得去追究,只要以后后母和妹妹不来找她的麻烦,那她就和她们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她们如果再敢打她的主意,那她一定会把她们的伤害加倍奉还。   看得出右相对白菫色这个女儿很重视,不,应该说对京城之花这个比赛很重视,为她找了很多名医来看,都没有看出个结果,后来又请来京城最有名的老师教她各种才艺,但是都被白锦瑟给气走了。   她可不想和这个比赛扯上关系,不然后母和妹妹又要想办法对付她的,她只想惬意的享受生活。   右相得知一切后就专心把资源倾斜到白牡丹的身上了,每次白锦瑟路过白牡丹的闺房的时候都能听到各种乐器的声音。   白牡丹看到白锦瑟路过就会拉她去合奏,结果每次都被白锦瑟扰乱的一曲都没有弹完。   右相不想让白锦瑟去打扰妹妹的练习,就接着为白锦瑟找老师,只是,这次,他降低了标准,不用是名师,只要会些音律和才艺,就可以,而且,只要能坚持待在白锦瑟身边半个月,让她不去打扰白牡丹,还会有额外的酬劳。   但是,知道之前那些名师都被气走的消息,即使右相花重金,也仅仅才招来了一个人。   老管家领着新招的老师去安锦瑟的小院,一路上还不忘确认:“你确定能坚持半个月吧,如果待不到半个月可是一分钱酬劳都没有的。”   面容普通的男子嗯了一声:“放心吧,我一定寸步不离的跟在小姐的身边。”   老管家面容抽搐了一下:“寸步不离就不必了,你只要不让大小姐去打扰二小姐就行了。”   老管家抬了抬头,一脸同情的看着高他一头的男子:“到了,我就不进去了,你进去之后自己向小姐说明就好了,希望你能待满半个月。”   男子自信满满,大踏步走了进去。   白锦瑟无聊的坐在梳妆台前,等待着下一个被整的人,房间里被她按规律摆放了好多镜子,通过折射刚好可以看到门口发生的事。   这段时间,因为白锦瑟确实和他们没有利益冲突,又表现的很废柴,后母和妹妹也就没有再来骚扰她,再加上她坚持不要丫鬟,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只是时间久了就容易无聊,手机和她穿越时带的那些东西都是消耗品,用一点少一点,她基本上都原封不动的封存着,因为说不定哪天就派上了用场,她可不想到时候再后悔。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朋友,她也不用再整天绷紧神经,于是她就陷入了极度的无聊之中。   前段时间还有那些名师给她整,这几天她的小院忽然安静了好多,希望这次来的人能和她玩的久一些吧。   其实她对这无聊的整蛊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为了让她的后母和妹妹认为她真的没有威胁才做的。   看到男子走进门,白锦瑟拉动左手边的绳子,一桶水浇了下来,却没有淋到男子一分一毫,白锦瑟眨个眼的功夫门口已经没有男子的身影。   白锦瑟正在疑惑,突然发现桌子上映着一个影子,她回头一看,男子轻摇折扇,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男子虽然容貌普通,但身形挺拔,浑身上下是掩不住的英气,那坏笑她也觉得有几分熟悉。   能躲过第一关的没有几个,看来他们可以玩的久一点了,白锦瑟枕着手臂趴在梳张台上,懒懒的说:“介绍一下自己吧。”   男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房间里的布局,随后才慢慢开口:“我家里排行老三,你可以叫我小三。”   “噗~”白锦瑟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就喷了出来,她淡淡的看了小三一眼,一本正经的说:“小三,真是好名字。”   小三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白锦瑟终于憋不住了,笑了出来,她捂着嘴说:“不行了,让我先笑一会。”   宫洺凌月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你慢慢笑,等你笑完我们再开始。”   也许,一时好奇听了传言,来看这个女人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那个凳子上,被白锦瑟涂了好多相当于强力胶的物质,这就叫马失前蹄啊,看来小三也要PASS在第二关了。   白锦瑟狞笑着拿着毛笔走近小三,小三的衣服被强力胶粘住也只能认她宰割了。   白锦瑟还没走近那个人就跌倒了,跌倒的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   “白菫色,你想玩那本宫就陪你玩玩吧。”   她拼力想站稳却被宫洺凌月一把按在凳子上。   等一切尘埃落定,白锦瑟被粘在凳子上,而宫洺凌月坐在她原本坐的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你,你刚刚没有坐上去!”白锦瑟明白被整了,一时气极。   宫洺凌月撕掉脸上的面具,眼里的玩味更深:“本宫当然没有坐上去,你以为本宫会上那种小当吗?”   白锦瑟知道了宫洺凌月的狡猾,但是她岂能白白的被整,她一定要让宫洺凌月付出代价。   她要使出终极杀招了,到现在还没有人能躲过这一招。   她装出痛苦的样子,拿出一方手帕,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宫洺凌月完全没有一丝要关心她的意思:“对本宫博同情是没有用的,本宫是不会帮你的。”   白锦瑟哀怨的看了宫洺凌月一眼:“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狠心,居然连我最后的一点乐趣都剥夺,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好无聊啊,是你把我送回来的,你要负责,你还我的自由。”   说完,她把手帕从嘴边拿了下来,上面有猩红的血迹。那血迹是她特地让管家找的红色液体染上的。   宫洺凌月有些动容,但是仍然坐在位子上没有动:“你当初不想回来可以直说,本宫没有强迫你。”   白锦瑟眨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宫洺凌月:“我失忆了啊,我怎么会知道你把我送回了这个没有自由的家,我不管,反正你要负责帮我逃出去。”   “本宫是不会上当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宫洺凌月果然不能归类为正常人啊,一般人看到弱女子咳血都会表示关心吧。   “那你能帮我把镜子递给我一下吗?我想最后再看看自己的脸。”   白锦瑟只能采取寻常作战,引诱宫洺凌月走过来,她旁边的凳子上也被抹了胶,实在不行只能来硬的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宫洺凌月拖下水!   宫洺凌月随手拿过镜子扔过去,好像是知道白锦瑟的想法似的,就是不肯挪动一步。   白锦瑟无语望天,“你就不能有绅士风度一点,你的教养在哪里,还是个皇子呢,你母亲难道没有教过你递给人东西要双手吗?”   宫洺凌月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哀伤:“我的母妃早就不在了。”   白锦瑟没想到会触到宫洺凌月的伤心事,她抱歉的低下头,“对不起。”   宫洺凌月拿着一只毛笔,凑近白锦瑟的面前,勾起嘴角:“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好骗,本宫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宫洺凌月还是动了,白锦瑟等的就是这一刻,她趁宫洺凌月放松警惕,出其不意的绊了宫洺凌月一下,虽然被他躲过,但宫洺凌月没有意料到她居然站了起来,被她按到了另一张凳子上。   她和宫洺凌月闲扯那么多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好用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把和凳子粘在一起的衣服割掉。   宫洺凌月此时只能任人宰割了,白锦瑟却没有再捉弄他。   白锦瑟去到隔间里,把最外面的衣服换掉,“我也玩的差不多了,谢谢你陪我玩了这么久,其实我真的是想要自由,我只有在这个院子里才能一个人待着,平时出去总是一大群人跟着,恐怕我爹还是怕我再逃走吧。总之,还是谢谢你了,虽然你这人有点让人讨厌。”   ☆、第四章 舞衣   “你想要自由的话本宫可以帮你,虽然,你这人很让人讨厌。”   白暖暖的身后传来了宫洺凌月的声音,她没有吃惊,淡定的回头,嘴角却挂着笑意:“你这人报复心很强啊,我只是说你有点讨厌,而你,你有必要说我很讨厌吗。”   宫洺凌月自动无视她的话,“本宫带你自由的去玩一次,你去给本宫找件衣服穿。”   “你明明就是想让我给你找衣服才答应带我出去玩的吧。”白锦瑟把她的一套衣服扔给宫洺凌月,摆出一副爱穿不穿的姿态。   宫洺凌月嘴角抽搐了一下,手无力的扶在墙上,“你这也是故意的吧。”   白锦瑟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怎么会呢,我这里当然只有女人的衣服啊,不然我一个女子的闺房里时刻准备着男子的衣服,这成何体统啊。”   “我忽然不想带你出去了,再会吧。”宫洺凌月转身想走,被白锦瑟抓住。   白锦瑟笑容甜美:“现在,只要我大喊一声,马上就会有人来欣赏你的屁股了哦。你没有选择了哦。”   宫洺凌月被白锦瑟逗乐了,和她在一起好像一直都不会无聊呢。   他利索的脱下外衣,突然停住动作,回头看向白锦瑟,“你再这么色迷迷的盯着本宫,难道是对本宫…”   “打住!”白锦瑟打断宫洺凌月,“我只是觉得刚刚换衣服被你看了,现在我要看回来而已,你不要多想。”   宫洺凌月大方的解开内衬,“也对,我们都那样坦诚相待了,现在只脱外衣也满足不了你了啊。”   白锦瑟被宫洺凌月说的羞红了脸,她只是觉得只要不露肉都没关系,没想到宫洺凌月说的这么露骨,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宫洺凌月无耻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伪装能力。   她被迫回到外间去等,宫洺凌月再次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大红色艳丽裙装,衬得他整个人有一种妖异的美,完美的五官被女性化后让同为女人的白锦瑟都觉得惊艳。   宫洺凌月很满意白锦瑟的表现,淡定的来到梳妆台前,忽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我的面具呢,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   白锦瑟悠哉悠哉的看着宫洺凌月抓狂的表情,心里一阵暗爽。   她十分无辜的说:“那个我扔了啊,你长的这么美,怎么会需要那么丑的面具呢,不要老是想着隐藏自己的美哦,不然,没有人愿意嫁给你的。”   宫洺凌月没有办法,只能顶着原本的样子和白锦瑟一起上街了,因为他想换回原来的衣服的时候,白锦瑟已经偷偷把他的衣服处理了,这是逼得他没有退路啊。   虽然他可以随便打晕一个人换上他的衣服,可是,他觉得,陪白锦瑟玩玩也不错,反正他就是一个废柴皇子,做出这种事才是合理的。   古代的街道很繁华,很热闹,各种好玩的,好吃的,馋的白锦瑟口水直流,之前出来过一次,她想吃都被下人无情的拒绝了,还说她堂堂相府千金,不能吃那些廉价的东西。   本来在现代的时候就要时时刻刻注意形象,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她再压抑着本性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宫洺凌月一脸嫌弃的看着白锦瑟手里的糖人:“难道相府的食物还不能满足你吗?你要出来吃这些东西。”   “开玩笑,再高级的东西不也是粮食做出来的吗,有什么贵贱之分,因为喜欢我就要吃啊。”白锦瑟边吃边说:“你要尝一下吗,很好吃的,和你平时吃的那些是另一种风味哦。”   宫洺凌月若有所思的接过白锦瑟手里的糖人,尝了一口,微微皱眉:“太甜了。”   白锦瑟撇撇嘴:“明明很好吃好吗,我真是和你没有共同语言。”   宫洺凌月凤眼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三小姐。”如风快步跑到两人面前,看到白锦瑟又马上移开目光:“三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快跟我回去吧。”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看着宫洺凌月想发怒又强忍着的表情,白锦瑟心里暗爽,还不忘火上浇油。   “如风,你就这样跑过来实在太冒失了,你家小姐这个样子被你看到,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如风一副纠结的样子,宫洺凌月已没有刚开始的尴尬,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你没有很重要的事是不会贸然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有什么事就说吧。”   如风这才抬起头,凑到宫洺凌月耳边耳语了几句。   宫洺凌月听完后眼角挂满了笑意,他轻轻勾起嘴角:“看来是有人不想我好过啊,我要回府参加宴会了,你要去吗,宴会上有很多好玩的,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锦瑟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要去,不过,为什么在你的府上办宴会你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宫洺凌月找了一个雅间换上如风为他准备的衣服,有些无奈的道:“因为我的府里舞姬很多,而且我又比较随性,经常班宴会,后来就约定想办宴会直接到我的府里就行了。”   白锦瑟有些无语:“那你也太随性了吧。”   宫洺凌月没有再说什么,施展轻功抱着白锦瑟飞檐走壁,如风紧随其后。   白锦瑟第一次体验飞翔的感觉,忍不住张开双臂感受风,这种感觉真是好到不行,她忽然萌生了学习轻功的想法,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踏上自由旅程了,在这之前她要找个师傅学学轻功。   会轻功真是太方便了,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办宴会的地点。   白锦瑟也换上了男装,所以不用担心有人认出来,她大胆的跟着宫洺凌月落座。   坐在首座的也是两个美男子,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黑衣的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剑眉星目,深邃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芒,冰冷的薄唇一看就知道此人很高冷。   另一个容貌也十分出众,柔和的轮廓,配合着高挺的鼻梁没有一点突兀,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看起来比黑衣男子好接触很多。   白锦瑟看到黑衣男子时却整个人呆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哥哥…”   是哥哥吗?哥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定是个巧合而已,可是,两个人完全一样的脸,甚至连性格都一模一样,这让白锦瑟心里又升起几分希望。   宫洺凌月把白锦瑟按在拉到座位上:“你刚刚怎么回事?”   白锦瑟回过神来,淡淡的说:“没事,我只是认错人了。”   他们刚刚坐下,黑衣男子冷冷的道:“现在人都到齐了,宴会可以开始了。”   在宫洺凌月的介绍下白锦瑟得知,黑衣男子名叫墨轻尘,是南国皇子,被派来出使宫洺王朝,而他旁边的那位就是宫洺凌月的皇兄大皇子 ,宫洺王朝大皇子宫洺凌殇,这次就是他主张在宫洺凌月的府邸招待墨轻尘。   墨轻尘伸手招来了一个侍从,侍从手里端着一个白玉托盘,托盘上安放了一套红色的金蚕丝舞衣,头饰首饰也一应俱全。   他冷冷的开口:“本王前段时间偶然获得这件舞衣,素来美衣配美人,但是寻遍南国都没有人能穿上它,宫洺王朝乃是泱泱大国,想必自然有人配拥有这件舞衣吧。”   他的话刚说完下面就热烈的讨论了起来,大都是看不起墨轻尘,认为宫洺王朝肯定不会和南国一个小国一样,必定有人能拥有那件舞衣。   “我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单看你的皇兄把宴会地点设到你的府邸这点就没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白锦瑟淡淡的看了看宫洺凌月说:“你是这个府邸的主人,为什么不是你坐主位。”   宫洺凌月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也这么觉得,至于你的第二个疑问,今天是他宴请人又不是我,我干嘛要凑上去。”   他顿了顿,勾起嘴角:“再说,我习惯了站在下面,因为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白锦瑟点头:“嗯,明智的选择,不过,有时候一味委屈求全也不是办法,别人会因你好欺负,而去欺负你。”   想起哥哥为了保护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强大,白锦瑟心里莫名的难受,再也见不到了么。   宫洺凌月淡淡的开口,“这个我自然知道。”   墨轻尘听了下面各种自负的回答,冷笑一声,问大皇子的意见。   大皇子一副为难的样子,看了看宫洺凌月道:“三弟的府里的舞姬无数,几乎汇集了整个宫洺王朝最优秀的舞者,想必定有人能解开谜题,得到舞衣吧。”   白锦瑟小声的嘀咕:“果然重点来了,我就说没那么简单嘛,这是摆明了是要让你出丑啊。”   宫洺凌月凤眸微眯,嘴角勾起玩世不恭的笑,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要去问问我的爱姬们。”   五皇子笑道:“那我们就先欣赏一些即兴节目,然后静候佳音了。”   白锦瑟追上宫洺凌月,“那件舞衣到底有什么神奇的,竟然找了一个国家都没人能穿上它。”   宫洺凌月把白玉盘递给白锦瑟,“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锦瑟托着腮,摆弄着舞衣,她倒想看看这舞衣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竟然找了那么多人都没有办法穿上。   ☆、第五章 娶你为妃   这舞衣就像一层薄纱那样轻盈,却并不是只有一层,大红的外衣有少许的白色。   妖艳的大红的舞衣上精致的绣着不知名的花,裙摆飘逸的四散开来,像一朵附在水面上的红莲,是很美,只是根本没有可以穿上的方法。   整个舞衣不知用的什么绣工,竟然按照年轻女子的身材曲线每一针每一线全都严丝合缝的绣到了一起。   按理说这件舞衣是没有任何人能穿上的,除了五六岁的小孩,十几岁的少女又有哪个会生得如此纤细。   宫洺凌月出去了一下,再次回来时身后跟了几十个或妖艳或素雅的女子,想来应该就是他府里的舞姬吧,白锦瑟有些郁闷,在家里养了这么多舞姬,他是有多喜欢美色。   舞姬们围着舞衣讨论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因为,根本没有人能穿上它啊。   白锦瑟有气无力的说:“你们到底找到办法没有啊。”   舞姬们一个个站在一边,没人说话。   宫洺凌月看着白锦瑟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却是无比的冰冷:“如果你们今天宴会结束前,你们没有找到解决办法,那就全部以死谢罪吧。”   说完拉着白锦瑟就走,白锦瑟刚走出门就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啊,我不行了,你先去宴会吧,我要去茅房。”   宫洺凌月有些关切的问:“你知道茅房在哪里吗?真的不用我带你去?”   “不,不必了,你还要应付你皇兄,茅房的位置我会问那些舞姬的,你快走吧。”   赶走了宫洺凌月,白锦瑟重新回到房间里,关上门。他是有心要帮宫洺凌月,但是又不想让宫洺凌月觉得欠了她。   她虽然有仇必报,但是,她也是恩怨分明的,逼着宫洺凌月穿上女装之后她就完全不生他的气了。   至于要帮忙肯定要偷偷的帮,要不然宫洺凌月肯定以为她是故意要表现自己的吧。   白锦瑟走到舞姬们的中央道:“想必你们都在为这件舞衣烦恼吧,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一试。”   舞姬们好像看到了希望,忙殷勤的凑到白锦瑟跟前。   白锦瑟淡淡的说出她的想法,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愿意去穿那件舞衣。   白锦瑟有些郁闷:“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在场的有好多达官贵人,还有几位皇子,如果被任何一个看中你们就可以不用在这里做舞姬了,就算不被看中,那肯定也会艳名远播,对你们的以后百利而无一害啊。”   有一个小女孩模样的舞姬怯生生的说:“这位姐姐,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我们宫洺王朝的民风就是这样,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在那么多男人面前裸露那么多,而女子一旦被男子看了身体,是要嫁给那个男子的,就算那个男子不愿意娶那个女子,那女子也终生不能再嫁。”   “什么?”那她和宫洺凌月,如果真是这样,她岂不是非要嫁给宫洺凌月了,这时什么歪理!   “你们真的都不愿意穿吗?”   她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应声。   “难道你们宁愿死也要守着陈规世俗吗?”   还是没人应声。   白锦瑟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你们不来,我来行了吧,真是败给你们了。”   舞姬们一个个感激的看着她,白锦瑟淡淡的道:“那就请你们帮我把舞衣裁剪一下吧。”   还好她在现代时在冷香月的死缠烂打下陪她去上舞蹈课,虽然她的舞技还达不到专业水准,但糊弄一下古代的老古董们还是行得通的。   经过数代人的心血和努力不断改进的舞蹈,又岂是他们这些最原始的舞蹈可比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过衣服走到屏风后,好久没有跳过了,不要生疏了才好。   悠扬的丝竹声在大厅里响起,伴随着叮当环佩的声音,一群身着彩色舞衣的女子一边舞着一边慢慢的向大厅中间移动。   女子们挥舞着彩带,柔软的纤腰灵活的摆动着,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出的风情,众人纷纷叫好,只有一个人好像要穿透这些女子看到些什么。   丝竹声渐渐由缓转急,女子们开始围着中间转动,随着音乐声越来越急,她们转动的也越来越快。   忽然,丝竹声戛然而止,女子们也四散开来,快速的跑下台去,只余下中间一个身穿红衣的娇小女子。   她的纤腰毫不避讳的□□在外面,在向人们展示无言的诱惑,火红的舞衣衬的她的皮肤如三月桃花,娇艳欲滴。   她轻甩水袖,露出一直被衣袖遮挡的容颜,众人以为能见到女子的庐山真面目,却发现她的脸被一张面纱遮住,别有一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   仅从露在面纱外的部分就能看出她绝世的容颜,淡扫的娥眉,清澈的眼眸,顾盼生辉,挑人心弦。   众人的眼睛放肆的追逐着她的身影,墨轻尘意外的没有生气,眼里却是毫不掩饰流露出爱意。   这舞衣本是南国故意为难宫洺王朝而精心准备的,但是,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只负责执行这件事,至于结果如何,他完全不关心。   宫洺凌月轻摇折扇,眼睛也在随着白锦瑟的舞动而移动,但并没有错过墨轻尘眼里透漏的信息,白锦瑟好像玩的有点过火了,还好她还算明智,知道带一个面纱。   白锦瑟的腰部上方和下方分别缠了一条红色的丝带,只是丝带的颜色和舞衣颜色十分接近,不仔细看就很难发现。   她居然把衣服剪开再稍加修饰便成了一件新的舞衣,如此的让他意外,他就知道,白锦瑟会给他惊喜。   她沉浸在自己的舞蹈里的样子那么美,那么专注,专注的的好像别人都没有与她处在同一个世界。   一舞快要终了,白锦瑟才收回了心神,悠然的挥舞水袖,还不忘观察大厅里的情况。   这个大厅里,从她刚来时就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她记得哥哥曾经和她说过,那种香味本来对人体没有什么害处,但是如果再饮用葡萄酒的话就会让人陷入昏迷,虽然不致命,但总要在床上躺几天的。   哥哥当时特地提醒她的,好在那种花本就不多见,所以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虽然知道这个时代应不太可能会有葡萄酒,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她的水袖在每个人的面前拂过,仅一瞬又收回,待来到宫洺凌月面前时她手里的动作一滞,随后把水袖收回,飘到了下一人的眼前 。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宫洺凌月认真的表情,她居然觉得挺有魅力的。   白锦瑟转了一圈,待来到墨轻尘面前时,墨轻尘一把抓住了她的水袖,把她扯到他的面前。   这个女子也真是大胆,为了解开这个谜居然想出如此让他惊艳的方法,他有些后悔让她跳舞了,各种贪婪的目光都把她包围了,她难道不知道吗。   “既然你是因为本王才在这么多人面前□□身体,那本王就有义务娶你为妃。”   白锦瑟有些微怒的要扯回水袖,却被墨轻尘紧紧的抓住,任她使劲全身力气都没有扯回分毫。   紧皱的眉头让她少了些不食烟火的仙气,多了些可爱,墨轻尘灼灼的目光就这样直视着她。   娶她为妃?别开玩笑了,虽然他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但是那不代表她就要嫁给他啊。   “这位皇子殿下,我会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个人意愿,与你无关,再说,你说我是因为你才会这样的,那我请问,如果大皇子不提议说王府里的舞姬会有解决方法,我能出现在这里吗,再往远了说,如果没有人给你这件舞衣,你会来这里寻找能穿上舞衣的人吗,难道我也要去嫁给这些人吗?”   白锦瑟的一番话让墨轻尘对她更加欣赏了,墨轻尘的目光越来越深邃,好像一窝黑洞,能把人吸进去。   这个人很危险,白锦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他喜欢她的水袖,就给他好了,白锦瑟只想离他远远的。   白锦瑟本想索性就直接松开,忽然又闻见了那若有若无的气味,整个大厅,就属墨轻尘的位置上这种味道最浓。   她扫了一眼眼前的桌子,正中就摆了一壶葡萄酒,夜光杯里盛着红色的液体,还好那墨轻尘之前一直专注于舞蹈,并没有饮酒。   如果墨轻尘在宫洺凌月的府邸中毒,不管墨轻尘伤势如何,宫洺凌月都脱不了干系。   看来她宫洺凌月又要欠她一个人情了,等解决了这件事就让宫洺凌月请她吃饭好了。   白锦瑟妩媚一笑,不再用力,顺着墨轻尘的力气来到了他的身边,她一手握着水袖,一边围着他舞着。   “你觉得我跳的好吗?”   墨轻尘拧起眉,深邃的眼睛如繁星闪烁:“好。”   白锦瑟媚眼如丝,伸手抚上了他的脸:“你说过美衣配美人,但是只有美衣还不够,我觉得美酒也是配美人的。”   她说着端起了墨轻尘面前的酒杯,笑意盈盈:“你说对吗。”   墨轻尘握住了她另一只手:“你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被埋没在这王府里,跟我回国,我娶你为正妃,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好霸气的口气,如果她和墨轻尘要江山他还会给吗?   ☆、第六章 演戏   好霸气的口气,如果她和墨轻尘要江山他还会给吗?   墨轻尘能给的只是对他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就这样,墨轻尘被她定位成了随便的人,而她对随便的人没有多少好感。   只是,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当终有一天,她向他开口要江山的时候,他一样给了她。   白锦瑟一仰头把整杯酒灌了进去,葡萄酒灌入喉咙里有种灼烧的感觉,她强忍着咽了下去,希望这次只用躺几天就好,她昏迷前这样想着。   刚刚还巧笑嫣然的女子下一瞬就倒在了他的怀里,墨轻尘有些慌了,他大喊:“快去请大夫!”   他身旁的侍从慌忙的领命去了。   待白锦瑟再次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宫洺凌月有些憔悴的脸:“房间里应该只有你一个人吧。”   “嗯。”   “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   “墨轻尘派人去找了大夫,后来因为有急事,回驿站去了。其他人也都散了。”   白锦瑟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是我喝了那杯酒。”   宫洺凌月的语气缓和的很多:“你知道自己会中毒?”   白锦瑟知道说漏了嘴,没想着再掩饰,干脆就承认了:“对啊,好像有人借机要害你啊,肯定是你平时太得瑟了,被人讨厌了,以后再这样肯定还是会被人害的,你以后小心点吧。”   “你现在还有心情担心我,你知不知道,如果那是剧毒,你现在就已经死了。”宫洺凌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   白锦瑟淡淡的说:“我才不会那么傻呢,我是知道那不是剧毒才喝的,况且那根本就不是□□好么,只会让人昏迷几天。”   “嗯,以后别干这种傻事了。”   “对了,”白锦瑟好像想起了什么:“负责布置宴会的人是谁,你最好查一查,昨天大厅里摆放的花朵很奇怪,如果吸入了花粉再饮用葡萄酒的话就会中毒中毒,而且我观察了一下,整个大厅墨轻尘的位置上花香最浓,而且,只有他有葡萄酒,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嗯,你别说那么多话了,好好休息吧。”   等等,白锦瑟忽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宫洺凌月已经知道她就是那个舞姬了!那别人呢,有没有看到她的脸。   “我的脸应该没有被别人看到吧。”白锦瑟问的十分没有底气,虽然她不在乎能不能嫁出去,但是她不想被墨轻尘发现身份啊,她有预感,墨轻尘不是那么容易就罢休的人。   “没有,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就是那个舞姬,哦,还有我府上的那些舞姬们,不过你放心,她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宫洺凌月恢复了一点精神,就吩咐下人去取药。   白锦瑟刚想躺下又坐了起来:“我居然忘了,我昨天一天没回府,我爹一定会担心的,我还是赶快回去吧。”   “我已经让如风告诉右相,说你在我的府邸做客,要过几天才能回去。”宫洺凌月又挂上了一贯的坏坏的笑。   白锦瑟无奈的看着床盖:“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我回去肯定又要被训了。”   宫洺凌月坐到她的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药:“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跟右相说让你来陪陪皇妹,他就开心的应允了。”   “明明是你自己故意引导的好么,”白锦瑟喝着巨苦的药,心里也都是苦水。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惊呼让白锦瑟呛住了,她捂着胸口咳嗽了两下,看向来人,那嗲嗲声音的主人,不出意料就是她的妹妹,身后还跟着几位和她同龄的女子,大概也都出身名门。   看来她是没有办法再和这个妹妹和平共处了,白锦瑟才不会傻到认为她的妹妹带着那么多人,只是偶然路过。   白锦瑟看了眼宫洺凌月,宫洺凌月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她心下了然。   演戏就要演全套,她有些惊慌的抓住宫洺凌月的衣袖,怯怯的看向妹妹:“我,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宫洺凌月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众人:“本宫不记得有邀请你们来我的府邸,你们擅闯本宫府邸不说,一上来就质问本宫的客人,本宫心里很不爽呢。”   白牡丹马上慌了,她眨着无辜的双眼道:“我只是听说五公主在殿下的府邸,素来听说五公主舞技超群,就想着来向她讨教讨教,我们不是擅闯,管家也已经应允我们进来了。”   白牡丹身后的小姐们也在一旁附和。   白牡丹不是自诩才艺过人,除了白菫色京城第一吗,竟然还会向别人讨教,真是天大的笑话,白锦瑟低着头默不作声,她相信宫凌月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宫洺凌月勾起唇角,玩世不恭的打量着几人:“你们既然要找皇妹为何要找到本宫的住处,难道几位小姐全都觊觎本宫的美色,想要投怀送抱吗?”   他说着走向几人:“可惜啊,你们姿色太差,进了王府也只能给本王暖床。”   几位小姐又羞又怒,转身想走,被白牡丹拦住。   白牡丹走向白锦瑟:“殿下,昨天您派人通知家父说姐姐在您府邸陪五公主,可是我们听管家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五公主来府上的事 ,恰巧又听闻姐姐在王府受伤就匆匆赶来了,她们只不过是被我拉过来的,如果殿下想要处罚就处罚我吧,不要为难她们。”   白牡丹此言一出,那些小姐们全都感激的看着她,然后都对白锦瑟投去厌恶的目光,她拉拢人心的本事倒是不错,名面上说担心白锦瑟,实际上只是为了说出宫洺凌月欺骗右相的事,白锦瑟这下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白锦瑟装作羞愧的看着白牡丹:“妹妹。”   白牡丹拉住白锦瑟的手却是话锋一转:“可是姐姐,你如果钟情于三皇子可以和父亲说,父亲不会为难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啊,你睡在三皇子的房里这件事万一被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白锦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说这句话吗?   但是表面上还是一个傻姐姐的模样,她紧紧地拉住白牡丹的手道:“妹妹,我只是在王府意外受伤,殿下他只是在照顾我。”   白牡丹凑近白锦瑟小声的道:“今天的事我不会说,但并不代表那些小姐们不会说出去,为今之计,只有你嫁给殿下,才能堵住那悠悠众口,你不用担心,我会在爹爹面前帮你说话的。”   白锦瑟有些感激的看着白牡丹,随后又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眼睛无意扫到宫洺凌月,宫洺凌月仍是一副悠哉的样子。   白锦瑟心里暗暗叫苦,难道宫洺凌月没有准备后手?她现在还不想暴露太早啊。   “你们在说什么好玩的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随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欢快的跑了进来,待看到宫洺凌月后嘟起了小嘴:“凌月哥哥,我托你照顾白姐姐,你怎么带来那么多人打扰她养伤。”   白锦瑟这才松了一口气。   宫洺凌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这些人不请自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五公主挤开白牡丹,坐到白锦瑟的床边:“白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害你受伤,这几天你都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的伤痊愈为止。”   白锦瑟随即明白过来,有些为难的道:“我们霸占殿下的房间这样不太好吧。”   五公主霸道的宣布:“不用怕,三皇兄的房间经常被我霸占,这次还让他去睡书房好了。”   白牡丹听后止不住的怒火,她得到消息五公主今天明明是去游湖,根本不会出现在三皇子的府上,这才带着人来拆穿白锦瑟的谎言,要给白锦瑟难堪,为什么五公主会突然跑出来,还帮白锦瑟说话,她的计划全被打乱了啊。   几位小姐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看来她再怎么煽动也没有用了,白锦瑟是和五公主一起住在三皇子房间里的事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即使不是这样的,五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皇上对她是有求必应,她们是宁愿得罪三皇子也不要得罪五公主。   看着强忍着怒气安慰自己的白牡丹,白锦瑟心里暗爽,但仍是一副好姐姐的形象:“妹妹,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你还要为这次京城之花比赛做准备,不要让姐姐耽误了你练习。”   白牡丹这才如获大赦和白锦瑟客套了几句急忙离开了,看来她也不想在这个地方久留,毕竟被三皇子和五公主看犯人一样的盯着,任谁都会不自在吧。   白牡丹走后,白锦瑟神了伸懒腰:“真是多亏了我的好妹妹,我忽然感觉身体好多了,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吃嘛嘛香。”   五公主撒娇似的拉着宫洺凌月:“凌月哥哥,我这次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你可以把如风借给我一个月吧。”   宫洺凌月饮了一口茶,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借给你可以,但是只能借给你三天。”   五公主哀嚎一声:“怎么能这样!再多加几天嘛,我这次要去青峰山探险,没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保护怎么能行,你难道不怕雪儿被坏人抓走吗?”   可惜,无论五公主怎么说宫洺凌月都不为所动。   ☆、第七章 找茬   五公主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说动宫洺凌月,随后把目标放在白锦瑟的身上,她楚楚可怜的看着白锦瑟:“白姐姐,你就帮我说说好话嘛,我就知道你最好的。”   白锦瑟耐不住五公主的软磨硬泡,只得说:“我觉得你们需要问一下如风的意见吧。”   五公主这才恍然大悟,把如风拉进来问:“如风,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就陪我去青峰山好不好。”   如风有些为难的看着宫洺凌月:“如风的职责是保护殿下,您的身边自然有人保护,不差如风一个。”   五公主抱住如风撒娇:“怎么这样,我就想让你陪我去嘛,你小时候不是这样对我的,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宫洺凌月放下杯子:“好了,如风,你就陪她去吧。”   如风挣脱五公主,这才尴尬的领命,五公主欢天喜地的拉着如风走了。   白锦瑟斜倚在床上,宫洺凌月自顾自饮茶,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安静。   最后,还是白锦瑟开口打破沉默:“没想到你做事挺缜密的嘛,还知道请五公主来。”   “要想骗人就要做好谎言被拆穿的准备,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只是我多年以来的习惯而已。”宫洺凌月的声音里透漏着几分哀愁。   白锦瑟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秀发:“你跟我说这么多真的好吗,一般知道的太多的人好像都不会长命吧。”   宫洺凌月轻摇折扇:“无妨。”   白锦瑟这次真的疑惑了,傻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就算她问了宫洺凌月也不会回答,她这样反而还会被宫洺凌月嘲笑。   白锦瑟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想到被子却被人拉下。   “因为我同样知道你的真面目,你那么明智,应该不会傻到要跟我做对吧。”   “这可未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所以,主决定权在你,你不惹我就没事了。”白锦瑟有些闷闷的说。   “那我就放心了。”   宫洺凌月离开前她好像听到了这句话,只是声音很小,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呢。   好在王府里的药很灵,白锦瑟又不是中毒,所以第二天她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白天在床上躺了一天,到了晚上,她却变得异常精神,夜凉如水,她实在睡不着,满怀心事的出去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湖中央的凉亭里,坐在长椅上,想着以后的路,不经意间抬头却发现今天好像是十五,刚好可以看到那轮皎洁的月亮。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今天是十五啊,她的思乡之情被勾起,不知不觉间她就把苏轼的水调歌头背了出来。   她来到这个时代,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本来想着可以没有拘束的做自己了,没想到还是有人想找她麻烦,她不想再过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了,过几天回家之后就准备逃走吧,离开这里,去游山玩水,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啪,啪。”   突如其来的掌声扰了她的思绪,她回头看去,居然是墨轻尘!他一身黑衣身形挺拔,凌厉的目光打量着白锦瑟。   白锦瑟假装没有认出墨轻尘,“阁下这样夜闯皇子府邸究竟有何贵干。”   墨轻尘走到她的面前,深邃的眼睛好像能把人看透,和白锦瑟对视了一会儿,才径自坐下。   “本,我的心前几日丢在这里了,所以特来寻找。”墨轻尘边说着边观察白锦瑟的表情。   白锦瑟淡然处之,这种时候不能露怯,即使被他认出来也要打死不承认。   她淡淡的开口:“真是可笑,阁下的心丢了,为什么还活的好好的,既然阁下没有因为丢了心就丢了命,就说明那颗心对你并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墨轻尘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真是好见解,多谢姑娘指点迷津。”   白锦瑟摆摆手道:“谢倒不必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丢了心就连理智也丢了,理智丢了才会真正的要命。”   墨轻尘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轻轻的道:“不知姑娘是否愿意跟我走。”   白锦瑟想都没想,当然是拒绝,只是,她话还没说出口,一个戏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本宫已经对你说过了,那个舞姬不愿意嫁给你,你为何还在本宫的府邸停留,难道是对本宫的暖床丫头感兴趣?”宫洺凌月说着一把把白锦瑟拉到怀里,倨傲的看着墨轻尘。   墨轻尘冷着脸问白锦瑟:“他说的是真的?”   白锦瑟还没插上话,宫洺凌月就道:“当然是真的。”   墨轻尘冷冷的道:“本王没有问你!本王问她!”   宫洺凌月勾起嘴角,把白锦瑟往身边拉了拉:“小白,你愿意跟那个人走吗?”   白锦瑟淡淡的道:“我在这里过的很好,我不想离开。”   墨轻尘听完失望的离开:“如果你哪天改变心意,本王会亲自去迎接你。”   看来墨轻尘早就看出她是那个舞姬了啊,确实,她的样貌被遮住,再次见到也只会感觉有些想像,只是,人的声音没办法改变,两者一结合,想不让人认出都难啊。   只是没想到墨轻尘居然没有强迫她跟他走,也许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酷。   墨轻尘走后,白锦瑟推开宫洺凌月:“好了,你便宜也占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送我回家,你府上太无聊了。”   翌日。   阳光正好,白锦瑟梳洗了一下就在房间里等宫洺凌月送她走,只是等来的不是宫洺凌月,而是一个气势汹汹的少女。   少女一进来就指着白锦瑟道:“你这个狐狸精,居然敢爬上凌月哥哥的床,真是不知羞耻,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小青,给我按住她!”   白锦瑟心知肯定是有人去向这个少女通风报信,不然她怎么会一进来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就直奔主题。   而最有可能是始作俑者的也只能是她的那个好妹妹了,可惜,她不是以前的白菫色,这种小刁难对她来说构不成威胁。   看着慢慢走近的白色身影,白锦瑟没有挣扎,被少女的身后走出的丫鬟按住了双手。   白锦瑟心里哀叹,小三啊小三,你的人际关系不要这么乱好吗,还好她今天就要回家,不然一天来一个找茬的她也吃不消啊。   还有,他为什么走的那么慢,他是故意的吗,他肯定是故意的!   看着宫洺凌月得意的笑脸,白锦瑟真想上前揍他一顿啊,可是她会功夫的事又不能暴露出来,只能忍!   白锦瑟呵呵笑了两声,开始装傻拖延时间:“姑娘,我跟你说的那个什么凌月哥哥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想想,他已经有你这么美的人在身边,又怎么会看上我呢,我只是他的朋友而已,他前几天还和我说这辈子就认定你了,要娶你为王妃呢。”   说了这么多话宫洺凌月差不多也走到门口了。   少女脸上布满红晕,犹豫了一下,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锦瑟使劲点头。   小青急忙道:“小姐,你不要被这个女人迷惑啊,她出现在殿下的房间里就证明白二小姐说的是真的啊。”   白锦瑟眯起了眼睛,托这一对白痴主仆带的福,她轻易的就知道了真相,果然是白牡丹啊,真是不想让她好过呢。   宫洺凌月终于赶到了:“云儿,你找本宫有事?”   柳云听见声音急忙回过头去,羞涩的道:“我,我近日寻了一幅绝版的画作,想让你去辩辩真伪。”   宫洺凌月轻摇折扇:“你要找本宫就让管家通报,为何直奔本宫的卧室。”   柳云这才想起白锦瑟的事,猛地回头看了白锦瑟一眼,咬牙切齿道:“凌月哥哥,为何这个女人会出现在你的卧室,我就不能来你的卧室找你吗?”   白锦瑟淡淡的道:“殿下请我来是为了让我给他画一幅画像,要以他的卧室为背景。”   宫洺凌月看了白锦瑟一眼道:“怎么,你来也是想为本宫画像?”   “如果她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柳云忽然鼓起勇气看着宫洺凌月。   宫洺凌月挥手招来一个下人,道:“你去书房拿两份画具来。”   白锦瑟急忙道:“等一下,我忽然发现家里还有急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快派个人送我回家吧。”   宫洺凌月看向柳云道:“你说呢?”   柳云气鼓鼓的说:“算了,就让她走吧。”   白锦瑟刚走两步又被人拉住,回头一看,居然是柳云的丫鬟小青,主人还没发话,她一个丫鬟竟然自作主张拦她?胆子不小嘛!   白锦瑟站定,淡淡的看着小青,她倒想看看这个小丫鬟能搞出什么名堂。   小青被她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盯得不自在,指了指地上碎了的镯子道:“她把小姐的镯子给弄碎了,那可是小姐娘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殿下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   ☆、第八章 白菫色   碎了的镯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是不是什么遗物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么好的东西弄碎了可惜了。   白锦瑟根本就没有碰到柳云,怎么可能会弄碎她的镯子,这个小青明摆着要找她的茬啊。   柳云惊讶的望向地上,摸了摸手腕才发觉镯子居然不在了,一掌就要扇在白锦瑟的脸上,被宫洺凌月拦住。   宫洺凌月浅笑,“没有证据本宫不许你动她。”   宫洺凌月难得的挺明事理的嘛。   白锦瑟凑近柳云耳边小声的道:“你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戴这个镯子吧,还有啊,你的身边出现内奸了你不知道吗,我们都被人设计了啊,你不觉得今天的一切顺利的有些过头了吗,如果你想继续被人当枪使,我不介意奉陪下去,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你的凌月哥哥会不会向着你。”   柳云听完愣在原地,回头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小青,白锦瑟又道:“你还是先留着她的好,免得到时候别人再给你安排别人。”   白锦瑟说完拾起碎成几片的玉镯用手帕包好道:“这镯子不管是被谁弄坏的,我都会帮你把它修好,但是如果你非要为难我的话,就请你拿出证据。”   柳云撇着嘴没有说话。   白锦瑟又指着小青道:“当然,你的证词不成立哦,在殿下到来之前,我的手一直被你控制着,这点殿下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哦,你说对吗,殿下。”   宫洺凌月轻摇折扇,道:“本宫确实看得一清二楚,她根本没有能动的机会。”   白锦瑟想了想又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自己把小姐的东西摔坏了,想借机嫁祸在我身上,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惨了。”   小青忙跪下来磕头:“小姐,不是我,我没有摔坏你的镯子。”   柳云没有理小青气呼呼的走了,她知道了小青的不忠还表现的和以前一样她做不到。   小青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了,忙追上去。   柳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气呼呼的道:“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最好能把镯子给我修好,修不好的话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锦瑟道:“放心,三日后镯子我会派人送到你的府上,如果三日后没有见到镯子,你自可以去右相府找我。”   送走了柳云和小青,白锦瑟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道:“再在你这里住下去真的不行了,我好累,快送我回家。”   宫洺凌月命人准备了马车,亲自送白锦瑟回去。   白锦瑟有气无力的坐在马车上,问:“我还不知道,今天来找茬的是哪家的小姐,我修好镯子还要给她送回去呢。”   宫洺凌月斜倚着,手中的折扇没有预兆的敲上了她的头:“难道你真的忘了?她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柳云啊。”   白锦瑟捂着被敲的地方,有些委屈:“我早就说过我失忆了啊。”   宫洺凌月的折扇又要落在白锦瑟头上的时候被她偏头躲过,得意一笑,下一秒胳膊上传来痛感,宫洺凌月的折扇不偏不倚地打在她的手肘。   白锦瑟终于忍不住发火了,抬脚就要踢宫洺凌月,奈何空间太小,宫洺凌月又是会武功的人,她的小脚被紧紧箍住。   白锦瑟想抽却抽不回来,只得放弃,两人保持一个奇怪的姿势。   良久,宫洺凌月松开她的脚,打量了她一下,道:“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废话!”她本来就不是原本的白菫色好么。白锦瑟看着窗外不再理会宫洺凌月。   “还在生气呢。”宫洺凌月忽然靠近白锦瑟的腰凑到她的耳边吹气。   白锦瑟推开他,正色道:“京城最大的金店在哪里,我要去一趟。”   宫洺凌月皱了皱眉头,道:“你摔坏的是镯子,不找玉器店找金店做什么?”   “要你管,你只要带路就行了。”看宫洺凌月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白锦瑟道:“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去找好了,停车。”   白锦瑟说着就要下去,被宫洺凌月拽回,宫洺凌月轻轻勾起嘴角:“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跑丢了本宫可没办法向右相交代,还是本宫带你去找吧。”   说着,宫洺凌月探出头和驾车的人说了几句,又坐回来。   没过多久,马车就停在一家金碧辉煌的店前,一看外面的招牌就知道店主财大气粗,白锦瑟正想踏进去,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她往后退了一步,而撞她的人却倒在了她的面前。   随后,一个中年男人跑过来抓住倒地的女子,就对她拳打脚踢,嘴里还喊着:“我让你偷东西,我让你偷东西。”   白锦瑟忽然挡在女子的面前,中年男人这才收回手,道:“白小姐,您不要同情这个女人,她偷了我的东西,我打她是她活该。”   听了中年男子的话女子猛地抬起头来,狠狠的盯着白锦瑟,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白锦瑟看到女子的脸之后有些惊讶,虽然女子的脸上布满了伤疤,但是看那轮廓就知道,她没有毁容之前姿色肯定不错,而且,没有人比白锦瑟更熟悉那张脸,虽然被伤疤遮住了原本的样子,但是白锦瑟很清楚的知道,那个人就是白菫色,原本的相府大小姐。   因为她们本来就长得一模一样。   没想到白菫色竟然被害的落到这个境地,白锦瑟心下不忍,扔给中年男人一锭银子,道:“这些应该够补偿她偷你东西的损失了吧。”   中年男人见有人买单,捧着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围观的人也都散了。   白锦瑟扶起女子,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白菫色听到声音愣了一下,狰狞的面容也显得柔和了几分,她不是应该撞上三皇子,然后被三皇子发现身份带回家的吗?为什么?   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到白锦瑟正看着她,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上一世完全没有这个人出现啊,看来她的计划要稍作调整了,她决定先待在白锦瑟身边看看情况再说。   她知道三皇子在旁边,为了怕被看出破绽,忙垂下头,道:“我没事。”   白锦瑟把身上的银子全都拿出来,塞到白菫色的手里,“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这些钱应该够你做个小买卖的。”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也许过两天她可以离开,然后再让白菫色回去,就是不知道白菫色顶着这样一张脸,在相府会不会被白牡丹欺负。   她刚想走,却被人拉住,再回首,白菫色已经跪在地上,纤细的五指紧紧抓着她的裙摆:“请小姐收留我,我这辈子要做牛做马报答小姐的恩情。”   好俗套的台词,好俗套的相遇,不过白锦瑟确实没能狠下心赶她走,她流落在外面还是会因为容貌被人嫌弃,还不如让她收留,也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些。   白锦瑟扶起白菫色,淡淡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菫色迟疑了一下,道:“回小姐的话,奴婢素堇。”   白锦瑟走进金店,安慰素堇道:“放心吧,以后我会找人为你医你脸上的伤的,你跟着我就不用再过以前的生活了。”   素堇忙道:“谢谢小姐,奴婢以后一定…”   白锦瑟打断她的话:“以后不要称呼我小姐,你也不要自称奴婢,你叫我锦瑟好了,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朋友,而不是丫鬟,明白吗?”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小姐,而素堇才是。   素堇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   “可能是觉得你跟我有缘吧。”   白锦瑟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飘向了远方,眸子里是让人看不透的迷雾,素堇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些什么端倪,却只看到她的坦然。   白锦瑟说完就专心忙自己的事了,素堇没有再说话,默默的跟在白锦瑟身后。   宫洺凌月看向白锦瑟的时候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这个素堇,明显就是故意想撞他,被他躲过了才撞上白锦瑟的,而白锦瑟不应该看不出素堇的小伎俩才对,为什么还要把素堇留在身边。   看来她失忆后真是很不一样了,好像和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如此耀眼又让他看不透。   看来,他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没有注意到宫洺凌月的目光,白锦瑟叫来老板,终于要开始办正事了:“请问你们这里有金镶玉吗?”   老板好像没有听清的样子:“您说什么?”   白锦瑟又重复了一遍,又大概描述了一下金镶玉的样子,老板最后还是摇头,说没有。   白锦瑟出了店门又带着几人去了另外的几家金店,路上还替素堇买了些吃的,当然,也没忘了自己的份。   逛了几家金店得出的结果是,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金镶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白锦瑟和细嚼慢咽的素堇,宫洺凌月道:“你怎么跟饿了好几天似的,你看看素堇,吃的多斯文。”   白锦瑟白了他一眼,道:“反正我现在不需要顾虑形象,我怕什么,对了,我们还有几家金店能逛完。”   宫洺凌月指着前面道:“就剩前面一家了,不过那家好像亏得很厉害,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关门大吉,你还要去看吗?”   白锦瑟大步走进去,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九章 金镶玉   老板看见有客人,忙迎了上来,有些讨好似的道:“几位想买些什么,小店这里各种金饰应有尽有,你们可以随意挑选。”   看着寥寥无几的饰品,白锦瑟拿出柳云碎了的镯子,放到柜台上,问:“你们这有纸和笔吗?”   老板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是为了留住客人,他忙去拿来了纸和笔,店里因为经营不善,现在已经负债累累,他也请不起下人 ,只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白锦瑟不消片刻就画出了金镶玉的样式,拿给老板,道:“这样的东西,你能做得出来吗?”   老板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道:“虽然有些难度,但是凭我祖传的手艺还是可以试一试的,只是,这样的东西会有人喜欢吗?上好的玉器如果加上这些金饰的话,会破坏玉原本的美感。”   没想到这老板懂得挺多的嘛,不过现代的发展潮流总是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既然现在会出现金镶玉,那就说明金镶玉是人类共同选择的结果。   白锦瑟掏出一张一票,淡淡的道:“我只问你能不能做到。”   老板忙接过银票,却被白锦瑟收回,老板忙道:“小姐想做的东西,小人一定会为您完成的。”   白锦瑟这才把银票给他,淡淡的道:“你想不想让你的店变成京城最大的金店。”   老板刚接住银票的手颤了一颤,道:“小姐您说笑了,我这小店都快倒闭了,怎么可能会…”   白锦瑟打断他的话:“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我只问你想还是不想。”   老板自然回答说是,于是白锦瑟和老板签订了一个合约,合约内容是白锦瑟为金店推出新产品,拯救金店的效益,而金店老板要给她收益的六成。   这家金店已经快倒闭了,怎么可能会成为京城最大的金店,不过,如果是白锦瑟的话,也许真能做到,宫洺凌月扬唇勾起一抹浅笑 。   回到家,白锦瑟就在房间里翻找自己的首饰,东拼西凑才找到五六件玉镯,因为她平时很少带首饰,所以首饰摆放的位置也不是很清楚,还好有素堇的帮助,让她寻找的时间缩减了很多。   她挑了几个成色好的带去了金店,两人再次来到那家金店,老板正愁容满面的坐在柜台,白锦瑟一问才知道,原来又有人来逼债了,老板准备把店卖了抵债。   白锦瑟愤怒的揪起老板的衣领道:“我们不是签订了协议了吗?我说过要让你的金店成为京城第一啊!”   老板没想到白锦瑟会发那么大的火,他有些诚惶诚恐的道:“当初签的那个协议我以为您只是闹着玩玩而已。”   “怎么可能是闹着玩玩而已啊!既然你不想要金店,那你就把金店卖给我好了,不过,你要先帮我把这几个镯子变成金镶玉,我三天后会给你钱。”   老板好像看到了救星,忙接过镯子。   两人重新签订了一份协议,搞定之后,白锦瑟就带着镯子去了兵部尚书府。   再次见到柳云,柳云的身后还是跟着小青,白锦瑟让素堇出去等着,柳云也让小青出去了。   白锦瑟把金镶玉的镯子递到柳云的面前,淡淡的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柳云接过镯子小心的戴上,看了半天,满心欢喜,对白锦瑟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没想到你竟然能有这么好的想法,这个镯子很漂亮,我很喜欢。”   看柳云这态度,白锦瑟心知成功了,于是和柳云耳语了几句,就离开了。   回到家又等了两三天,白锦瑟去金店取了镯子,老板忙追问白锦瑟什么时候收购他的店,白锦瑟淡淡的抛出一句:“马上。”   白锦瑟到家后柳云刚好带着几个少女来到相府门口,白锦瑟看到那些人也有些吃惊,那不正是白牡丹突然出现在宫洺凌月卧室时带的那些人吗?   这个世界真是小,不过也难怪,位高权重的官员也就那么几个,他们的千金肯定也都互相熟识。   白锦瑟热情的招呼她们,她们初看到白锦瑟也有些尴尬,但是听到柳云说她手里有金镶玉的时候,一个个就都和白锦瑟亲热的像亲生姐妹一样。   白锦瑟拿出刚做好的金镶玉,放在桌子上,淡淡的道:“现在这个世界上这种金镶玉只有我手里的这几件,所以说,你们能在最初就拥有它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几位小姐都忙向白锦瑟购买,白锦瑟却是不慌不忙的道:“这些金镶玉我不会去定价格,价格由你们来定。”   几位小姐,连柳云都疑惑了,忙问为什么。   白锦瑟饮了一口茶润润嗓子,道:“各位觉得同样的东西是越多越好,还是越少越好呢。”   柳云接过话,道:“当然是越少越好,不然那么多人都有一样的东西,谁还能注意到我。”   另外几人也忙点头称是。   “那我就要根据你们给的价格来定以后这种款式的发行量了,如果你们给的价钱超出了我的心理价位,那以后的金镶玉也不会再有这种样式的了。”   “姐姐,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白牡丹嗲嗲的声音传来,众人都回过头去。   柳云拉着白牡丹坐下,把事情和她讲了一下,她也装作很开心的样子道:“看到姐姐能和我的朋友们相处的那么好我很开心,而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镯子,真的好喜欢呢。“   白锦瑟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你不就是想要吗,直说好了,干嘛说的这么拐弯抹角。   但表面上还是平静无波,她淡淡的道:“妹妹想要就送你一个好了,这些你随便挑吧。”   白牡丹委婉的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只是刚说完她就已经拿起一只戴上,既然白堇色自己说要给,那她为什么不要,她这个姐姐真把她当成是好妹妹了啊,真是越来越蠢了。   总有一天,她会把白堇色的东西全都抢过来。   看着几位小姐越来越冷的脸色,白锦瑟轻轻抿了一口茶。   白牡丹终究还只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又被母亲保护的很好,即使再懂得收人心,也不会真正的做到处处为他人着想,而这些小细节,就是她最大的败笔。   白牡丹掩不住心里的欢喜,亮出镯子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炫耀后就回房练琴去了,她还要参加京城之花比赛,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呢。   只要她做了大皇子的正妃,那白堇色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几位小姐看着剩下的玉镯,有些不悦,她们有三个人,而玉镯只剩两个了。   白锦瑟把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她这个好妹妹出现的正是时候呢,刚好又帮了她一把。   她淡淡的道:“既然玉镯只有两个,那我就把玉镯卖给出价最高的两人,至于剩下那个,就和这第一批玉镯无缘了,不过,过几日我会送一个别的样式的给她,以做补偿。”   几位小姐虽然心里有些考虑了一下,都回家准备银子去了,剩下柳云和白锦瑟,两人都支开下人,柳云凑到白锦瑟身边小声的道:“之前告诉我你在凌月哥哥卧室的人就是你的妹妹,你说是不是她要设计你。”   白锦瑟淡淡的道:“你不要问我,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几位小姐拿来银子后,就和柳云一起走了,拿到镯子的满心欢喜,没拿到镯子的垂头丧气,另两人安慰她,只是没有效果。   白锦瑟拿着几位小姐的钱,拿了一部分给店主,剩下的自己留着做私房钱,她以后一个人生活要用到钱的地方还很多。   她对古代银子的价值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听素堇说那几位小姐十分大气,拿出的银子都不是小数目,应该够她用的了吧。   店主接过钱后收拾东西要走人,他已经把店卖给白锦瑟,现在自然是没理由再待在这里了。   他刚走了几步就被白锦瑟拦住了,白锦瑟让他留在金店,重新经营金店的生意,并给了他一成的利润,老板忙对白锦瑟说了一大堆的感谢的话。   白锦瑟笑着道:“等你的金店成为京城第一了再来感谢我吧。”   其实白锦瑟也没有多少信心金镶玉能够火起来,她想着只要能让那家金店不倒闭就行了,没想到因为金镶玉的创新,以及对几位小姐的跟风,金店的生意火到不行。   金店正式改名为金镶玉。   重新开张那天白锦瑟没有去,只是在远远的看着,毕竟如果让人知道她这个相府千金出去做生意,她一定会被右相禁足的,这个后果很严重,她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好在老板人很好,对白锦瑟也感恩,不会把白锦瑟的事说出去。   之前因为忙金镶玉的事一直耽搁了离开相府的行程,现在忙活完了金镶玉的事,也该开始准备了。   傍晚,白锦瑟带着素堇收拾了一下行李,等到城门快关的时候就出发了,这是两人商量得出的结论,这时候走不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即使被发现了,城门也已经关了,想追也追不上了。   临走时白锦瑟问了下素堇的意愿,如果她想过安稳的生活,白锦瑟就托金镶玉的老板照顾她,还会留下一笔银子给她医治脸上的伤,言下之意就是她走之后,素堇就可以重新回到相府,做她的大小姐。   ☆、第十章 救人   素堇本来非要跟她走的,但是素堇可是真正的相府大小姐,她怎么可以带着素堇走,于是在她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素堇终于同意留下来,但是要送她出城才肯放心。   如果白锦瑟没有真正的出城,那素堇想回到相府就有诸多变故。   两人刚刚路过院子的的小池塘,就听见“扑通”一声,好像是有什么落水的声音,然后一个黑影就向远处跑去,白锦瑟看清落水应该是一个人,忙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素堇,自己跳下池塘救人。   等到她费尽力气把人救上来后才发现,落水的居然是她以前的丫鬟小翠,这真是天大的巧合。   小莲的呼吸已经微弱了,还好她在现代学过简单的急救,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小莲的命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小翠睁开眼看到白锦瑟后吓得一个哆嗦,再看到素堇时,整个人就吓晕了过去。   白锦瑟没有办法,只能和素堇一起把小翠带到自己的房间里,等小翠醒了,白锦瑟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小翠缩在床角,看着白锦瑟,忽然眼泪就落了下来:“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受二小姐的蛊惑,我不该去害你,你原谅我吧。”   小翠边说边抓着白锦瑟的衣袖,跪在床上哀求,白锦瑟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我就原谅你这一次,这次推你下水的人是谁,你看清了吗?”   小翠哭着说:“是二小姐,二小姐骗我说她的东西落在池塘边了,让我帮她去找,然后,然后…”   白锦瑟安慰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了。你想不想报仇。”   小翠忽然止住哭声,问道:“我真的可以报仇吗?可是,就凭我,怎么能和二小姐做对。”   白锦瑟淡淡的道:“你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我会帮你的。”   小翠忙又跪在白锦瑟面前:“小姐,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一定会做牛做马…”   “停,打住,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白牡丹要害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今天她推你下水恐怕是想着一石二鸟之计啊。”   白锦瑟想,可能是她卖金镶玉给她的朋友这件事让白牡丹记恨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小翠不解的问道。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素堇说话了:“她想借你的死嫁祸给大小姐。”   素堇说着从小莲的衣袖里把那只露出一半的丝帕拿了出来,接着道:“等你死后,这只丝帕就会成为大小姐害死你的物证。”   白锦瑟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素堇,就是观察入微,我还纳闷丝帕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是被白牡丹拿去了啊。”   小翠愣愣的看着那条丝帕,她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几人商量了一下,白锦瑟让素堇把小翠安置在金镶玉后院的客房,让她们在白锦瑟去之前先躲在那里,又让素堇去请人把小翠的家人保护起来。   虽然不知道白牡丹会不会对小翠的家人下手,但还是稳妥一些好,素堇出去前,白锦瑟给她一块面纱,她这个样子出去很容易被认出来。   而她,悄悄的去了三皇子府,她需要宫洺凌月帮她找一具和小莲身形相像的尸体,这样她的计划才能成立。   她轻车熟路的避开守卫来到宫洺凌月的卧室,刚到门外白锦瑟就听见屋内有些痛苦的闷哼。   虽然未经人事,但她对男女之事还是懂一些的,听到这暧昧的声音,忍不住浮想联翩。   此时的白锦瑟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偷偷的看看情况再说。   白锦瑟怀着有些羞涩又有些期待的心情捅开了一层窗户纸。   里面的情况却让她很意外,没有温床软语,没有激情四射。   只见宫洺凌月虚弱的斜躺在一个大木桶里,苍白的脸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好看的眼睛此时正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因为痛苦而微微颤动,薄薄的嘴唇也因为痛苦的紧咬着,而泛出鲜艳的红色,看起来更加诱人。   □□着的上半身上爬了好多奇形怪状的虫子,有些甚至半个身子都钻进了他的肉里,但他还是强忍着。   白锦瑟一时震惊,不小心动了一下窗户,只是这微小的动作还是没有逃过宫洺凌月的耳朵。   “谁。”宫洺凌月微微睁起紧闭的双眼,声音因为虚弱也听起来多了些感情。   白锦瑟犹豫了一下还是出来了,她今天是来办正事的,不出来也不行了。   她推门走了进去,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想偷看你,只是有重要的事想找你帮忙,如果你现在不方便我可以先走,等你过会有空了再进来。”   宫洺凌月有些虚弱的道:“平常女子这种时候都应该羞得跑掉了吧,你怎么偏要进来。”   白锦瑟无奈的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请你帮忙啊,话说,你身上那些是什么啊,我帮你把它们弄下来吧。”   白锦瑟说着就作势要帮宫洺凌月去掉身上的虫子,她还没来得及碰就被宫洺凌月大声制止了:“别碰我。”   喊完这句话他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身体更虚弱了。   白锦瑟收回手,笑道:“跟你开个玩笑,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我知道,那些虫子是你疗伤用的吧,放心吧,我不会乱动的。”   宫洺凌月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白锦瑟还想说什么,忽然觉得脑子里一片天旋地转,意识也有点不清晰了,仿佛世界的声音都一起消失了。   “怎么回事,我的头好晕,这段时间都有好好吃饭啊,不应该再贫血的啊。”   白锦瑟的声音越来越小,宫洺凌月意识到不对,原来有一只虫子爬到了她的手上,以前都是如风准备这些,现在如风跟五公主去了青峰山,就换了一个人准备,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纰漏。   好在治疗差不多接近尾声,他忙喊来一人:“裴玉!快给本宫进来,快点救她。”   裴玉进来先掏出一枚药丸给白锦瑟服下,然后边帮宫洺凌月换衣服边说:“这些毒物大多是从南国搜集而来,现在我们宫洺王朝还没有能解这些毒的解药。我刚刚给她服用的药丸只能暂时缓解毒性,并不能解毒。”   然后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候宫洺凌月的指示。   宫洺凌月冷冷的问:“南国,难道要让我去找墨轻尘!?”   裴玉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凌厉的气息,虽然并不强大,却透着非常危险的气息。   他不敢隐瞒,便道:“南国使臣中应该会有医术高明之人,为今之计只能去找他们了。”   宫洺凌月抱起白锦瑟,声音冰冷:“带路!去驿站!”   裴玉带着宫洺凌月翻墙而入,轻易的就找到了墨轻尘的住处。   一个侍从挡在他的面前,被宫洺凌月一脚踢开,墨轻尘闻声走了出来,待看清来人是宫洺凌月后冷冷的道:“三皇子深夜来找本王有何贵干。”   “快把你们随行的大夫请出来!”   宫洺凌月把白锦瑟又抱紧了些,却让她覆盖住脸蛋的发丝纷纷垂下,露出苍白的小脸。   墨轻尘看清宫洺凌月怀里的人,忙叫人去请大夫。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又受伤!”墨轻尘守在白锦瑟的床边,冷冷的看着宫洺凌月,等着他的解释。   宫洺凌月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就让裴玉把事情的大概和墨轻尘说了一下。   墨轻尘听完后冷冷的道:“本王那天晚上就认出了她,但是她是如此的特别,我遵从她的想法让她留下,但是你,你又做了什么,你只会让她受伤!”   墨轻尘顿了顿又道:“这次不管她同意与否,等她的毒解了我都要带她回国!”   宫洺凌月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你敢!”   裴玉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真担心他们会开打,现在宫洺凌月身体虚弱,现在对战墨轻尘很不利。   还好大夫及时赶到,让两人不再针锋相对,两人都急忙询问白锦瑟的情况。   大夫扶了扶胡须,啧啧称奇道:“这位姑娘的体质很奇特,中了如此剧毒却只是陷入了昏迷,过不了的就应该就会醒来,但这毒对她的身体还是有些影响的,要想根除她体内的毒不难,只是缺少一味药引,这味药引却是十分难找。”   宫洺凌月和墨轻尘齐齐的问:“是什么!”   大夫叹了口气道:“烈焰莲花。”   两人皆是一愣,这种花只能生长在能一直照射到阳光的地方,所以,必然会在青峰山的山顶。   宫洺凌月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我去找烈焰莲花,你留下来照顾她,如果你敢对她做什么,我定不会放过你。”   墨轻尘也想出发,被周围的人拦住:“王爷,虽然我不是宫洺王朝的人,但也听说青峰山的危险程度在整个王朝绝对是屈指可数的,青峰山的山顶更是没人能上去过,您不要去冒险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裴玉也出面阻止,他知道三皇子做出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你就相信三殿下吧,他一定能采回药引的。”   听了裴玉的话墨轻尘这才放弃去青峰山的想法。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等了好久,终于宫洺凌月满身是血的拿着烈焰莲花回来了,墨轻尘忙命人去熬药。   ☆、第十一章 想歪了   墨轻尘让大夫给宫洺凌月处理伤口,看到宫洺凌月可以什么都不顾就去摘药引,他对宫洺凌月又多了几分钦佩。   宫洺凌月一回来就坐在白锦瑟的床边,她的嘴角忽然流出紫黑的鲜血,宫洺凌月忙用自己的手指帮她擦掉,就好像擦掉这些血她就能平安无事一样,“药还没好吗!”   大夫忙把药端来,还好,还来得及。   宫洺凌月接过喂给白锦瑟,可是他怎么喂也喂不进去,药汁全都顺着她的脸颊流到被子上,他自己喝了一口药然后他微薄的唇就覆上了她的樱唇。   墨轻尘冷着脸却奈何不了他,只能干着急,毕竟药引是他千辛万苦找来的。   宫洺凌月灵巧地转动舌头,白锦瑟紧闭的牙关终于被他撬开,药顺着灌了下去,这样反复几次才把药喂完,白锦瑟才有了醒来的迹象。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宫洺凌月看白锦瑟好的差不多了,不由分说抱着她就要往外走,却被墨轻尘拦住。   墨轻尘冷着脸道:“她体内的毒素虽然去除的差不多了,但还需好好调养,让她留在我这里更能好好的照顾她。 ”   宫洺凌月没有停步:“我府上也有高明的大夫,只是清除余毒应该难不倒他,告辞。”   墨轻尘意外的没有再阻拦他,宫洺凌月抱着白锦瑟回到了府邸。   裴玉看着宫洺凌月守在白锦瑟的床边有些憔悴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三皇子这做戏做的也太投入了吧,人都没醒他演给谁看,难道三皇子对那个女人动了情,但是怎么可能呢?   “三殿下,您的身体也还没好,还是先去休息吧,等白小姐快醒了我再去叫您。”   宫洺凌月冷冷的道:“不用了,你下去吧,我就在这屋里休息了。”   也许是他想多了,三皇子向来行事谨慎,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裴玉应了一声就恭敬的退下了。   温暖的阳光照进屋里,白锦瑟终于迷迷糊糊的醒来,她一睁眼便看见宫洺凌月出神的盯着她,看着她的眼神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只是,她不知道那异样的感觉是什么。   白锦瑟伸手在宫洺凌月的眼前晃了晃:“你干嘛这样盯着我。”   她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是晕倒了?完了,我的计划要泡汤了。”   宫洺凌月好像有些累了,轻轻的嗯了一声,白锦瑟感觉有些异样,这才发现他的胸口有点点血色渗出来。   她有些不安的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宫洺凌月没有回答她,这时,裴玉走了进来,解释道:“殿下这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白锦瑟想起昨天的事,就问裴玉:“昨天我看到他坐在一个木桶里,有好多虫子在咬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玉直言道:“殿下小时候被人下了剧毒,从此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御医说他可能活不过十五岁,为了解毒,我们请教了一位高人,他告诉我们殿下需要在每年的这个时候以更毒的毒物去以毒攻毒,方可续命,只是没想到昨天被你突然闯了进来。”   白锦瑟把床让给了宫洺凌月,自己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小三之前的人生也挺凄惨的啊。”   裴玉疑惑道:“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白锦瑟忙搪塞了过去。   裴玉看着白锦瑟又道:“昨天真是凶险,要不是我们皇子,你…”   “裴玉,你下去。”忽然,宫洺凌月似是梦呓了一声,裴玉吓得忙退了出去。   白锦瑟到:“原来你在装睡啊,是不是怕裴玉说出来你的小秘密啊。”   半响,没有声音,原来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吗,白锦瑟鬼使神差的走到宫洺凌月的床边,想看看他睡着时的样子。   宫洺凌月睡着的时候好像变了一个人,简直就像,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精致的五官竟也显得格外柔和。   如果他平时不是那么的玩世不恭,必定是一位谪仙一样的人儿啊,那刚好是白锦瑟喜欢的类型。   “可惜了啊。”白锦瑟托着腮自言自语。   忽然,白锦瑟的手臂被人用力一拉,她就顺势趴到了宫洺凌月的胸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白锦瑟没有挣扎,撇着嘴道:“看你是伤员,就先放过你,等你伤好了,哼哼~”   宫洺凌月这次又是长久的沉默,白锦瑟动了动,居然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白锦瑟小心的把宫洺凌月的手拿掉,顺便又替他拉了拉被子。   她轻轻的关上门,生怕吵醒了宫洺凌月,裴玉还在门外守着,她把裴玉拉到离宫洺凌月的房间有一段距离才停下。   裴玉有些不解的看着白锦瑟:“白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殿下那儿还要我守着呢。”   白锦瑟忽然回头,认真的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裴玉恭敬的道:“前天晚上你被毒物咬伤,殿下请大夫为你医治。”   事情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白锦瑟皱眉:“就这些?”   裴玉犹豫了一下,又道:“殿下在你的床边守了你一天一夜。”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小伤啊,宫洺凌月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守在她的身边,白锦瑟心里一暖。   想起宫洺凌月睡着时的样子,白锦瑟的心里更是泛起了点点涟漪,如果宫洺凌月不是皇子,也许她可以考虑。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白锦瑟意识到自己竟然越想越歪,她忙收住心思,问道:“他的伤…”   裴玉道:“殿下的伤没有大碍,只是会虚弱一段时间,耐心调养一下就好了。”   “嗯,这就好,你好好照顾你家殿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距离小翠落水过去一天了,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而且她这中间失踪一天回去也不好解释,还是去找素堇拿行李,偷偷离开吧。   白锦瑟回头看了眼宫洺凌月的房间,不知为何,知道要走了心里竟有些不舍。   “本宫想吃一品楼的桂花糕,你陪本宫一起去吧。”宫洺凌月忽然出现在白锦瑟的身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白锦瑟也有些意外,这次她并没有给宫洺凌月过肩摔,她愣愣的回过头去,一脸的无奈,“你想吃为什么要拉上我,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本宫都受伤了,你就不能照顾本宫一下。”宫洺凌月委屈的看着她,她在心里酝酿了好久,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原因是,她也好想吃桂花糕!   她咽了咽口水,乖乖的跟着宫洺凌月出门了。   出门后白锦瑟才发现,今天街上的行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摆摊的也多了好多,她忍不住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会这么热闹?”   宫洺凌月无奈的道:“你怎么连这都忘了,今天是上元节。”   “上元节?”提起上元节,白锦瑟就想到了花灯,她双眼放光,“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去抢花灯喽。”   看着忽然变得欢脱的白锦瑟,宫洺凌月有些无奈的苦笑,她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花灯要到晚上才有,你现在着什么急。”   白锦瑟小声嘀咕道:“这样啊,那我就再多留一天吧。”   宫洺凌月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心里满是疑惑,他完全猜不到白锦瑟的目的,白锦瑟这是准备要离开?离开京城她能去哪里?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呢?   “啊,到了!”白锦瑟抬头刚好看到一品楼三个大字,她仿佛看到各种美味在向她招手,她想吃的可不止桂花糕。   早就听说一品楼的饭菜是皇家等级的,她一直没有机会来尝试,今天一定要吃个痛快,反正有宫洺凌月这个金主付账。   白吃白喝的蹭了一顿饭,白锦瑟想拍屁股走人,却被宫洺凌月一把抓住,“上次我们一起上街被如风打扰了,这次本宫勉为其难再陪你一次吧。”   宫洺凌月这是在搞什么名堂,怎么忽然这么殷勤了,白锦瑟回头冲宫洺凌月笑笑,“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逛就好了。”   她就这么想走吗?宫洺凌月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本宫说要陪你你都不领情,难道你这么快的想走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锦瑟心道,这宫洺凌月的直觉也太准了吧。   她只得心虚的道:“算了,反正我一个人也是闲逛,多一个人陪着也无妨。”   白锦瑟看着宫洺凌月的侧脸,心里还是很疑惑,为什么宫洺凌月忽然变得这么殷勤了。   宫洺凌月好像发现了白锦瑟在看他,转过头去,白锦瑟忙收回视线,假装在看路边的小玩意。   事实证明让宫洺凌月跟着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只要宫洺凌月出马,各种比赛都不在话下,以至于有的商贩直接说不让他们参加,白锦瑟抱着一大堆小礼品笑得开心。   白锦瑟跟在宫洺凌月身后,玩的正欢,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看身形和素堇很像,此刻行色匆匆不知道要去哪里。   “咦?”白锦瑟轻声低喃,素堇怎么会在这里?   白锦瑟想叫住素堇,奈何素堇走的太快了,她只得快步跟上去,跟了一会儿素堇却不知道拐到哪个岔口,转眼就失了踪影,白锦瑟只得作罢。   ☆、第十二章 乞丐   既然这次甩开了宫洺凌月,还是不管什么花灯了,先去金镶玉问问情况吧,今天在街上碰见素堇真是很奇怪啊,她这个时候应该不会上街的啊。   白锦瑟满怀心事的走着,可是却因为不知道路,不知怎么搞的每次拐角之后都是鲜有人经过的小巷,让她连问个路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她却还在各种小巷里打转,她急得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是她也无暇去擦了,再不出去晚上她总不能在这小巷里过一夜吧。   她越走越快,忽然她的裙摆被人拉住了。   “小姐,你就行行好吧,赏我点银子吧。”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拽着她的裙摆,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哀求,很是可怜。   她被拉得差点摔倒,回过头去刚想发火,待看到地上跪着的老乞丐后,心里的火又消了下去,又是一个可怜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才想起出门的时候把银子全都给了素堇,这可怎么办呢,她回到金镶玉之后就要准备离开京城了,肯定没有时间再回来管这个老乞丐的。   白锦瑟看到怀里的一堆小玩意,忽然想起,这些东西虽然谈不上贵重,但是送给老乞丐的话应该有他能用得到的东西,她把宫洺凌月赢的小玩意递给老乞丐,“我身上没带银子,这些你拿着看怎么样?”   “呸。”老乞丐看到白锦瑟没有钱利索的站了起来,冲地上吐了一口痰:“就这些东西老子还看不上呢,看你这穿着应该也是一个大家小姐,没想到出门连银子都不带,我跪的这一下真是可惜了。”   他刚刚不还是很虚弱的样子吗?怎么一下子这么精神了,白锦瑟惊讶的指着好像变了一个人的乞丐,“你,你刚刚的样子都是装的?”   老乞丐叉着腰趾高气昂的道:老子就是装怎么了,你没钱就别乱说话,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白锦瑟听到身后有动静,回过头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身边围过来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乞丐,只不过那些乞丐看起来更年轻一些。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白锦瑟皱眉,这些乞丐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地痞流氓。   “我们要做什么?”老乞丐□□着走到白锦瑟的面前,“既然你没有银子,那我跪这一下也不能白跪。”   老乞丐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白锦瑟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乞丐都敢这么放肆,这宫洺王朝的治安也太差了吧。   她可是练过的,虽然对付不了宫洺凌月的侍卫,但是对付这几个乞丐还是绰绰有余的,她撩起袖子,摆出迎战的姿势,她一双眼凌厉的扫过慢慢向她包围的几人。   那几人被她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停了一步,但是想到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就又放下心来继续上前了。   大皇子坐在一品楼的雅间里,雅间的窗户刚好正对着小巷,小巷里的一幕他从开头看到了结束,没想到白锦瑟竟然傻的这么可爱,大皇子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白锦瑟一袭蓝衣,头发随意的挽起,皮肤细嫩的吹弹可破,和上次见面是略有不同,她这次并没有精致的妆容,但是不施粉黛却足以让人心动。   看到老乞丐露出真面目后,她便收起了笑容,她收敛了笑容之后整个人都让人觉得冰冷的难以接近,本来单纯清澈的眼眸也变得凌厉起来。   即使就算她表现的很强势,但是她终究只是一个弱女子,眼看那几个乞丐就要触碰到白锦瑟了,大皇子纵身一跃,落到白锦瑟的身边,他一双眼睛倨傲的扫过众人。   那些乞丐看到突然出现的大皇子惊了一下,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大皇子的身份只当是一个想英雄救美的公子哥,老乞丐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人又欺身上前。   白锦瑟看到大皇子时心里也猛地一惊,还好大皇子没有认出她就是,那天在宫洺凌月府上跳舞的那个舞姬。   她忙掩住惊讶之色躲在大皇子身后,不管何时,能不暴露自己就不暴露,而且大皇子肯定能搞定这些乞丐,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大皇子随便使了几招就把那些乞丐全都打趴下了,白锦瑟躲在大皇子的身后完全不会受到一点波及。   那几个乞丐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这次真的是很虚弱的样子了,大皇子冷哼一声,倨傲的看着他们,“还不快滚!”   那几个乞丐不甘的盯着大皇子,本来事情很容易就可以解决了,偏偏他又出来搅局,这下报酬全没了,但是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还是保命要紧,老乞丐给几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就都连滚带爬的跑了。   但是,他们刚跑到拐角的地方就知道刚刚大皇子对他们是多么的仁慈了,因为他们碰到了宫洺凌月。   宫洺凌月眯着眼浅笑着看着他们,明明看着是温暖的笑,他们却觉得异常的冰冷。   几人不敢和宫洺凌月对视,忙转过视线,绕过宫洺凌月,却被裴玉拦住。   宫洺凌月对裴玉吩咐道:“把他们带回府里,严刑拷问,务必要问出幕后指使。”   几人看情势不对,要做垂死的挣扎,一个人想冲过裴玉,却被裴玉一把捏住手腕,稍一用力,他的整条胳膊就直接废了,软趴趴的搭在肩上,裴玉又是一脚直接踹在另一个人的膝盖上,力道之大直接把那人的腿骨踹折了,那人捂着腿在地上打滚,痛苦哀嚎。   剩下几人见状忙跪在地上求饶,虽然之前那人也很厉害,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好像知道如何能让人最痛苦,他不单纯的是要拦住他们,其实更享受折磨他们的乐趣!   他们再这样喊下去白锦瑟就会听到了,宫洺凌月收起笑容吩咐道:“你快点解决他们。”   那几个乞丐离开的方向好像传来了哀嚎声,白锦瑟疑惑的转过头去观望,却没有看到什么,应该是她听错了吧。   大皇子看着白锦瑟道:“你没事吧。”   白锦瑟礼貌性的笑了笑,“我没事。”   “那就好。”大皇子说完就施展轻功重新回到二楼的雅间。   “唉,等一下啊。”白锦瑟伸出手挽留却只触摸到大皇子云锦缎面的衣袖,她只得抬头看着楼上,“我现在迷路了,这位公子可知道怎么回到街上吗?”   白菫色以前应该不认识大皇子吧,不知道她这样叫妥不妥,算了,反正过了今天她就离开京城了,还是不纠结于这些小事了。   白菫色不记得他了?大皇子心下疑惑,但是随即释然了,他本来就只和白菫色见过一面,白菫色不记得他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白锦瑟有些纳闷,大皇子干嘛用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看着她,难道刚才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在看什么呢?”宫洺凌月带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白锦瑟有些惊讶的回过头去,宫洺凌月怎么会到这里来?她抬头看了看二楼,此刻窗户关的很严,完全看不到有人,大皇子不想见到宫洺凌月?   看来他们的关系真的很不好呢,皇族的各种纠葛真心复杂,上次大皇子故意给宫洺凌月难堪,就算宫洺凌月表现的再随性也会对大皇子心生芥蒂吧。   还是说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呢。   宫洺凌月顺着白锦瑟的目光看去,也只看到关着的窗户,他自然是知道大皇子此刻就躲在窗后看着他们,但是他表现的好像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拿起折扇敲在白锦瑟的头上,“你在看什么?本宫在问你话。”   一不小心晃神了,还是最近的生活□□逸了啊,她竟然没有好好的掩饰自己的想法,不过她很喜欢这种状态,不用想太多事情,可以放松的完全做自己。   白锦瑟揉了揉被宫洺凌月敲过的地方,白锦瑟用鄙视的眼神掩饰她的尴尬,“切,没看什么,你怎么找到我的。”   宫洺凌月眯着眼睛,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她,“本宫自然有本宫的办法,倒是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白锦瑟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该怎么跟宫洺凌月说,她正思量着怎么搪塞过去,却看见宫洺凌月居然弯下腰去捡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小玩意儿。   那些小玩意被老乞丐扔在地上,有些都已经摔坏了,没想到宫洺凌月居然会去在意那些东西,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忙蹲下身一起去捡,都怪她,居然还想把这些东西送给那个老乞丐。   “这些东西你要回去给本宫修好。”宫洺凌月把捡起的东西全都塞到她的怀里,不容拒绝的霸道口吻。   她抱着一堆东西闷闷的点头:“哦。”   跟着宫洺凌月一路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直低着头跟在宫洺凌月的身后。   她跟着宫洺凌月左拐右拐,终于来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她从刚才的压抑气氛中走了出来。正巧她看到有好多人围在一起,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她赶紧凑了过去。   白锦瑟凭借着她的小身板挤到前面去,详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是有人搞了个活动,好像是以诗会友的样子。   要求每人上前抽取一根签,上面写着一字,要以自己拿到的那个字作一句诗,作得好的可以得到最美的一个河灯,其他参与者皆有奖赏,最后再写上愿望一块放入静心湖中。   ☆、第十三章 花灯   白锦瑟观察了一圈,发现参加比赛的好像全是男子,而且都对那最美的河灯志在必得,男人应该不会喜欢那些小女生的玩意,估计是要送给心爱的女人的吧。   她现在对诗词什么的一窍不通,以前语文非常好,诗词什么都不是问题,她都会背。可是,坑爹的高中她睡了三年都全忘了啊,还是不凑这热闹了。   她刚想退出去,却被人拉住,她疑惑的转身,手的主人正是宫洺凌月,“你干嘛拉着我。”   宫洺凌月神秘的笑了笑,随手拿了一张签,看了一眼便提笔开写。   白锦瑟忽然被他勾起了兴趣,随便写写应该没事吧,之前听说只要参与就要奖赏,她要是能有一个安慰奖也好啊,她对那花灯很有兴趣啊。   她拿起一张签,正准备开写,却被人夺下,她不满的看着宫洺凌月,以及被宫洺凌月揉成团的宣纸,“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貌似她说了这个典故宫洺凌月也听不懂,于是她又换了一种说法道:“你干嘛抢我东西!”   宫洺凌月凑近她的耳朵,笑的暧昧:“你这笨蛋,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参加活动的只有男子,这是男子以诗为引,为心爱的女子争夺花灯,你是想要赢了送给本宫吗。”   白锦瑟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却不知道脸上的绯红却早已出卖了她。   她撇着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宫洺凌月的笑意更深了,他把宣纸放到考官面前,施展轻功取走了最上面的那个花灯。   考官惊愕的看着宫洺凌月,这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   但是待考官看到宣纸上磅礴大气的几行字后便了然的笑了,那个花灯确实非他莫属。   宫洺凌月不由分说的把花灯塞到白锦瑟的手里,那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说,看吧,没有我你能拥有这么美的花灯吗?   白锦瑟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或者说压根就没有看他,自从她接过花灯注意力便完全被吸引住了。   花灯的造型很美,看到那花的样子她就莫名的喜欢,只是,那朵红色的花她真的叫不出名字,只觉得莫名的熟悉,好像她很久以前就见过一样。   白锦瑟琢磨了一会无果后这才分出注意力拽了拽宫洺凌月的袖子,“这是什么花?”   宫洺凌月有些挫败的看着她,但看到对方完全没有在看自己,便无奈的开始解释,“此花名为情花,关于这花还有一个很凄美的传闻。”   说到这里,白锦瑟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着宫洺凌月讲下去。   宫洺凌月合起折扇找了个位置坐下道:“传闻此花是由一位公主培育而成,此花很难成活,所以最终也只有公主寝殿外的花园里有。”   “原来这花并不是红色,是最纯洁的白色,那位公主因为政治原因被迫要嫁给敌国的皇上,但她却爱上了敌国的质子,并将此花为定情物送给他,他们相约与月圆之夜逃走,公主如约而至,可最终却没有等来爱的那个人。”   “敌国质子当夜被他们国家的人救走了,他回国后继承了皇位,并派兵灭了公主的国,灭国那一天,公主就站在寝殿门口等着他,等他赶到时毅然自刎在他面前,带着微笑,倒在情花丛中,鲜血染红了情花。”   “新皇本无意于皇位和江山,他弑兄,杀父,灭她的国,只是为了解救公主,最终却没有留住公主。”   “那位皇帝因为公主一生未娶,为了怕睹物思人,就派人把情花全都毁了,但第二年情花又长了出来,只是自此以后再长出来的情花都变成了红色。”   “原来情花有那么凄美的故事啊,既然他们没有在一起,那为什么还要做情花花灯呢。”白锦瑟不解的问。   “情花寓意着错过和爱而不得,但是,人们却坚信总有一天,公主和她爱的人会在一起。他们都认为情花是会带来幸福的花朵,也希望对方能像皇帝那样经得住时间的考验,至死不渝。”   “原来是这样啊。”她小声嘀咕:“那样的爱情我可不要。”   “不想要吗。”宫洺凌月轻声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当然了,既然两个人足够相爱,肯定会相互信任,肯定不会因为误会而分开,更不会因为误会而导致那么惨烈的结果。他们肯定是爱的不够深。”她一连用了好几个肯定。   白锦瑟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她说的那么肯定其实心里却比谁都清楚,正是因为太爱了,公主才会在产生误会之后做的那么决绝。   宫洺凌月没有再回答她,牵着她就走,她还沉浸在情花的故事中不可自拔,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回过神来手里已经被宫洺凌月塞进了一支毛笔,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纸和砚台。   宫洺凌月该不会是要她写下愿望吧,她的毛笔字写的只能勉强看得过去,特别是在看到宫洺凌月的字之后,她更是觉得自己的字要是写出来完全是丢人现眼。   她把笔还给宫洺凌月,正色道:“这个花灯是你赢得的,还是你自己写吧。”   宫洺凌月却并不去接笔,只是一脸调笑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你的字太丑,怕写出来被我嘲笑吧。”   被戳穿心里的想法,她有些尴尬的把笔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不就是一个花灯吗,她不放就是了。   宫洺凌月拉住她道:“这花灯很灵验的,听说每年赢得这情花花灯的人都实现了愿望,你不想试试吗?”   她向来都不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但是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也许写下愿望真的能实现呢。   她为难的看着桌上的纸笔,又看了看宫洺凌月一副欠揍的样子,心里纠结了一番,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直接拿起桌上的纸条放到花灯里,一脸得意的看着宫洺凌月,“我要去放花灯了,你还不快放开我。”   宫洺凌月有些疑惑,抓住她的衣袖仍不松手,“你不把愿望写下来是不会实现的。”   她回头嫣然巧笑,“你没试过怎么会知道不管用呢。”   趁宫洺凌月失神的几秒种功夫,她忙挣开宫洺凌月,欢快地跑到湖边,把花灯放了下去。   她在心里默念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和我一起远离这京城的纷纷扰扰。”   她却不知,自己竟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宫洺凌月站在她的身后,把她的这一番话听得真切,宫洺凌月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她的愿望恐怕是不能实现了,至少在他报完仇之前,她都不可能离开京城。   白锦瑟看着花灯越飘越远,慢慢的和众多的花灯汇集到一起,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起身离开,希望愿望真的有能实现的一天吧。   离开京城这个愿望马上就可以实现,但要想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谈何容易,更别说这古代的一夫多妻制度了。   她起身后看到宫洺凌月正出神的看着她,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宫洺凌月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但是仔细看了看却发现宫洺凌月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她不得不认为刚转身时看到的是错觉。   宫洺凌月要送她回去,被她委婉拒绝了,她这次可不是要回相府,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告别了宫洺凌月,她就去了金镶玉。   她的计划因为耽误了时间已经不能再实施了,还是安排一下让小翠和家人离开京城吧。   小翠现在在相府已经相当于死了,即使再回去,白牡丹也不会再放过她的。   对她说清利害关系,她应该会同意的吧。   白锦瑟来到金镶玉后院却没有找到素堇和小翠,她今天还在街上看见素堇,怎么这会儿两个人都不在金镶玉呢,她不得不进店里问老板。   老板一看见白锦瑟,忙开心的迎上去,向她汇报这几天的收益,她无心去管这些,直接问老板:“素堇和小翠呢,我怎么没有看见她们两个?”   老板好像没有听明白白锦瑟的话,挺白锦瑟这么说有些惶恐,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忙道:“您说素堇我倒是知道,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个脸上有疤的丫鬟,这小翠我是连听都没听过啊,您为什么要来我这里要人,我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啊。”   白锦瑟扬手打断老板的话,她再不制止,估计老板会一直说下去。   “你是说她们没有来过你这里?”   老板忙点头道:“我确实没有见过她们啊,她们要是来的话我肯定会告诉您的,是您让我重新过上了好日子,我怎么会…”   白锦瑟看着老板一身的金饰,整个以暴发户的气质,心下无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嘱咐老板好好经营店铺,就又回到了相府。   她虽然一天没有回相府,但是因为她平时都一个人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般不和其他人接触,应该没有人注意到,但是小翠的事情肯定会被白牡丹拿出来大做文章,不知道相府又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呢。   她还是先回去看看情况好了,而且,她现在也只能回去了啊。   她刚踏进相府就被眼尖的丫鬟发现,小丫鬟看见她之后忙向府里跑去,白锦瑟一看就知道,那是白牡丹院子的方向。   ☆、第十四章 清者自清   看来白牡丹是打定主意要陷害她了,只是没有小翠的尸体,白牡丹要拿什么陷害她?想了一下,白锦瑟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再去想,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无视一路上下人们各种嫌弃和厌恶的表情,一片坦然的经过,只是,她也没有错过下人们的窃窃私语。   听了一路,她得出三点有用的信息。   一、小翠还是在池塘里淹死了。   二、素堇也失踪了。   三、她是杀害小翠的最大嫌疑人。   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她还是先回房间里等着吧,白牡丹肯定会去找她的。到时候她就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素堇得知白锦瑟回来了,气得一拳锤在桌子上,她刻意安排那些乞丐去纠缠白锦瑟,没想到居然让白锦瑟被大皇子救下,她冷哼一声,这次算白锦瑟运气好,如果白锦瑟今晚就离开京城,她就念在白锦瑟收留她的份上放过她,如若不然…   素堇捏紧了拳头,如若不然,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白锦瑟回到房间,意外的发现素堇正坐在那里,素堇见她来了,忙走到她的跟前,有些哀怨的道:“小姐,昨天我带着小翠要走,她突然说要回相府一趟,她还有些东西要拿,我没有多想就让她回去了,等了好久都没见她再出来,我,我就偷偷跑回来看,没想到,没想到…”   白锦瑟悠然的坐下,看了眼素堇,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真是好茶。”   素堇有些不明白白锦瑟到底在说些什么,又想接着说,被白锦瑟打断,白锦瑟淡淡的道:“我回来的路上都听说了,小翠已经死了,而且,就死在我那她救了她的那个池塘里。”   素堇忙跪在地上道:“小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小莲一个人回去,要不是我,她也不会死。”   确实是她的错,而且,那件事是她有意为之,是小翠害得她落得如此境地,她想报仇是人之常情,白锦瑟也不好说什么。   白锦瑟把她扶起来,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拿你当朋友,所以,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锦瑟,或者,你若是觉得别扭,叫我小白也行。”   素堇愣了片刻,顺着白锦瑟的手站起来,道:“我知道了,可是,要不是我,小翠也不会死,我很内疚,我觉得对不起她,今天她们来院子里找人,我因为害怕,就躲了起来,我,都是我害了小翠。”   白锦瑟看向窗外,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轻轻的道:“你如果觉得对不起她,就每年在她的祭日为她烧些纸钱吧,也算你的一点心意。”   素堇低下了头,道:“素堇明白了。”   白锦瑟依然看向窗外,过了许久,她忽然问道:“如果我这样的大家小姐做出了害死下人的事,会被如何处置呢。”   素堇忙道:“你没有害人,为什么要问这个。”   白锦瑟悠然的回头,素堇忙低下头,道:“素堇不该多嘴。”   “我只是不想再在相府待下去了,解决完今天的事情之后我就离开京城,我已经托金镶玉的老板好好照顾你,你跟着他无需担心。”   素堇看向白锦瑟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只是她低着头,巧妙的掩饰了过去,“素堇谢小姐。”   “嗯,那就好,”白锦瑟整理了一下衣服:“客人快要到了,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素堇低下头,道:“如果相爷疼爱你的话,应该只会被禁足,大户人家死了丫鬟的多了,这几乎成了一种默认的规矩,不会有主子为下人的死负责任的。”   白锦瑟看着素堇笑笑,“看来白牡丹这次没想要我的命啊,真是难得。”   素堇有些愕然,不明白白锦瑟为什么会说这一番话,但是,她没时间多想,白牡丹已经带着众人来到了院子门口,她忙跟着白锦瑟一起迎了上去。   白牡丹好像胜券在握,也不再装乖巧的少女了,她趾高气昂的指着白锦瑟道:“爹,就是她害的小翠,您要帮女儿讨回公道!”   白锦瑟的后母还在尽职尽责的扮演一个慈母,她拉住白牡丹,语重心长的道:“牡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毕竟她是你姐姐,即使她做了那种事,也还是你姐姐啊,何况,那只是一个丫鬟,我们相府大小姐的命岂能和那贱婢的性命相提并论。”   白锦瑟心里一片清明,她静静的等着右相的发话。   右相长叹一口气,身体仿佛又老了几分,“菫色,爹知道最近因为京城之花比赛的事忽略了你,比较偏宠牡丹,你也不能因为这就拿她的下人撒气。”   白牡丹躲在右相的身后挑衅的看着白锦瑟,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一定是小翠来我这里伺候我让你记恨她,可是那是小翠自己的选择,她哭着跟我说你对她很不好,要让我留下她,而你,居然还不放过她,我真不知道小莲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样对她。”   白锦瑟苦笑,“我也想知道,呵,说了那么多,你不拿出来证据还是没有人信服吧。”   白牡丹笑道:“证据我当然有。”   她让身后的丫鬟拿上来一条丝帕,还是被素堇发现的那条。   果然啊,白锦瑟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白牡丹,道:“那请问,这丝帕是谁找到的,又是从哪里找到的呢。”   白牡丹想也不想的回道:“当然是从小翠的衣服里发现的,你的手帕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衣服里,你能给个解释吗,而且我不仅有物证,我还有人证。”   白牡丹使了个眼色,拿着丝帕的丫鬟马上道:“我昨天晚上刚好路过池塘,看到一个和大小姐很像的人跑掉了,当时我没有在意,再后来得知小翠落水的消息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白锦瑟忽然笑了,“照你这么说,昨天晚上素堇偶然路过的时候也看到了妹妹的身影,那妹妹是不是也同样有嫌疑呢。”   白牡丹有些急了,白菫色怎么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看这情形,她不会是恢复记忆了吧,白牡丹抓着右相的袖子楚楚可怜的道:“你说什么呢,爹爹,姐姐她血口喷人,明明是她害了小翠还想污蔑我。”   后母不愧是在相府摸滚打爬几十年的人,马上就看出白锦瑟的意图,心里也隐隐猜测她是不是恢复了记忆,再这样下去白牡丹是肯定要招右相讨厌的了。   后母拉住白牡丹,道:“菫色,只要你承认害了小翠,老爷也不会重责你的,只会罚你禁足几天,但是你若再嘴硬,我们肯定是要请衙门的人来的,到时候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   想拿衙门吓她?她白锦瑟是被吓大的吗?   白锦瑟淡淡一笑,道:“那就请衙门的人来吧,我清者自清,不怕调查,倒是有些人,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锦瑟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想在衙门的人来之前看一下小翠的尸体,不知爹爹可否应允。”   右相一甩袖,道:“你随我来吧。”   白锦瑟一行人来到小翠的尸体旁,因为尸体发出一股恶臭,再加上被水泡过已经变形,敢接近的都没有几个,大多数人都远远的看着。   白锦瑟淡淡的道:“请问妹妹,你的丫鬟找出这方丝帕的时候可有别人在场。”   白牡丹一脸厌恶的道:“当然有,这些人都是证人。”   白锦瑟又道:“那我再问妹妹,她找了多长时间找到这方丝帕的呢。”   白牡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道:“你问这些做什么,知道了这些也不能洗清你的嫌疑吧。”   白锦瑟心中冷笑,当然可以,她又把目光看向在场的下人。   不知为何,他们忽然觉得白锦瑟的目光冷的有些吓人。   右相看了看白锦瑟,又看了看不敢吱声的下人,道:“认真回答大小姐的话,如果敢有丝毫隐瞒,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一个下人才道:“小人只看见她上去摸索了一下,直接就拿出了那方丝帕。”   白牡丹这下明白了,白锦瑟早已经看清了一切,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白锦瑟,却没有在说话,只能在心里憋着。   看众人这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白锦瑟就猜到了,那个丫鬟是不会对搜查小翠尸体这件事情上多花一点时间的,恐怕连接近都是强忍着吧,如果没有白牡丹的命令,她恐怕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白锦瑟慢慢地走向小翠的尸体,从袖子里抽出早就准备好的丝帕,这方丝帕是她之前捡到的。   她本来想着让宫洺凌月帮忙找一具和小翠体形相似的尸体,把白牡丹的丝帕放到她的身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没想到,小翠真的死了。   她不是第一次和死人接触了,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双双出车祸去世,那时候,她也在车上,是母亲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她才活了下来,她永远都忘不了,母亲临死前还在对她微笑,笑得那样温暖。   后来,父母要去火化的时候,她用小小的身躯护着父母的遗体,倔强又让人心疼,最终,父母还是被火化了。   因为哥哥对她说,人死了都会进入另一个世界,开始新的生活,他们的父母也会在另一个世界很幸福的活下去,她这才松开手。   ☆、第十五章 陷害   当时的她其实已经知道,不可能会有所谓的另一个世界,她只是不想让哥哥为难才装作被安慰的样子,说等她以后死了也要去父母所在的那个世界,这样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她其实都知道的啊,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但是她仍然感谢哥哥,让她的心里的思念有了一个寄托。   现在,她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是不是证明真的有死去后的世界呢。   白锦瑟装作从小翠的尸体上翻找了一番,把丝帕拿到众人的面前,强烈的尸臭热的众人忙捂住鼻子,但是白锦瑟却好像没有闻到一样神情淡然。   白牡丹看着那条丝帕,越看越熟悉:“那不是我的丝帕吗?怎么会在你那里。”   白锦瑟把丝帕收回,躲过白牡丹要来抢的手,道:“当然是从小翠的身体上搜出来的,难不成还是我故意去你的房间里偷拿的不成。”   白牡丹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委屈地看向右相,道:“爹爹,我的丝帕前几日就不见了,肯定是被她偷偷拿了,姐姐她居然拿这来诬陷我!”   白锦瑟狡黠一笑,道:“既然妹妹这样说,那我也可以说我的丝帕是被人偷走,刻意陷害我的了。”   白牡丹气极,却被母亲拦住,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白牡丹怒视着白锦瑟,不再开口。   右相看着互相指认的两人,长叹一口气,道:“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说了,一个丫鬟的死至于让你们这么劳师动众吗,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要再提,还有今天的事如果被泄露出半句,在场的人我都不会轻饶!就这样,散了吧。”   下人们忙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剩下白牡丹和她的母亲,以及白锦瑟和素堇。   右相无奈的道:“菫色,你是姐姐,以后让着妹妹一点,还有牡丹,你不要因为外人就找你姐姐的麻烦,不过是一个丫鬟。”   不过是一个丫鬟啊,丫鬟的命真是贱呢,白锦瑟心里如此想着。   白牡丹低下头,小声道:“可是,明明就是姐姐…”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锦瑟的后母岔开话题:“老爷,明天牡丹就要参加京城之花的比赛了,你就不要再给她压力了,还是让她快些回去练习吧,只要牡丹能赢得比赛,那还不就是默认的大皇子的皇妃了吗?等到大皇子继承大统,我们白家还都指望着牡丹呢。”   右相看来了看白牡丹,又看了看白锦瑟:“唉,就让她先去准备吧,我也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   看着右相有些憔悴的身形,白锦瑟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罢了,即使证明了小翠是被白牡丹推下的水,白牡丹应该也不会被惩罚吧,毕竟右相把家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白牡丹的身上。   她现在和白牡丹摊牌了,以后白牡丹肯定就不会再那么不小心了,而且被她当中拆穿,对她的恨意比以前更深了吧。   还好,她不准备再在相府待下去,但愿她走之后,白牡丹真的能帮到右相。   白锦瑟刚准备回屋,右相忽然又停住脚步,声音也没了平时的严厉,“菫色,明天,到前厅来吃饭吧,我们一家人好久都没有坐到一起吃过饭了。”   白牡丹这次学乖了,没有再贸然插话,有些不屑的看着白锦瑟。   白锦瑟本想拒绝,她今晚就准备离开,明天怎么可能会和他一起吃饭,但是看到右相有些期待的眼神,她心下一软,那是属于一个父亲才会有的眼神啊。   她轻轻点头,道:“好。”   素堇神色复杂的看着白锦瑟,她给过白锦瑟机会,但是白锦瑟却不知道珍惜,偏偏要留下来,那就别怪她心狠了,她捏紧了拳头,心里想出了一个计划。   白锦瑟坐在梳妆台前回想着右相的那些话,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她问素堇:“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素堇也在发呆,听到她的话好像吓了一跳,愣了一下,道:“我听说明天好像是老爷的寿辰。”   怪不得呢,在寿辰的时候确实要全家团聚才是最好的礼物,可惜白菫色的母亲早就不在人世。   震天的锣鼓和鞭炮早早的就响了起来,白府上下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听了右相的话,她决定把离开的时间往后推一天,就当是替白菫色做一件事吧。   白锦瑟随便收拾了一下,准备带着素堇去大厅,却发现素堇不在房里,她的院子不是很大,她很快的就转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素堇。   自从素堇跟了她,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从没有不告诉她就出院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了想,决定先不去大厅,在房间里等了好久,素堇还是没有回来,她想了想,决定先出去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去找素堇,还是先去大厅。   刚走出院门,白锦瑟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向里面偷看,看到她走近,就忙逃开了,白锦瑟心下疑惑,偷偷跟了上去。   只是,那人好像知道有人跟着似的,七拐八拐的走的尽是白锦瑟都不知道的小道,白锦瑟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可是,因为对自己身手的自信,她还是跟了上去。   白锦瑟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柔弱的大家闺秀,即使她再次出现表现的很反常,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她会功夫,而这,是她最大的底牌。   那人走进一栋破旧的房子里,刚好正中白锦瑟下怀,白锦瑟悄悄的跟了进去。   只是,她没有看到引她进去的那个人,搜索了一圈,她发现一堆杂物掩盖的地方有一截衣角露出来。   她一个闪身快步走过去,刚准备抓住那人问个清楚,但是她看到的居然是宫洺凌月!宫洺凌月躺在地上,好像是被人打晕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锦瑟心下疑惑,忙叫醒他:“小三,快醒醒,快醒醒。”   宫洺凌月还是没有反应,白锦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着宫洺凌月的俊脸连拍几下,他这才悠悠转醒。   白锦瑟忙问道:“你还记得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吗?”   宫洺凌月看到白锦瑟,勾起嘴角:“不是你约本宫来的吗,为何还要这样问。”   “本宫的脸怎么忽然这么疼,你对本宫做了什么。”宫洺凌月忽然捂着脸一脸哀怨的看着白锦瑟。   她约的宫洺凌月?白锦瑟好像明白了什么,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种情况啊。   可惜,事情偏偏不能如她的愿,她去检查门锁,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了,恐怕在她叫醒宫洺凌月的时候,引她来的那人早就从偏门出去,锁上了门。   白锦瑟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脸上表情很凝重。   忽然,她注意到屋里飘进一层薄薄的像雾一样的东西,随后她发现宫洺凌月突然绷直了身体,脸上飘过几抹可疑的红晕,他身上的外衣已经脱掉,神色迷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对这种药没有一点反应,可是看宫洺凌月的样子她就肯定他们是被下药了。   引他们来的人就是白牡丹无疑,她的余光扫到窗外的一个黑影,看来白牡丹这次比之前小心了很多,不过,一样会输的一败涂地。   既然白牡丹要看,那她就演给她看,白锦瑟扭动腰肢向宫洺凌月走去,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宫洺凌月如果知道被白牡丹算计,肯定不会放过她吧,刚好,她走之后,就让宫洺凌月慢慢陪白牡丹玩玩吧!   宫洺凌月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把白锦瑟扯到自己的怀里,白锦瑟毫不避讳的搂住了他的腰,顺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纤腰上。   同时娇艳欲滴的唇贴近他的耳朵,小声的问:“人走了吗。”   宫洺凌月刚好正对着门的方向:“没有。”   白锦瑟有些意外,假装不经意的回头,却发现,窗外的人已经走了,她挣开宫洺凌月,有些愠怒,但是,时间紧迫,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   看宫洺凌月这个样子应该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可是他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他一定还留有后手。   “裴玉应该在附近吧,快叫他出来!”白锦瑟默默地和宫洺凌月保持些距离。   宫洺凌月懒懒的倚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也不担心弄脏了一身白衣:“本宫特地来见你,你却找别的男人,真是让本宫伤心。 ”   看着宫洺凌月装得跟没事的人一样,白锦瑟也不着急了,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看着宫洺凌月笑得妩媚。   “你应该知道我们被下药了吧,不过我好像没有受到药物的影响,你在我这里占不到便宜,所以,你还是赶快把裴玉叫出来吧,不然,受苦的只有你一个。”   宫洺凌月整了整衣衫,配合着迷离的神态,轻轻勾起嘴角,不同于以往坏坏的笑,看起来竟有说不出的诱惑。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谁害得我们了。”宫洺凌月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她怎么会不知道,白锦瑟苦笑着说:“是白牡丹,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有理由这样做。”   宫洺凌月眯着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白锦瑟:“就是那天带着人去本宫卧室的人吧,白锦瑟,本宫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惹到她,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你。”   ☆、第十六章 计划   “现在再想这些也没有用了吧。”白锦瑟淡淡的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出去的方法,不然,你就等着白牡丹带着人来抓奸吧。”   宫洺凌月有些意外的看着白锦瑟,她这种时候居然还能保持理智,冷静的和他对话,真是有点让他另眼相看了呢。   看来白牡丹对白锦瑟真是恨之入骨,药效这么强劲,他都快坚持不住了。   宫洺凌月的五指紧紧地抓着地面,地面上清晰可见五道血痕,他强行抑制住心里那股躁动,轻轻的吐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裴玉跟着本宫。”   白锦瑟淡淡的道:“我相信你的智商,不会被这么愚蠢的小伎俩骗到,我会主动约你本来就很奇怪吧,还约在这种地方,而且,以你的功夫,怎么会被人从后面打晕,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吧,除非有人在暗中保护你。”   宫洺凌月凤眼微眯,掩盖住浓浓的情欲,“不错,裴玉确实就在附近,不过…”   白锦瑟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猜对了,不然,她今天真的就要栽在白牡丹手里了。   她静静的等着宫洺凌月的下文,宫洺凌月却不说了,她正疑惑,宫洺凌月忽然把她扑倒在地,柔软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唇,她伸脚就要踢上去,被宫洺凌月巧妙的躲过去,然后把她控制的死死的。   宫洺凌月凑近她的耳边,道:“人还没走。”   白锦瑟不认为宫洺凌月是在和她开玩笑,因为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宫洺凌月压制的很辛苦,但是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看来她低估了白牡丹的小心程度了呢。   白锦瑟只得小声的道:“你要是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我一定杀了你。”   宫洺凌月粗喘着气迷离的看着她,“本宫对你没有兴趣,不过,你如果再敢乱动,本宫就不能保证了。”   白锦瑟不再挣扎,绷直身体,还好没过多久,宫洺凌月就像碰到烫手山芋一样放开了她。   看来这次人应该是确定走掉了。   裴玉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递给宫洺凌月一个药瓶,宫洺凌月对他耳语几句,就让他退下了。   裴玉听完宫洺凌月的话明显很惊讶,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宫洺凌月,道:“殿下,真的要这么做吗?”   宫洺凌月服下药丸,脸上潮红褪去,眼神也不再迷离,他凌厉的扫了裴玉一眼。   无需言语,裴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弯下腰,恭敬地道:“裴玉这就去办。”   临走前他还是没忍住看了白锦瑟一眼。   没想到裴玉竟然随身携带各种解药,白锦瑟也对裴玉很好奇,裴玉这一回头,刚好两人目光对视,白锦瑟被裴玉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只能尴尬的对他笑笑。   她刚想跟着裴玉出去,却发现身后完全没有动静,她疑惑的回过头去,看宫洺凌月的样子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他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找个地方坐下,悠哉地摇起了折扇。   白锦瑟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不跟着裴玉出去,这样真的好吗,等会儿有人进来,到时候你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哦 。”   宫洺凌月倏的合上折扇,眯起的眼睛里闪过危险的光芒:“急什么,一会还有一场好戏呢。”   “好戏?”白锦瑟有些疑惑:“你刚刚叫裴玉出去做什么了,难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宫洺凌月勾起嘴角,笑得如三月春花般和煦:“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那么温柔的语调,白锦瑟却觉得无比的冰冷,她在宫洺凌月的对面坐下,看着宫洺凌月有些冰冷的笑容,忽然也笑了起来。   “既然你都不怕出丑,那我就留下来舍命陪君子吧。”   宫洺凌月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意味不明的看着白锦瑟:“距离好戏登场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们要做点什么好呢。”   白锦瑟故意装作嫌弃的样子往后撤了撤:“不要恶心我了好么,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   “那你认为平时的本宫是什么样的呢。”宫洺凌月玩味的看着白锦瑟。   白锦瑟忽然正经起来,虽然她决定晚上就走,但是素堇仍然下落不明,而且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只能先向宫洺凌月套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漆黑的眸子直视着宫洺凌月,认真的道:“你今天在相府见过素堇吗?”   宫洺凌月有些意外白锦瑟会忽然这样问:“本宫以为你只是一时好心才收留的她,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这样好了。”   “这和你没有关系吧,你到底见到她没有?”白锦瑟有些不悦,如果今天找不到素堇,那她的行程又要耽搁了,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相府再待下去了。   宫洺凌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的态度让本宫很不爽,本宫现在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了。”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他这算不算是傲娇?   白锦瑟对自己这个发现也有点无语,看来从宫洺凌月身上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她这完全是无从下手啊。   她百无聊赖的托着腮等着白牡丹一行人的到来,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宫洺凌月不会害她,虽然知道他们在这里呆着有些不妥,看着宫洺凌月悠哉的样子,她就止住了要离开的想法,她也很好奇等会儿会发生什么。   相府门口,右相和家眷正在迎接宾客。   忽然,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跑到她的主子身边小声的说:“夫人,我刚刚路过莲居,看见……”   三夫人面露喜色:“你说的是真的?”   小丫鬟使劲点头,音调也高了几分:“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二夫人回过头去,笑道:“妹妹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妨和姐姐分享一下。”   相府现在有两位夫人,一位是白牡丹的母亲,二夫人,另一个就是她的主子,相府的三夫人。   三夫人是右相在二夫人怀孕期间纳的小妾,虽然两人表面上一直表现的如亲姐妹一般,那不过是因为两人同样需要对付白锦瑟的母亲,右相的正妻,大夫人,不过,自从大夫人意外去世之后,两人就一直面和心不合。   不过,单就两人对白锦瑟的态度上来说,仍是一致的,她们都不希望白锦瑟好过。   三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心里暗暗地道:我的孩子,今天娘亲要给你报仇了,你在九泉之下一定要好好看着啊!   她给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说出来。   丫鬟这才壮了壮胆子躬了躬身道:“奴婢看见大小姐……大小姐在莲居和一个男子,在……”   二夫人好像很好奇的样子,道:“你看到大小姐和男子在莲居做什么?”   二夫人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了她们。   右相察觉到不对,忙出声制止:“你跟我来,我有事要问你。”   两人刚走几步,右相忽然停住脚步,严肃的道:“你们不许跟来。”   丫鬟看了看三夫人,三夫人对她点点头,她这才放心的跟着右相走了。   确定了没有再打扰了,右相这才开口询问:“你看见了什么?”   丫鬟低下头小声的说:“奴婢看见大小姐在莲居和男人在行苟且之事。”   “大胆!”右相气的直发抖,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道:“这件事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绝不轻饶。”   丫鬟吓得忙跪在地上。   右相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这个大女儿自从失忆后真是越来越不让他省心了。   “老爷,她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按家规就应该被乱棍打死!您不能就这么包庇她!”三夫人不知何时偷偷跟了上来,从来没有违背过他命令的二夫人竟然也在她的身边。   见右相露出疲态,二夫人忙上前道:“老爷,您没事吧。”   右相看到二夫人心情好了一些,但是看到三夫人因为愤怒而有些狰狞的脸马上又拉下脸来:“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不过是一个丫鬟的谣传,你们不必当真!”   三夫人却不依不饶:“是不是谣传也要亲眼看到才能知道吧!”   右相一甩袖,声音也不自觉放大了几倍:“够了!今天是我的大寿,你们还想不想让我好好过了!”   三夫人冷笑着说:“说到底你还是最在意你和大夫人所生的孩子,但是你忘了吗,我们还没出生的孩子就是被她狠心害死的!你不但不为我讨回公道,还为她找替罪羊,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当时因为她家族位高权重,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忍了,可是现在你还要包庇她的女儿,你让我怎么和我们死去的孩子交代,我能让他白白的死去吗?何况,现在明明就是她自己犯下大错,我怎么能装作不知道!”   听完三夫人这一番话,右相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确实对这个三夫人亏欠很多,虽然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开始疏远大夫人,但是,这对丧失孩子的三夫人来说还是无法磨平她的恨意啊。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二夫人,这个时候只能希望一直善解人意的二夫人来在中间调和了。   “你也觉得我要重责堇色吗?”   ☆、第十七章 抽丝剥茧   二夫人有些为难的道:“老爷,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更何况我们这些人呢,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不然以后您还怎么治理这个家,您又如何能让妹妹再安心的待在您的身边。”   三夫人感激的看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接着又道:“老爷,我不是非要为难堇色,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也同样会这样说。”   右相看了看达成统一战线的两位夫人,无奈的道:“我们去莲居,今天的事我会公平处理!”   白锦瑟正在发呆,忽然有人急急得打开了锁,开锁的人一个闪身就躲了起来,然后门外就传来了一行人的脚步声,倒没有很吵。   门被人推开了,众人只看见两个身影端坐着,衣衫完整,姿态悠闲。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画面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很惊讶,右相反而松了一口气。   三夫人忍不住心中的怒气,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鬟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刚刚明明看见的:“夫人,我真的亲眼看到他们两个在行苟且之事,绝无半点虚假啊。”   右相一甩袖:“你假传消息,污蔑主子,又搅乱我的寿宴,几罪并罚,你明天去后院领五十个板子吧。”   丫鬟吓得哭着跪在地上求饶,一个男人被打了五十大板就只剩下半条命在,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她绝望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希望她能够帮自己说话。   三夫人阴狠的看着白锦瑟,她的丫鬟她自然是要救的,而且今天白堇色也必须要为她母亲做的事付出代价!   “老爷,我的丫头绝对不会没有证据就污蔑他们,她肯定知道故意污蔑大小姐是要被重责的,她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认为他们两个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小丫鬟忙感激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然后连磕几个响头:“老爷,奴婢所说的全是事实,就算借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骗您啊 。”   二夫人有些疑惑的打量着白锦瑟和宫洺凌月,她明明派人安排好了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白锦瑟不动声色的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要害她的应该不是三夫人,她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   陷害别人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不经自己的手,便不会有嫌疑。   幕后黑手隐藏的很好,想找出来有些难度,但想找出他的棋子并不难,只是,宫洺凌月说让她看一出好戏,她是静观其变好呢,还是出手救下那个小丫鬟?   白锦瑟把目光投向宫洺凌月,他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向众人的眼里充满了戏谑。   右相好像已经对宫洺凌月的态度习以为常,躬了躬身,道:“此地不适合交谈,还请殿下随老臣移步书房。”   三夫人得知宫洺凌月的身份,冷笑一声,道:“老爷,这次您又要为了自己的前程来伤害我身边的人了吗?”   宫洺凌月好像唯恐天下不乱,轻轻勾起嘴角,看向右相:“本宫被人引到这里,被人打晕,还好遇见白小姐,被她所救,但是,我们两个却被人关在了这里,还被人污蔑,本宫心里很不爽呢!依本宫看,一个小丫鬟确实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是如果是有人唆使那就不一定了,不知右相怎么认为呢?”   宫洺凌月明知道不是三夫人的错,还这样引导右相,他到底想做什么?白锦瑟觉得她越来越看不透宫洺凌月了,或者,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啊。   这是□□裸的挑拨离间,得罪宫洺凌月不是很严重,怕就怕这件事让五公主知道,五公主向来护着这个废柴哥哥,又极受皇上宠爱 ,整个宫洺王朝都没人敢得罪,更何况他在朝堂上得罪了好多人,现在已经沦落到要靠女儿来博前程的地步。   右相有些为难的看着三夫人,随后对宫洺凌月道:“这件事是三夫人的错,老臣一定会处罚她的。”   三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右相:“老爷,您说什么,那明明就是…”   住嘴!右相打断她的话:“你以后就去祠堂闭门思过吧,以后相府就当没有你这个人!”   三夫人看向右相的眼神越来越陌生,看了一会儿她突然笑出声来,满脸泪痕却笑的有些癫狂:“没想到到最后你还是要为了自己的前程牺牲我,是我前半辈子瞎了眼,我自作自受,我这就下去和我们死去的孩子做伴!也省的每天因为你备受煎熬!哈哈哈哈~”   “你要做什么!”右相察觉到了什么,想去拉三夫人,眼看就能拉住她了,右相却愣了一下,手指划过她的衣袖,人儿还是向前撞去。   白锦瑟本来是想着静观其变,只是听完三夫人的话,她还是没能如此狠心,三夫人不过是一个被爱迷了眼的可怜人。   宫洺凌月可以这么狠心,她却做不到啊!   还好她坐的地方离柱子很近,她想都没想就挡在了三夫人的面前,却因为三夫人强硬的力道被推到柱子上,三夫人倒没收什么伤,只是苦了白锦瑟,她的头被撞在柱子上,鲜血直流。   还好,除了有些眩晕,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看惯了别人耍阴谋,心也变得坚硬无比,没想到,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啊。   三夫人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苦笑着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救了我,但是,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偿还你母亲犯下的错!只要我不死,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锦瑟也不去处理自己的伤势,同样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冷冷的道:“你说的那些前尘往事我一概不知,你想恨我就继续恨吧,我救你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白白冤死而已。”   三夫人有些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锦瑟目光冰冷的扫向二夫人和右相,二夫人的脸色不易察觉的变了一变,只是马上就换上一副关切的样子,道:“老爷,妹妹的心情还没有稳定下来,我看还是先让人把她送回房间吧,至于处罚的事,三殿下能不能容妹妹稳定下来之后再说呢。”   她看了看白锦瑟,又道:“堇色,你也受了伤,还是先找大夫看看吧,有什么事等你伤好了再说。”   好一个善解人意的二夫人,白锦瑟心中冷笑,等她伤好了,那时候她早就把证据全部销毁了吧!   她粲然一笑,道:“我的伤不要紧,想必三殿下也很讨厌被人愚弄,也不想放过真正的幕后黑手吧。”   宫洺凌月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那是自然。”   白锦瑟淡淡的道:“爹爹您应该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吧,如果我找到真正要害我们的人,您应该会秉公处理吧。”   右相不做声,算是默认。   白锦瑟问那个小丫鬟:“你是怎么发现屋里有人的?”   小丫鬟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忙止住了抽泣,从怀里拿出一条沾了泥土的手帕说:“本来我在前厅准备东西,可是我的手帕忽然不见了,后来发现原来是被风吹走了,我就追着手帕一路来到了这里。”   “她的手帕不像夫人小姐们的那种丝帕,质地轻盈,像现在这种风力根本没有办法把它吹的那么远吧。”白锦瑟细细地端详手帕,原来如此:“这条手帕一角有一个小洞,必是有人以丝线做牵引才制造出手帕在飘的假象,那时候天色还很暗,谁会注意到那细细的丝线呢。”   二夫人道:“仅凭一条手帕上的洞又能证明什么?况且,就算有丝线,她不可能会看不到吧。”   白锦瑟斜睨了她一眼,冷冷的道:“这当然不能证明什么,这只是我的一个假设而已,最重要的是门上的锁。”   “哦?门上的锁有什么奇怪的?”宫洺凌月好像忽然来了兴趣,认真的配合着她。   “那个人先把我们锁在屋子里,等到他们快赶到时他才打开门,之后,他就藏了起来,跟在他们后面进来了。”她扫了众人一眼,道:“相府每间房的钥匙都有几把,又都在谁的手里?”   三夫人惊讶的看着她,此时的她只淡淡的说着,却让人觉得高贵神圣不可侵犯。   三夫人不自觉的接过话:“每个房里的钥匙有两把,其中一把由管家保管,剩下的交给每个房里专门保管钥匙的丫鬟。”   白锦瑟淡淡的道:“这间房子应该很久都没有人来了,那它的钥匙又是怎么处理的呢。”   “像这种暂时用不到的房子,钥匙一般都会存放在管家的手里。”   “那有什么情况钥匙会出现在别人的手里呢。”白锦瑟又问道。   三夫人冷冷的看着右相,道:“莲居的钥匙肯定不会出现在外人手里,你说是吧,老爷。”   三夫人的眼神冰冷又陌生,右相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心中本来对她有所愧疚,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又涌出一股无名之火。   但是宫洺凌月在这里,他不好摆脸色,只得压抑住怒意,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白锦瑟笑着道:“现在只要搜身就能知道谁是那个把我们锁在这里的人了。”   三夫人有些不解:“为什么这样说?”   她耐心的解释道:“他偷了钥匙,但是为了不让人发现钥匙丢了,那他只能把钥匙带在身上,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放回去。”   ☆、第十八章 弃子   宫洺凌月轻摇折扇,目光灼灼的看着白锦瑟道:“那就找人来搜身吧。”   裴玉不知什么时候又突然出现了,他躬了躬身,在宫洺凌月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宫洺凌月好像心情很好,看向众人的时候微微眯起了眼。   白锦瑟却是知道,一般他做出这个表情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二夫人有些慌了,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袖,脸上却还是一贯的温和:“老爷,我们都是您的家眷,又岂能随便让外人搜身,不如我找府里的丫鬟来做!”   右相有些为难的看着宫洺凌月,但是,宫洺凌月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一双眼睛只注视着白锦瑟,他只得看向白锦瑟道:“不如我们就找府里的丫鬟来搜吧。”   找府里的丫鬟来搜?府里的丫鬟还不是都听二夫人的话,那搜身还有什么意义。   好在裴玉刚刚给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她没有刚开始那样难受了,她有些虚弱的走向二夫人,淡淡的道:“你这样包庇自己的下人真的好吗?还是说,你是害怕被人供出来呢。”   二夫人强装镇定,温和的看着白锦瑟道:“堇色,你在说什么呢,春儿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白锦瑟走向春儿,道:“你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今天应该是一直跟在主子身边吧。”   春儿脸色白了白,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白锦瑟又看向众人,道:“你们在赶来这里的时候,她可曾在你们之中。”   三夫人冷笑一声,道:“她当然不在,当时老爷把我的丫头单独叫了出去,命令在场的人都不许跟着,只有我和二夫人两人跟了上去。”   白锦瑟又重新坐下,才走了几步她的眩晕感就越来越重了,看来要快些解决这件事了。   白锦瑟淡淡的道:“你先是把我们锁在屋里,然后故意引三夫人的人过来,让她偶然发现这件事,然后你就等在大门外,等到三夫人带着我爹他们来看的时候,你再来打开房门,本来你是打算等着三夫人带着众人来的时候,悄悄跟在众人后面,你一个小丫鬟当 然没有人在意,只是没想到来的人那么少,你的掩饰没那么成功,至于房间的钥匙,现在肯定还在你身上吧,只要搜到钥匙,你的罪名就坐实了。”   确实是不错的见解,宫洺凌月对裴玉挥了挥手,道:“裴玉,你去搜身。”   他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戏谑的看着二夫人,道:“不过只是一个下人,应该不至于不能搜吧。”   二夫人想出言阻止,只是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她只能和春儿撇清关系!   没等裴玉搜身,春儿就扑通跪在地上,一直磕头,血撒在地板上:“老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设计大小姐和三殿下,奴婢认罪。”   右相看到事情终于解决,松了一口气,他严厉的道:“他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她们。”   白锦瑟和她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她们当然无冤无仇,即使她随便找个理由,也不会有人信服,既然这样,还不如现在替夫人杀了白锦瑟,到时候二夫人还会念在她的忠心善待她的家人。   春儿的头脑已经被恐惧和绝望侵蚀,现在只想着要杀了白锦瑟,她看了看右相和白锦瑟,又看了看二夫人,下定了决心,抓起凳子就朝白锦瑟的头上砸去。   白锦瑟下意识要躲,可是她现在强撑着不晕倒已经很不容易了,身体根本跟不上脑子的反应速度。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春儿面目狰狞的离她越来越近。   只是,春儿还没接近白锦瑟就被裴玉一脚踹开,裴玉的身后,宫洺凌月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   裴玉毕竟是练过武功的人,春儿被踹得口吐鲜血,站都站不起来。   二夫人心下一惊,这个春儿真是糊涂,本来只是陷害白堇色,即使她找到了证据,只要春儿不把她供出来,那死春儿一个就可以解决这件事,白锦瑟也拿她没办法。   可是,春儿现在这样做,那她谋杀的罪名就坐实了!那她这个主子想彻底撇清关系就难了!   她有些狠毒的看着春儿,用眼神向她下达最后的指令,如果春儿现在自杀,这条线索就会断了,即使有人怀疑是她唆使,也没有了证据。   当然,春儿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她还有家人握在二夫人的手里。   春儿被踢得疼得站不起来,但是这疼痛也让她充血的神经冷静了下来,她看到二夫人对她的示意,她也明白,现在这件事只有她死才能不牵扯二夫人。   她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流下两行清泪,然后猛地用力一咬,竟生生把舌头咬断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白锦瑟条件反射的扭过头,反应过来后她颤抖着的手已经扯住宫洺凌月的衣袖,虽然她在竭力保持镇定,但是她的声音出卖了她的脆弱。   “小三,你快让裴玉救她,救救她……”   她的骨子里竟然还潜藏着这么幼稚的想法吗?她难道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吗?白锦瑟,她还是不够狠心啊。   宫洺凌月勾起嘴角,不紧不慢的说:“我帮你救人,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她看似冷静其实心里很不安,她知道,她已经被宫洺凌月看穿了,可是,她别无选择,她没时间多想,她多犹豫一分,春儿的命就 多一分危险。   “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快救她……”   宫洺凌月似乎很满意她的答案,示意裴玉去给春儿治伤。   裴玉摸了摸春儿的脉搏,人还没有死,看来她没有要道大动脉,出血并不足以致命,他掰开春儿的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把药 粉均匀的撒在她的舌头上,帮她止住了血。   不知道裴玉用了什么办法,春儿竟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一看到裴玉就歇斯底里的挣扎着,只是,她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待发现自己变哑之后又挣扎着要寻死,都被裴玉拦住了。   裴玉看了看宫洺凌月等待着宫洺凌月下达指示,宫洺凌月皱了皱眉头,道:“先把她打晕吧,本宫看着心烦。”   右相看着白锦瑟道:“堇色,她可是要害你,你为何还要救她。”   白锦瑟淡淡的道:“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好心,我只是不想让真正想害我的人逍遥法外而已。”   见宫洺凌月没有什么表示,右相不再多说,把春儿交给宫洺凌月处理,就忙带着两位夫人退下了,深怕宫洺凌月再深究下去,扯出什么不该被发现的事。   他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是他不想去找真相,这个宅子里有太多的算计,没有哪一个人是干净的,他宁愿过得糊涂。   三夫人临走前有些疑惑的看了白锦瑟一眼,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她虽然对所有的人比较淡漠疏离,但是她的心却感觉比之前温暖。   一行人刚走,宫洺凌月就让裴玉又仔细帮白锦瑟处理了一下伤口,还好她不是直接撞上去的,除了失血过多,暂时有些虚弱,并没有大碍。   待处理好伤口,白锦瑟就让宫洺凌月送她回去。   宫洺凌月却没有动作,他摇着折扇道:“本宫说过要让你看一出好戏,怎么能食言呢。”   白锦瑟这才回想起宫洺凌月说过的话,她皱了皱眉头:“我现在没时间陪你看戏,你想看就自己去看吧。”   “现在好戏已经上演了,怎么能少了你这个看戏的人。”宫洺凌月不由分说的就拽着白锦瑟往外走。   白锦瑟无奈,只得妥协:“好了好了,你放开我我自己走过去。”   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跟在右相一行人的后面。   宫洺凌月很悠哉的边看风景边走,好像是刻意配合她的步伐。   白锦瑟发现裴玉没有跟来,问道:“裴玉去哪里了?还有那个春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宫洺凌月回首浅笑:“本宫刚刚已经让裴玉把春儿带回府上了,你放心,裴玉会留她一条性命。”   “嗯,这就好。”白锦瑟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把目光投向了远方,“如果可以的话不要为难她了,她不过是一个弃子,你就算杀 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感吧。”   宫洺凌月扬唇浅笑:“你不说本宫差点忘了,你为了救她可是许诺了什么都听本宫的,你如果不听,本宫可就不保证她的小命还在不在了。”   白锦瑟无语望天,故意装傻:“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哈哈,她对我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你想怎么做就随你心情好了。 ”   “那本宫杀了她也无所谓了?”   白锦瑟淡淡的道:“我又不是圣母,还没有伟大到那种地步只要她不死在我面前,就随你好了。”   “嗯?”白锦瑟还想说什么,忽然发现右相一行人全都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二夫人好像受了了什么刺激,连连后退了几步,才扶着柱子站稳。   白锦瑟心下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她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淡淡的说:“你要让我看的好戏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宫洺凌月也看向那一行人,道:“没错,不过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等下你靠近了看会觉得更刺激。”   ☆、第十九章 嫁给本宫   宫洺凌月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二夫人受了那么大刺激,她确实很好奇呢,白锦瑟带着疑惑的心情和宫洺凌月一起来到了房门前。   待看清房间里发生的事,她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宫洺凌月这做的有些过分了啊,罢了,反正白牡丹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何必去同情白牡丹呢,真是,最近的安逸生活让她的伪装慢慢瓦解,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二夫人看到白锦瑟和宫洺凌月,忙跑过去关上房门,但是,里面的情况早就被二人尽收眼底了。   宫洺凌月轻摇折扇,凤眼微眯:“原来相府的家风是如此开放,看来我需要让皇兄好好斟酌一下他皇妃的人选了,有些人,即使能赢了京城之花的比赛,也绝不能踏进我们皇家的大门。”   本来右相今天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已是怒火攻心,听完宫洺凌月这句话,直接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二夫人也失落的坐到地上,完了,全完了,本来只要女儿嫁给了大皇子,等大皇子继承皇位之后,相府自然可以凭着女儿在宫中的地位重新被重视,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升为正妻,为此,她不惜设计陷害白堇色,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全毁了。   房间里,白牡丹迷蒙的睁开了双眼,她只觉得浑身像散架了一样疼,待她完全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她的身上不着寸缕,衣衫凌乱的散落在房间各处,而她的身旁,躺着一个同样不着寸缕的男人。   她认得那个男人,他是家里的下人,因为相貌丑陋,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妻!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白牡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不然她也不会用这种方法设计白锦瑟,只是,当事情发生到她的身上 ,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随便抓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然后在房间里寻找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她拔下头上的簪子 ,紧紧地攥在手里,这个男人的命,不能留!   躺在地上的男人好像被她吵醒了,身体动了一下,不能让他活着,不能让他活着,她像是受了刺激,拿起簪子就刺向男人的胸口,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男人再也没了气息,直到她的衣服上,脸上,全都染上了血色。   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今天害她的人到底是谁,她一定会查出来,然后,让那个人生不如死,尝受比她深十倍一百倍的伤害。   她发誓!   白牡丹把衣服穿戴整齐,然后把染血的衣服和男人的尸体处理好,之后,就打开了房门,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门口正站着白锦瑟 一行人!   看到他们,白牡丹脸色一变,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对里面的事到底知道多少,白牡丹的心里打起了鼓。   宫洺凌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白牡丹,白牡丹被他盯得有点心虚,只得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二夫人看到白牡丹,一把抱住她,痛哭流涕,白牡丹被这一变故弄得有点愣愣的:“娘,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   “你这个不肖的女儿,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一切都毁在了你的手里啊!”二夫人反应过来一掌扇在白牡丹的脸上。   白牡丹摸着被扇的地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不可置信的道:“娘,你为什么要打我,做错事的不是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出现在这里了啊!是有人害我的!”   二夫人稍微冷静了一点,但是她的一切就这样毁了,如果这件事被大皇子知道,白牡丹即使赢得了京城之花的比赛,也没有办法再嫁给大皇子,更何况,以三皇子的个性,这件事只怕是会弄得满城皆知吧!   白牡丹是绝对不会在这关键的时候做出这种事的,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白锦瑟,一定是白菫色知道了是她们陷害的她,所以,就用她们对付她的方法对付白牡丹。   二夫人现在才想明白,为何发现了被人算计,白菫色还是留在那里,她是为了拖延时间啊,拖延到她把一切安排好。   她之前都低估了白菫色啊,一直以为她除了才艺之外什么都不懂,没想到她的心机竟然如此的深,连她也被蒙蔽了。   但是,即使她心里再恨,也不能和白菫色撕破脸,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白菫色去看她们的笑话。谁让她的身后站着个三皇子呢,早就听白牡丹说过她和三皇子关系不一般,她当时还没怎么放在心上。   现如今,她必须要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代价!   她现在只能放下面子去求助白菫色,让她去说服三皇子,恐怕她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吧,不仅要毁了白牡丹的贞洁,还要让她们受尽屈辱!   二夫人在心里权衡利弊的考量了一下,忽然跪在白锦瑟的面前,道:“堇色,二娘求你,跟三皇子求求情,让他不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你和相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府没落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为了这个相府,二娘给你跪下了。”   给白锦瑟下跪她是不甘,是觉得屈辱,她恨不得白锦瑟现在马上死在她的面前,可是为了女儿,为了她们的未来,她不得不受这一次屈辱,但是,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一定让白菫色加倍奉还!   白牡丹还是没有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到母亲下跪,她忙上前制止。   二夫人却严厉的瞪她一眼,道:“你也跪下!”   “我们凭什么要给那个女人下跪!”白牡丹挣开二夫人的手,恶狠狠地盯着白锦瑟道:“我明白了,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搞的鬼吧!白菫色,你真是好狠的心,我要告诉爹爹,让他把你逐出家门!”   二夫人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好不容易才缓和一点关系,被她这么一闹…   一切都毁了啊!   白锦瑟皱了皱眉头,看着宫洺凌月戏谑的笑,她就知道,这次她注定要替宫洺凌月被这个黑锅了。   罢了,反正白牡丹一直都想置她于死地,也不差这一件事的催化。   “妹妹说这话可是要拿出证据的。”   她冷笑一声,慢慢的走向白牡丹,虽然身体虚弱,步子也有些不稳,但是她的身上散发着和以往不一样的气质,那是不加收敛的从骨子里散发的冰冷。   眼看她越走越近,白牡丹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惧意,愣愣的往后退了几步,待反应过来,她伸手就要打白菫色,却被宫洺凌月拦住。   宫洺凌月凤眼微眯,笑容和煦:“本宫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你一个大家小姐,做出那种事,不仅不知悔改,还反过来诬陷别人,本宫实在想不出要帮你隐瞒的理由。”   宫洺凌月这样做确实有些过分了啊,虽然她也不喜欢白牡丹,但是给她一点教训就够了,没必要毁了她,而且,白牡丹的声誉受损 ,整个相府都会蒙羞,不知道右相到时候还能不能承受住这个打击。   就当是再为白堇色做一件事吧,她在心里默默的道:白堇色,这是我还你的第二个人情,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白锦瑟敛起眸子,那凌厉的气场也随着她的敛眸消散于无形。   她认真的看着宫洺凌月道:“三殿下,妹妹她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才会这样,而且,这件事的真相还有待调查,您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的好。”   “本宫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而且,她恶劣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本宫是在替你打抱不平,你竟然还怀疑本宫的结论。”   白锦瑟贴近宫洺凌月,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搞的鬼吧,你稍微惩罚她一下,出了这口恶气就够了,她已经够惨的了,你就不要再为难她了。”   “白菫色,本宫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你仁慈也要有个限度!”   宫洺凌月的声音里竟然隐隐透露着怒意?他到底在气什么?   白锦瑟没有时间多想,她压低声音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保守秘密。”   宫洺凌月勾起嘴角,道:“你刚刚说的什么都听我的你还打算赖账到底吗?”   “什么都听你的我绝对做不到,但是只要你答应守住这个秘密,我也会答应你一个条件,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这是我做的最大的让步,你如果还不同意我也不会强求。”   白锦瑟放弃了再和宫洺凌月交涉的想法,她再想还白菫色人情也是有底线的!   宫洺凌月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可是本宫刚刚才被你食言,你拿什么让本宫相信你说的话。”   白锦瑟看着二夫人和白牡丹道:“今天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如果到时候我不履行承诺,只怕不用你动手,她们也不会放过我吧。 ”   宫洺凌月眯起好看的桃花眼,道:“要本宫保守秘密也可以,但是你要嫁给本宫。”   宫洺凌月到底在想些什么?   嫁给他?那她的自由怎么办,相府里的明争暗斗已经让她深恶痛绝,更何况是皇子府,那里的勾心斗角只怕不会比相府少吧!   但是,为了右相,她只能先妥协。   ☆、第二十章 不安   白锦瑟心想,大不了把奔向自由的日子推一推,宫洺凌月说让她嫁给他,但是,并没有说嫁给他之后不能逃跑。   得到宫洺凌月的许诺,二夫人擦了擦眼泪,拉着白牡丹给白锦瑟道谢,白牡丹不情愿的把脸别过去,不去看白锦瑟,但是被母亲瞪了一眼,她只能弯下腰给白锦瑟道谢。   白锦瑟扶起二夫人,道:“我今天帮你不过是担心父亲的身体,不想让他再受打击,我这个女儿终究是要离开他的,我不想等我离开之后父亲只剩下孤身一人。”   二夫人勉强张开笑脸,连连点头。   三夫人在后面冷笑:“姐姐,你看看你这狼狈的模样,真是让妹妹看得好生心疼,所以说啊,坏事做的多了是会遭报应的,如果你再继续作恶,上天恐怕就不会再那么仁慈了。”   既然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二夫人也不再装贤惠,恶狠狠的回道:“妹妹你还是担心不要步你那可怜孩子的后尘吧!”   被二夫人戳中痛处,三夫人脸色一变:“那我们就比比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忽然,她又恢复了笑颜,一步一步的走向二夫人,道:“你别忘了,现在你的把柄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三殿下看在白菫色的面子上不会说出去,不代表我不会说出去,我可不像白菫色那样要考虑整个相府的兴衰。”   二夫人心头一惊,暗暗握紧了拳头。   三夫人双手环在胸前,绕着二夫人走了一圈:“姐姐,我觉得你住那么大的院子实在是浪费,不如和我换一下,刚好我的别院很幽静,还有助于你调整心情。”   二夫人没有说话,但是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是又生气又觉得屈辱,她自从嫁进相府就是个妾,为了做正妻,她做了不少坏事,但是,即使大夫人死了,她还是只能做个二夫人。   眼看着只要女儿顺利嫁给大皇子,右相就答应让她扶正身份,她却一下子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就连一直屈居在她下面的三夫人都要 欺辱她,她还只能忍,她只能忍!   只要女儿能够嫁给大皇子,那她今天所受的一切屈辱都是值得的,只要在新婚之夜找人代替女儿,那之后他们这些人再说这件事就没有了证据,到那时候,他们这些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她谦卑的低下头,道:“妹妹如果喜欢我们今日就可以换。”   三夫人冷哼一声:“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就算了,以后我还会有很多事要请教你,你要随时准备着,不然我哪天心情不好就把这件事抖出去了。”   说完,她就带着丫鬟离开了,白牡丹拉了拉二夫人,却不敢再说话,二夫人握起拳头松开,又握上。   她和白锦瑟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也只能自取其辱,吩咐女儿和她一起扶起右相就走了。   走廊里又只剩下了宫洺凌月和白锦瑟两人。   宫洺凌月斜倚在柱子上,悠然的道:“没想到你不仅傻,而且已经傻得无可救药了,你的继母和妹妹那样害你,你居然还为她们求情,本宫之前真是看错你了。”   白锦瑟也转身离开,半真半假的道:“如果白牡丹的声誉受损,就没办法帮白家再兴盛起来了啊,我以后还要仰仗她呢。”   宫洺凌月追上她,和她同行:“本宫真的看不出来,你原来对白家的前程那么关心,你应该是想要飞向自由的鸟儿,而不是想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不管我想不想,你不是都已经把我的自由之路切断了吗,还是说,你愿意让我做自由的鸟儿?”   白锦瑟忽然停下脚步,直视着宫洺凌月,她真想知道宫洺凌月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不认为自己对宫洺凌月有什么用处,为何他还非要把她留在身边?   “本宫自然是不能给你自由的,宫洺凌月凑近白锦瑟,在她的耳边低喃:你知道本宫的难么多事,本宫当然要把你留在身边,否则 ,你若被人利用来对付本宫,那样本宫会很困扰的。”   她从没想过过要去害人,只不过,无论在哪里,最难猜的都是人心,宫洺凌月的担心不无道理。   白锦瑟和宫洺凌月道别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现在她还不急着要走,就不必急着找素堇了。   如果素堇有事要做,那她处理完事情之后还是会回来的,毕竟她才刚到这个府上没多久,应该不会有可以推心置腹的人才对。   白锦瑟在房间里等了一天,仍然没有等到素堇,这时候她才开始有些不安,联想到早上发生的事,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白牡丹和二夫人对她恨之入骨,该不会连带着把对她的怨气撒到素堇的身上,难道素堇从早上就消失不见是出了意外?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思量了一下,白锦瑟决定先去大厅看看情况。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白锦瑟赶到大厅的时候下人们正在忙碌的准备着晚宴,因为右相的醒来整个相府又恢复了热闹。   毕竟她才来到相府没多久,整个相府还没有转过来一遍,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找人效率肯定很低,她准备先找个熟悉相府的人带路。   她本不想引人注意,只是,她刚踏进院门就有人眼尖发现了她。   小丫鬟看见白锦瑟掩不住的欢喜,她快步走到白锦瑟的面前,笑着说:“大小姐,你这么快来了啊,老爷刚刚才派人去请你呢。”   右相派人请她?白锦瑟思量了一下,想必是因为早上发生的事,右相放弃了白牡丹,转而又想打她的主意了,毕竟白堇色就算不论才艺,那也是一个美人坯子。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二夫人应该把她要嫁给宫洺凌月的事跟右相说了才对,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不动声色的道:“你可知爹爹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但是今天大皇子也来了,老爷可能是想让您去见一见吧,毕竟二小姐……”   说到这里小丫鬟忙捂住嘴,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声道:“您还是快些过去吧,现在二小姐倒了,以后您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她知道今天早上发生的事?白锦瑟越看越觉得这个小丫鬟眼熟,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小丫鬟,露出困惑的表情。   “您不记得奴婢了?奴婢是今天早上被你救了的那个丫鬟碧水。”碧水有些失落的说:“也难怪,我还误会了您,您是肯定不想记住我的吧。”   白锦瑟这才回想来,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本没有怎么在意小丫鬟的。   也好,既然如此,也省的她再找别人带路,还不放心。   她淡淡的道:“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你不就是三夫人的贴身丫鬟吗,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不在你的主子身边。”   碧水无奈的叹口气:“我家主子说她心情不好,一个人在房间里伤神呢,就让我过来看看情况,回去向她汇报一下就行了,哎,虽然现在主子在相府可以扬眉吐气了,但是奴婢知道,她心里的苦不比之前少啊。”   这样的话,那碧水刚好有时间可以带她去找人,她不动声色的道:“现在相府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你家主人应该是不想有人打扰她才把你支开的吧。”   碧水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额头,道:“我就说嘛,主子不仅让我来看,房里的其他丫鬟也被她安排了各种事情做,原来是想把我们支开啊,府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还想着等会儿就回去给她汇报呢,我怎么那么笨呢,还好有您提点我。”   “我自从失忆后还没好好逛过相府,你要不要帮我带路,顺便打发一下时间。”白锦瑟淡淡的道。   “这个当然可以了。”碧水开心的点头,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不行啊,老爷还在大厅等着您呢,您要快些过去,不然就…”   “这个你不用担心,明天我自会给爹爹一个解释。”白锦瑟不由分说拉起碧水就走,再让碧水说下去,恐怕她想走都走不了了。   把碧水拉到没人的地方她才松开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碧水小声的嘟囔:“大小姐您要是想让碧水做什么只管说就是,碧水就算被责罚也要去做,这样搞的好像是奴婢多不情愿似的。”   白锦瑟淡淡的道:“我当时救下你就没想到要让你还这个人情,所以,我要拿大小姐的身份对你,而不是你的恩人,懂了吗?”   碧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打趣道:“您要是只是大小姐,那奴婢现在可以回去了吗?奴婢肯定是要优先三夫人的命令的。”   白锦瑟无奈道:“你家夫人是不是平时太惯着你了,你竟然敢这样对待大小姐。”   碧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奴婢只是看您不像府里的其他主子那样,才敢这样说的,平时就算我再活泼的性子,也不敢这么放肆啊 。”   白锦瑟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再和碧水闲聊了,她快速的岔开话题:“这府里你应该都很熟悉吧,先带我随意逛一下吧,当然,不要有遗漏哦。”   碧水也识趣的不再贫嘴,拱了躬身,就带着白锦瑟逛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前尘旧事   每到一个地方碧水都会讲解一番,用她的话说就是她从记事起就在相府了,整个相府没有她不知道的地方。   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莲居,碧水指着门上的匾额道:“这里是莲居,是大夫人之前住过的地方。”   白锦瑟本来就有一个疑问,为何相府里会有废弃的房子,现在总算找到了答案,就是不知道右相为何不把莲居改造或者让二夫人住 进去呢。   白锦瑟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莲居为何会破败成这个样子?一般这种房子就算不让人再住进去,也会定期派人整理的吧。”   碧水偷偷打量了一下白锦瑟的表情,见她并没有很伤感,也就大着胆子道:“莲居本来是大夫人的别院,可是…”   碧水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怎么会这样?这个时候谁还会去这里?”   碧水边嘟囔边向前走去,白锦瑟自然也跟着她走了,因为顺着她的目光,白锦瑟也很容易的发现了,别院的门根本就没有锁!   早上她和宫洺凌月离开的时候确实没有锁门,也许是这个原因?   白锦瑟淡淡的道:“你不用再疑惑了,莲居的门应该是我们早上离开的时候就没有关。”   说着她也想透过门缝看一下里面的情况,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就被碧水一把拉到旁边,躲了起来。   白锦瑟心下疑惑,等到碧水慢慢镇定了下来,她才淡淡的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吓成这样?”   碧水拍拍胸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的道:“我们还是去别处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白锦瑟皱了皱眉,她虽然对碧水的态度很疑惑,但是并没有想追问下去,跟着碧水去了别的地方。   夜色越来越浓了,今晚的月亮完全被阴云遮住,比平时的可见度更低,还好两人已经把相府转完了,白锦瑟揉了揉太阳穴,勉强让自己提起些精神,还是出血太多了吗?   看来她应该先静养一段时间的。   碧水贴心的问道:“大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我叫大夫来。”   没事的,白锦瑟淡淡的道:“我已经逛得差不多了,现在回房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远处,肆虐的火舌迅速的吞噬着周围的房屋,因为离得不远,白锦瑟甚至感觉到连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因为建筑物大多是木质的,火势很快的就肆虐了起来。   而且,看方向好像是她们刚刚路过的莲居,会是那里吗?   这和碧水的隐瞒有关系吗?   时间再往回推一刻钟…   有些破败的房子里,一盏烛火摇摇曳曳,好像随时都会熄灭,透过昏暗的烛光,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端坐于桌前。   看不到月光的夜里,一个娇小的身影迈着急促的步子,边走边不时看向四周,忽然,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门上的匾额。   匾额上端端正正的写着两个字,莲居。   秀气的小楷,可以看得出写字的人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写字的人好像对力道的把握不太熟练,墨迹有些分散不均,影响了整体的美观。   这么黑的天,门口又没有灯笼,她怎么能看清匾额上面的字,但是,即使她看不清,她还是知道,因为写那两个字的人就是她。   十几年前,右相还不是右相,她也不是三夫人,他们只是一对寻常的夫妻,两人生活幸福美满,羡煞旁人。   但是,就像戏文里描写的那样,穷酸秀才高中状元,忘记一起同甘共苦的原配,娶了柳家的嫡女为妻,开始步步高升,在家里苦等不到消息的她去京城寻找,面对前去寻找的她,右相谎称她是表妹,为了右相的前程,她陪着右相一起撒谎。   大夫人很热情,还向她问右相的喜好,她们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她本来是不识字的,是大夫人手把手的教的她。   她本来想着,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她不在意隐瞒身份,只要能在背地里和右相在一起她也无所谓。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的话 。   门吱呀一声开了,昏暗的烛光忽闪着,屋里的人听到了声音,慢慢的抬起头,不出意料的就看到了三夫人有些惊讶的脸,上一世三 夫人逃过了一劫,这一世,为了她的计划,三夫人必须死。   三夫人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如果不是知道是有人约她,她肯定已经尖叫一声逃跑了。   她定了定神,感觉坐着的那个人身形有些像一个故人。   她冷着一张脸道:“是你找我来的?你说你知道我的孩子死掉的真相,该不会是骗我的吧?我没空在这里与你开玩笑。”   那人冷笑一声,配合着阴森的气氛,显得更加的恐怖]“我也没空和你开玩笑,我就直接了当的跟你说吧,害了你的孩子的就是二 夫人,如果你不信,去问问当时给你接生的那个稳婆就知道了,不过对她不要太仁慈了,不然她是不会告诉你事情的,我问出那个答案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府里谁不知道我和她现在不和,如果你是想利用我对付她那你就打错如意算盘了,再说,那个稳婆不是傻了吗,一个傻子的话谁会相信。”   “傻了?我刚找到她的时候她确实还是傻着的,不过稍稍给了她一点教训她就恢复正常了。”那人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眼里却毫不掩饰的透露出狠厉。   三夫人被她与年纪不符的老成震慑住了,那人说的绝对不是一点教训那么简单,当时她不是没有找过稳婆,就算她痴傻了,她还是不死心,只是,用了很多方法都没能撬开她的嘴,那时候她才真的死心,放弃了稳婆这条线索。   却原来,那稳婆真的是在装疯卖傻?也对,如果不是装疯卖傻,指使她的人肯定不会让她再活在世上。   那人能让稳婆不再装疯卖傻,看来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   “你特地跟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想要报酬的话…”   “报酬?”那人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了一声:“我确实是要报酬,只不过,你现在的许诺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三夫人戒备的走向那人,恶狠狠的道:“本来念在你好心告诉我实情的份上我好好待你,没想到你竟然得寸进尺,你这么嚣张,就不怕我在别人面前拆穿你的真面目。”   那人却自动无视三夫人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并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顺便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想害你的人是二夫人。”   三夫人听她这么一说更气了,任谁被说马上就要死了心里都不好受,她气的直发抖,“她早就想要我的命,但是那又如何,我也一样想要她的命。”   三夫人暗地里握紧了拳头,二夫人不仅害了她刚出世的孩子,还害得她和最好的姐妹反目成仇,她怎么能轻易放过?   当初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大夫人不仅没有生气,还主动请求右相把她纳为妾室,但因为当时右相已经纳了二夫人为妾,所以,她虽然是原配,却只能做一个三夫人。   当时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没有子嗣,她却先有孕了,大夫人对她百般照顾,她也满怀感激,只是在她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却被告知 孩子已经胎死腹中。   虽然生产后她因为身体虚弱,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明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为何稳婆却说孩子胎死腹中,那个稳婆是大夫人特地为她找的,京城最好的稳婆,她才明白她是被大夫人给骗了,大夫人根本就不想她生下孩子,那稳婆肯 定是早就被大夫人收买了。   因为这件事,她没少和右相闹,右相刚开始还会哄哄她,后来就干脆躲着她,不仅是她,那段时间因为她的指责,大夫人也开始躲着右相,后来右相也很少去大夫人的房里了,直到大夫人发现有孕。   那时候因为她时不时的去大夫人房里冷嘲热讽,大夫人因为伤心过度,孩子差点胎死腹中,右相为了不让她再影响到大夫人,在郊外为她准备了一套院子,一直让她住到大夫人产下孩子。   现在想想,当时的她真是被仇恨遮住了头脑,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温柔,才会中了二夫人的圈套,以至于后来一直在死去孩子的阴影 里走不出来,恨了一生,怨了一生。   二夫人把她害的这么惨,她也绝不能让二夫人好过,她必须要想个办法除掉二夫人了!她现在手里掌握了白牡丹的把柄,只要运用得当的话…   “哼,二夫人无论是家世还是人脉都比你好,你认为真和她硬碰硬你有几分胜算,她以前没少欺负你,如果你真有胜算早就动手了不啊,哪里会等到现在。”   那人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斜睨了她一眼,“还是说你想把白牡丹失贞的事抖出去,你以为仅这一件事就能要了她的命吗?只要她不死,她肯定会再找机会反咬你一口,没有利爪的狮子那也是狮子,你不要太小看二夫人了,到时候她做起事来没有了顾虑,你以为你还能像今天这样羞辱她吗?”   ☆、第二十二章 秘密   三夫人惊得退后了一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这件事知道的人没有几个。”   那人冷笑一声:“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你要不了她的命,因为她的女儿以后要嫁给大皇子,是能帮助相府恢复繁 荣的人,你认为老爷知道是你把事情抖出去的会怎样对你,到时候你们两个顶多就是两败俱伤,谁都捞不到便宜,你还是要整天看着你的仇人,却没有办法报仇。”   “你到底想怎样,你说我要不了她的命,那你就能要得了她的命吗?”三夫人喊得有些歇斯底里,还好莲居附近很少有人经过,才没有被人发现。   那人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她喊得太大声了啊,还是速战速决吧,不然三夫人再来几次歇斯底里,招来了别人,那她的计划肯定要受影响。   “我当然可以要她的命,只要你今天死在这里,我就能让她和她的女儿一起下去陪你。”   “不,我现在还不能死。”三夫人有些动容,如果她没有牵挂的话肯定会同意那个女人的提议,为了替她死去的孩子复仇,可是现在她还不能死。   “你是放不下你的女儿吧。”那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冷哼一声,加重了语气,“差点忘了你还有这个软肋,如果你今天不乖乖死去的话,那你的女儿就会替你死去。”   “你,你敢!”三夫人气的扑到那人的身上,像个泼妇一样对她拳打脚踢,只是她的拳脚全都落空,被那人轻松躲过。   那人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倒在地上,眼里是浓重的杀意。   “你现在应该看到了,我绝对有实力害了你那白痴女儿,你最好再好好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不然,我手里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三夫人坐在地上,仰望着那个女人,她的双眼已经被仇恨充满,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了,这种人绝对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而且,那个女人对她身边的事很清楚,白牡丹的把柄也好,她有女儿的事也好,好像在她的面前她就没有秘密可言。   她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终于做出了决定,但是,她死也要死个明白。   她哀叹一声,“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有女儿的,那件事我瞒过了任何人,为什么你会知道,那时候你还没出生的吧,是有人告诉你的吗?”   那人重新坐好,只看身形的话也是温婉娴静的女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我有心,肯定会查到什么蛛丝马迹的,就算我不发现,以后还是会有别人发现,因为你的隐藏并不高明。”   为了她的女儿,她愿意做任何事,对于死过一个孩子的三夫人来说,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当时若不是发现自己又有了身孕,她早就准备和大夫人鱼死网破了,还好,那个孩子的到来止住了她的想法,也给她本来已经绝望的人生注入了一丝希望。   三夫人站起身,道:“只要我死在这里就好了是吧。”   “你是准备好了要牺牲自己换取女儿的安全了吗?”   三夫人沉默了许久,但是那人知道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上一世三夫人就是为了女儿甘愿做她的棋子,甚至因此丢了性命,可见三夫人对女儿的感情之深,她这才把三夫人的女儿当作威胁 ,果然,效果很好。   看来这一世的三夫人还是要为了女儿去死,虽然时间和地点都不一样。   三夫人这时候忽然冷静了下来,往事一幕幕在她的眼前闪过,她这一生为了死去的孩子做了好多错事,好多都是无法弥补的大错,现在她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大夫人临死前怨毒的眼神,现在想想,那时因为她满心仇恨,才会看任何人都面目可憎。   如果大夫人真的怨恨她,她搬到别院后,就不会提议右相让她再搬回来,发现是她在药里下毒的时候,也不会不告诉右相,还托付 她照顾女儿。   她后来确实一直都没有动白菫色,还不是因为大夫人的请求,只是因为她知道,二夫人同样容不下白菫色,所以,她就坐山观虎斗 。   现在想来,除了后悔,没有任何词汇能够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如果我死了,你会替我保守秘密吗?”三夫人终于收回心神,幽幽的开口。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那人,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一点 端倪,如果那人表现出撒谎的样子,那她拼了老命也不会让她出去的。   “我只想要二夫人和白牡丹的命,对你的秘密没有兴趣。”   那人眼里一片坦然,看不出欺瞒的样子,三夫人暂时相信了她的话,但是放下诅咒,说如果那人说话不算数,那她就算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那人冷笑一声,她确实对三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但是她想要的可不止二夫人和白牡丹的命,上一世欺她负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 放过。   上一世,三夫人抓住了二夫人和白牡丹害死她的把柄,威胁二夫人和白牡丹,让她们在相府颜面扫地,终于逼急了两人,二夫人和 白牡丹偷偷放火要烧死三夫人,但是被三夫人逃了出来。   自此双方才真正的撕破脸,三夫人逃出去后告诉右相她死亡的真相,还有二夫人为了保守秘密要烧死自己的事,结果因为第二天就是白牡丹参加京城之花比赛的日子,右相不仅不处罚二夫人,还为了不让三夫人乱说,把她禁足了,一直到后来二夫人和白牡丹失势她才被放出来。   这一世,因为白锦瑟的介入,有些事情不一样了,但是还没有影响到那些大事件。   至少,二夫人和白牡丹还是要烧死三夫人的。   门外的动静虽然很小声,但还是没有逃过她的耳朵,只有那个三夫人还陷入往事的回忆中没有听到,看来不用她特地来威胁,三夫人也不会活着出去,但是,上一世,她是怎么逃出去的呢?   可惜她当时不在相府,具体的原因她也没有办法推测。   她特意挑了一个可以看到门外,门外却看不到里面的位置,她本以为会看到二夫人或者白牡丹,再不济也会是两人的丫鬟,没想到竟然是碧水和白锦瑟,也许上一世三夫人就是被碧水发现,救出来的也说不定,真是孽缘啊。   碧水应该是认出了三夫人,忙把白锦瑟拉走了。   没过多久,二夫人就出现了,她透过门缝看了看里面,三夫人果然在那里,因为对死去孩子的执念,三夫人每年孩子祭日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然后咒骂大夫人,十几年来一直如此,从未间断,今年果然也是如此。   真是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三夫人那可怜的孩子居然跟右相是同一天生辰,全府上下都在庆祝右相寿辰的时候,她却要来这里宣泄失去孩子的痛苦。这样想着,二夫人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二夫人露出一个狰狞的冷笑,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火把扔到院子里。   因为莲居的院子很久都没有收拾了,长满了枯草,很容易火势就肆虐开来。   三夫人却还在发呆,完全没有动静,直到整个莲居变成一片火海,二夫人才放心的离开,她不认为这种时候莲居会有人经过,今天是右相的寿辰,府里大部分人手全都在前厅,即使有人赶到,也来不及救人了。   只要三夫人死了,即使有人发现是她放的火那也拿她没有办法,整个相府现在还要靠白牡丹撑起来呢。   自从大夫人死后,相府就大不如从前了,虽然当年右相高中状元,但是仅靠他的才华很难在官场上站稳脚跟,说到底还是要仰仗柳家的势力才爬上去的。   这些年右相在官场上倒也没出过什么岔子,只不过因为大夫人的死,柳家对右相一直有成见,认为大夫人是因为嫁给右相受了委屈才郁郁而终的,所以,连带着站在柳家那边的人全都开始疏远右相。   他虽然还占着右相的名头,看似风光,其实早已是强弓末弩,所以才不得不把目标放到大皇子身上。   只要女儿嫁给了大皇子,那他就可以借着大皇子稳固自己的地位,原本站在大皇子那边的柳家也不好再说什么。   因此,右相不顾柳家要回白菫色的要求,强行把她留在相府。   她早就说过,不用依靠白菫色,白牡丹也一样可以,右相却说白菫色毕竟流着柳家的血,到时候可以借此和柳家缓和关系。   只因为她的母家只是一个没多大权势的小官,就要直接否定她的女儿,她不甘,她的女儿一点也不比白菫色差,凭什么直接把她否 定了。   为了女儿她不惜痛下杀手,她本以为解决掉白菫色了,没想到她的命那么大,竟然活着回来了,虽然她声称失忆,但是从女儿跟她说的情况来看,她绝不是那么简单而已,居然懂得用金镶玉收买人心,那她的失忆就很有可能是装的。   为了不让白菫色有机会威胁到女儿参加京城之花的比赛,她让女儿把小翠处理掉,再嫁祸给白菫色,没想到白菫色竟然轻松化解了 ,不仅没被禁足,反而重新得到了右相的重视,再后来,她不愿意再想,却不得不回想起来。   当时有好几个疑问,第一,现在想来应该不是白菫色害的她的女儿,毕竟就算白菫色真的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能力,她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搞定两个人还不被发现,她当时故意等在那里没走,不过是想找出要害她的人。   还好白菫色就要嫁给三皇子,就暂且放过她。   ☆、第二十三章 遗愿   二夫人阴沉着脸,那还有一个问题,她的女儿到底是被谁害的,这就不难猜了,当时三夫人趾高气昂的样子现在还刻在她的心底,这个仇,她如何不报。   凡是想阻挡她的女儿嫁给大皇子的人,她都会不留情面的除掉,更何况三夫人还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再加上现在三夫人的手里还捏着女儿的把柄,这几条随便一条就足够三夫人死几次的了。   二夫人边想着边加快步子向前走去,虽然现在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人出现,但是万一被人撞见也不太好。   熊熊的火焰把屋子里照得透亮,房间里,两人仍然是一人端坐,一人沉思,好像都没有受到大火的影响。   明天就是京城之花比赛的日子,上一世,白牡丹如愿赢得比赛,嫁给大皇子,风光无限,就算最后,她最接近宫洺王朝最尊贵的位子的时候,也没能看到白牡丹的下场。   这一世,白牡丹休想再嫁给大皇子,她一定会让白牡丹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端坐着的女子阴沉着脸,扔给三夫人一块玉佩,道:“这个是可以证明是白牡丹害死你的重要物证,你要想尽办法保护玉佩的完整,还有,你最好把它藏在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三夫人接过玉佩,认出这是白牡丹的,她记得这玉佩是右相送给白牡丹的生辰礼物,听说很是珍贵,白牡丹当时看了非常喜欢,所以就一直贴身携带,平时别人是碰也不许碰的,怎么会出现在她那里。   三夫人疑惑的看着那人,希望她能给出一个解释,转念一想又作罢了,反正她马上就要死了,知道这么多也没有用,只是带进黄土里。   那人却好像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你很想知道这块玉佩怎么来的吧?告诉你也无妨,在白牡丹被打晕到你们发现她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屋里,想拿一个玉佩自然是轻而易举,而白牡丹失贞之后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身上是不是少了一个珍贵的玉佩。”   “你 …”   三夫人有些震惊了,这真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能说出的话吗?   那人不在意三夫人的态度,自顾自的走向里间,三夫人也跟上去想看个究竟,那个女孩要用什么方法逃生,虽然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她却发现,她还是控制不住对这个女孩的好奇,因为她太反常。   还好,火势还没有蔓延到里面,那人在一个柜子前停下脚步,感觉到三夫人在跟着她,她回过头,冷笑道:“现在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你要是想从这个出口出去,除非你认为你能打得过我。”   三夫人停下脚步,认真打量着那人,终于,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她惊恐的指着那人,“你…你…”   那人打开柜子,然后露出里面的一扇木门,想必是在当初建这个莲居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因为莲居的位置太偏,加上掩饰的很好,以至于根本就没有人发现。   她走进去,阴森森的看着三夫人,“就算你现在知道了些什么,也只能带到黄土里去了,如果我发现你用任何方法想把你发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女儿。”   “你敢!”三夫人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去就要抓住那人,只要是和她的女儿有关的事情,现在都能轻易的挑起她本来就脆弱的神经。   那人一个闪身,关上了柜子的门,门外传来阴冷的声音,“我当然敢,你最好记住我安排你的事,不然,我马上就能送你的女儿去和你团聚。”   三夫人无力的坐在地上,是她自己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她死去没有关系,只希望女儿能平安无事。   “夫,夫人…”   看到失火方向的一瞬间,碧水就惊呼出声,她刚刚还看见夫人在莲居,现在十有八九还没有离开,她忙提着裙子跑向火源的方向。   白锦瑟想拉,奈何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没有拉住,她只得一路小跑跟在碧水的身后,还要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晕倒。   两人一前一后刚跑到莲居的莲居的门口,白锦瑟就看到一个人影快速的朝一旁跑去,这种时候想不怀疑他是纵火凶手都不可能吧。   白锦瑟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只是刚追了几步她就反应过来,停下了脚步,苦笑了一声,她这又是何必呢,谁是纵火犯都和她没有关系吧,她又何必多管闲事,况且现在她还受了伤,不一定是不是纵火犯的对手呢。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脑子开始混乱了吧。   碧水赶去莲居之前喊着夫人,恐怕她没看清的那个身影就是三夫人吧,为什么三夫人为何会这么晚跑去莲居呢?   她的脑子里一时想了太多东西,反而越来越混乱,她索性不再去想,也许过几天所有的事情就都会柳暗花明。   只是,她再次回过头去的时候,发现碧水已经不见了!   她该不会是跑到房子里救人去了吧!她怎么这么傻,今天是右相的寿辰,大家都在前厅忙活,再加上一直废弃,更是没有人到这边来了,看来不能指望有人来救她了。   白锦瑟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她不能看着碧水就这样死掉,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她不做一点防范措施就进去肯定是必死无疑。   她刚好想起之前路过的一个院子里有一口井,井边还有别人打好还没有用的水,她忙赶过去,把水全都浇到了身上,然后就冲进了火海。   灼热的火焰侵袭着她的皮肤,要吸干她身上的水分,还好她往身上浇了很多水,勉强可以撑一会。   她一进院子就开始四下寻找碧水,但是却没有找到,她只能再深入的往屋里去找了,可惜房间因为着火了,损坏的很严重,好几根房梁和柱子都凌乱的落在地上,阻挡着她的去路。   她只能在门口朝里面观望,如果碧水离门口比较近,她就去救,如果她感觉实在救不了的话,她就离开。   她还是没有找到碧水,只是隐约看到房间的角落里,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静静的坐在那里,静得就像一尊雕塑。   透过忽高忽低的火焰,白锦瑟认出那人果然就是三夫人。   她喊了几声,三夫人好像才回过神来,她看到是白锦瑟,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就溢出了眼泪。   她摇了摇头,道:“你为何要进来,如果是为了看到我的下场,在外面看着就好,为何非要进来,我本来就要死了,你还要让我带着对你的愧疚死去。”   白锦瑟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自己想寻死?”   三夫人站起来,步子有些飘忽的在屋里来回走动,脸上始终挂着不知是开心还是怨毒的笑,不管她走到哪里,眼睛始终是放在白锦瑟的身上的。   “是,我是自己要寻死,”三夫人停顿了一下,又道:“白锦瑟,最后再给你一个忠告吧,对身边的人永远都要留一个心眼,不然,你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锦瑟知道这是三夫人在对她告别,火势越来越大了,她小心的退到门外,等待着三夫人的下一句话,她一定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一定还有什么,三夫人的眼里还留着眷恋,这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三夫人还不够信任她,才要思量许久吧。   眼看火焰马上就要把整个房间吞噬,白锦瑟的脚步却无法挪动分毫,她还真是失血过多了,以至于脑子越来越混乱了呢。   三夫人处的位置在最里面,她即使进去也救不了人,但是,也不是说门口就是绝对的安全,再不走,她也会被大火吞灭的。   还好,三夫人露出一个了满意的笑,她终于开口了,却是完全没有说到正题上,她看着白锦瑟笑得有些无奈,“你这样真的不适合在相府生存。”   白锦瑟皱了皱眉头,道:“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吧,再不说我真的就要走了。”   三夫人看着白锦瑟,眼里流露出一丝留恋,但随即被大火掩盖,她慢慢吐出几句话,白锦瑟越听眉头皱的就越重,实在没想到三夫人居然这么能忍辱负重,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吗?   白锦瑟的脑子里忽然闪过母亲临死前的微笑。   她看着三夫人点了点头,看到她点头,三夫人慢慢的坐回凳子上,她不再躲着火焰的追逐,不消片刻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越来越大的火里。   白锦瑟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她的身体已经差不多要到极限了吧,眼前的一切都出现了重影,她的动作也越来越慢,还好有惊无险,她终于强撑着除了院门,只是,她一踏出院门就要倒在地上,力气差不多要用光了啊。   真是,她为什么非要逞强啊,结果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听到最后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的,就算三夫人不说,她的女儿也不会受到什么危害的好吧,罢了,就算是让三夫人走的安心吧。   倒在地上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有温热的人体的触感,白锦瑟无力的抬起眼皮,却只看见宫洺凌月让人沉溺的黑色眼眸。   ☆、第二十四章 投怀送抱   宫洺凌月好看的眉皱成了一个川字,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白锦瑟总觉得宫洺凌月的眉眼之间写满了担忧,也许真的是幻觉吧 ,因为她眨个眼的功,夫宫洺凌月已经恢复了他的玩世不恭。   宫洺凌月凑近白锦瑟,笑得邪魅:“怎么,我们还没成亲呢,你就这么急着要对本宫投怀送抱吗?”   看着宫洺凌月越来越近的俊脸,白锦瑟伸出手想给他一巴掌,却因为太虚弱,打出去的那一掌不仅不痛,反而更像亲昵的抚摸,发现这个事实之后白锦瑟真想马上就晕过去,太丢人了。   可是,在这种她特别想晕倒的时候,她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特别是在看到右相带着大皇子和家眷下人赶到的时候,她真想把宫洺凌月揍一顿。   他就是故意要演戏给大皇子看的,还偏偏要把她拉下水。   大皇子看到表现亲密的两人,脸色很难看,一双带着怒意的眼睛扫过宫洺凌月,“三皇弟,皇兄知道你一向风流不羁,但是,白小姐不是你府里的那些舞姬可以比的,你还是放尊重点好。”   宫洺凌月闻言反而把白锦瑟抱得更紧了,微微扬起嘴角,挑衅似的看向大皇子,“我已经向父皇请旨要娶她,我和未来的妻子亲热有什么不对?”   大皇子心中冷笑,但面上还是强行压制住了,只是看着面色依然不好,“父皇还没有批准你的请求,在确定之前你还是再忍耐一些,你这样在外人面前成何体统。”   虽然说出的话是一副兄长教育弟弟的样子,但明里暗里都透露着嘲讽。   宫洺凌月不以为意的依旧我行我素,完全不把大皇子的话放在心上,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也正因为如此,大皇子才没把他 放在争夺皇位的强敌那一位置上。   但是,这次,白菫色的身份对他很有帮助,他是有打算要娶白菫色的,宫洺凌月还是那么放肆看在他的眼里就不爽了。   大皇子见提醒他不听面色又冷了几分,但实际上,他确实拿这个三皇弟没辙,宫洺凌月都不在乎自己的脸面,那他再怎么说也是没有用的。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尴尬,右相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下人:“还愣着干什么,快救火啊!”   经他这一提醒,下人们忙去救火,闲人一走,还站着没动的就只剩下右相和大皇子,让白锦瑟没想到的是素堇和碧水也在。   人来的这么快,想必是碧水的功劳,但是素堇离开她一天,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碧水站在原地急得跺脚,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院门,而素堇看着她,一副想去找她又有些为难的样子。   她淡淡的扫了素堇一眼,素堇忙跑过来,从宫洺凌月的手里接过她,道:“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素堇先扶您回去休息。”   白锦瑟有些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道:“好。”   只是,话音刚落她就整个人向下倒去,还好素堇反应及时,扶住了她。   宫洺凌月无奈的摇摇头,一贯的玩世不恭,“看来还是本宫送你回去吧,以你们两个这样的速度,恐怕回到房里天都亮了。”   白锦瑟斜睨他一眼,只是因为虚弱,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柔弱的气质,就连本来应该凌厉些的眼神也变得软绵无力,看起来更像是男女之间的调情。   还好,天色已晚,大家都在注意着莲居的火势,没人在意她这边。   但是别人没有看到,不代表宫洺凌月也没有看到,他看着白锦瑟突然的柔弱,心里竟有几分异样的感觉。   大皇子因为一直关注着两人,同时没有错过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但是因为白锦瑟这无意间的眼神,在大皇子的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一个寻常的大家闺秀哪里会在未出阁之前当着别人的面和男子调情。   空有了一副美貌,没有一点矜持,这是大皇子给白锦瑟的评价。   宫洺凌月看到了大皇子眼里的嫌弃,嘴角弯的更深了,他不顾素堇的阻拦,以及白锦瑟软弱无力的挣扎,一把抱起白锦瑟,大步流星地向她房间的方向走去。   大皇子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冷笑,但是目光并没有多在他们身上停留,马上就转而关注莲居的火势。   回到房间里,宫洺凌月把白菫色放在大床上,却不小心碰掉了挂着纱帐的钩子,淡紫色的纱帐把两人包围,空气里弥漫这暧昧的气息。   还好素堇及时出声,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三皇子,您该回去了。”   宫洺凌月没有回头,看着白锦瑟,勾起一抹坏笑,一只手摸着她的脸蛋,“反正,我们要成亲的事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你如果愿意,本宫可以留下来陪你。”   宫洺凌月就是欺负她现在身体虚弱,还不了手,“不用了,您请回吧,万一因为我让您背上了不好的名声就不好了。”   “你不用担心,本宫的名声本来就已经坏了,不怕让它更坏。”   宫洺凌月的嘴越来越能说了,可惜白锦瑟现在觉得身心俱疲,不想与他争辩,她瘪起嘴,求助似的看向素堇。   素堇上前一步,道:“三殿下,现在天色已晚,还请您为我家小姐的声誉着想,尽快离开,小姐早晚都会是您的人,您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宫洺凌月整了整衣服,用仿佛能把人看穿的眼神扫了素堇一眼,素堇仍然恭恭敬敬的低着头。   宫洺凌月起身,嘱咐素堇好好照顾白锦瑟,就离开了。   素堇看着宫洺凌月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只化作眼里的星星点点,转瞬就消失在静谧的夜色里。   素堇难道对宫洺凌月有意思?   看着素堇有些狰狞的侧脸,白菫色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她知道,成全素堇是个不错的决定,但是,宫洺凌月那让人琢磨不透的性子,素堇跟了他以后会幸福吗?   素堇收回视线,刚好看到白锦瑟盯着她发愣,一双水眸仿佛透过她在看向更远的地方。   素堇伸手在白菫色的眼前挥了挥“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白锦瑟这才回过神来,展开笑颜,“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之前说的要给你治脸,却一直忙着别的事,给耽搁了,明天我就去为你请大夫来医治。”   素堇吃了一惊,“小姐,你不是说只推迟一天就走的吗?为什么…”   她也想早点走,但是,看现在这情形她能走得了吗?   她若走了,白牡丹的声誉受损,相府也会跟着脸上无光,右相本来身体就不好,又偏偏重视功利,得知白牡丹失贞已经受不了晕了过去,如果这件事再扩散出去,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承受的住。   她和右相接触本就不多,当然不会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更何况是一个为了前程连女儿都逼迫的父亲,但是,真正的白菫色应该是在乎他这个父亲的吧。   既然她顶替了白菫色的身份,暂时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一个安身之所,那她就有义务做白菫色该做的事,而不是白锦瑟。   白锦瑟换个姿势,仰头望着床板,如果她没有顶替白菫色的身份,她还会这样做吗?放过几次三番要害她的人,还要为了保守她的秘密委屈自己,不用想,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她可以让白牡丹身败名裂,但是又不想牵连到无辜的人,毕竟右相的身子…   唉,她长叹一口气,这个世界不是现代那个温情的法制社会,过了这么久了,她是时候要学着去无视一些事情了,不然,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在这个世界很难生存啊。   白锦瑟过了好久都没有回话,素堇上前一步,发现白锦瑟的眼睛仍是睁着的,只是思想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小姐?”素堇轻轻唤了声。   白锦瑟收回思绪,双眼又恢复了神采,白牡丹的事还是不要和她说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三夫人的死现在还是个疑问,虽然她说是她自己想寻死,但是,她才抓住白牡丹的把柄,为何要寻死呢,更何况她还有女儿这个牵挂,应该更不会想寻死才对。   如果她不说是自己想寻死,那白锦瑟肯定会以为是二夫人和白牡丹为了保守秘密杀她,但是她偏偏那样说,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在莲居的时候,白锦瑟没有心思多想,现在静下心来才发现有好多的疑问,不过,终究不是自己的事,她并没有太上心。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白锦瑟蠕动着有些苍白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其实换做一般人,失了这么多的血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白锦瑟自小就贫血,失了这么多血,还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素堇知道她不想再说,也就不再问了,看到白锦瑟忽然外露的病态,她忙问道:“小姐,你有没有伤到哪儿,要不要我现在去请大 夫。”   说完,素堇就急急往外走去,白锦瑟忙制止,“不用了,我只是身体虚弱,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补身体的东西,给我拿来一点就好了。”   “小姐,你的身体都成这样了,只吃补品怎么能行呢?”素堇贴心的为白锦瑟盖上被子,“先在这里躺一会儿,我这就去给您熬药 。”   “等一下,”白锦瑟微微抬了下手,最终还是放下了,她闭上眼睛,淡淡的道:“别忘了多拿些蜜饯和糕点,药太苦了,没有那些我吃不下。”   ☆、第二十五章 心太软   白锦瑟本想问一问素堇这一天不见踪影,到底去哪里了,她总觉得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反常,但是话到了嘴边有给吞了回去,这最后一次机会,白锦瑟不想就这么让它浪费掉。   如果素堇真的在今天发生的某件事情上动了手脚,她有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赶她走吗?   她还是做不到,素堇,或者说白菫色的一生已经够惨的了,被信任的人差点害死,从一个倾城美人变成一个满脸疤痕的丑女,还无法与家人相认,换成是谁都无法接受,想报仇是必然的。   她并不能反驳什么,所以,在她明明安排好一切,小莲还是死在池塘里的时候,她并没有责怪素堇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暗示 。   说到底她还是心太软,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去探求事情的真相。   三夫人说的那番话她都懂,而且,她懂的很透彻,只是明白了是一回事,真正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锦瑟翻了个身,把身上的被子拉紧了些,有些事,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素堇刚走出门就看到宫洺凌月还站在门外,看见是她出来了,伸手递给她一样东西,就转身离开了。   素堇接过东西,疑惑的看着宫洺凌月,“你给我这东西做什么?”   宫洺凌月头也不回的道:“这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家小姐的。”   素堇打开油纸一看,居然是上好的蜜饯,三皇子不可能在白锦瑟刚说出想吃蜜饯之后就准备,看样子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难道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送一份蜜饯?   这怎么可能,素堇心中冷笑,如果这蜜饯是别人送的,那还真是有心了,但是送东西的人是三皇子,那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他一向视感情为儿戏,从不肯真正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他眼里的女人只分为两种,可以利用的,和不可以利用的,如此简单的划分 ,却丝毫不留一分情面。   如果说三皇子真的对白锦瑟动了情,她是无论如何让都不相信的,想必和前世对她一样,是把白锦瑟当作了能利用的人,所以,才会对她这般讨好。   毕竟,虽然相府只是外强中干,但白锦瑟的身后站着整个柳家。   柳家在先帝打江山的时候就一直追随他左右,多次救下先帝性命,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先帝登基,特封柳老将军为镇南王,是整个宫洺王朝唯一的外姓王爷,如此殊荣无人能比。   但是,先帝去世后没多久,镇南王也相继去世,只留下刚刚产下一对龙凤胎的柳老夫人,又因为柳老夫人为人强势,治家方面很有一套,因此,尽管柳府向来不缺夫人小妾,却只有柳老夫人一人产下一子一女。   柳老夫人对这一双儿女很是疼爱,当初女儿执意要嫁给右相的时候,柳老夫人曾百般阻挠,但是最终拗不过女儿,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本以为即便送走女儿,也有儿孙可以给她颐养天年,谁知儿子都已过了而立之年,妻妾成群,却无一人有所出,柳老夫人为此没少 发愁,往儿子的房里塞了不少人,却还是没有效果,于是,柳老夫人就把目标放在了嫁出的女儿身上,谁知她才有这个打算没多久 ,又传出女儿病故的消息,还好她的外孙女聪明伶俐,很会讨她欢心,这才让柳老夫人丧女之痛减轻了些。   柳老夫人自此之后多次提出要将外孙女带回柳家养着,也不知他是对大夫人有所留恋还是怎样,总之,他都无情的拒绝了,柳老夫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如果当时右相知道违抗柳老夫人的下场这么严重,肯定会乖乖的把女儿交出去。   现在,他知道了,但是也晚了,右相早就只成了一个没有实权的空壳子,没有人愿意和他走得很近,生怕受牵连。   因为镇南王的缘故,再加上柳老夫人深谙与人相处之道,所以与镇南王的旧友和门生都有联系,关键时候,她的面子还是很管用的 。   她可以因为女儿的喜欢,轻易的将一个没有多大才能的书生,捧到很多人努力了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也能轻易的毁掉他,如此可见柳老夫人手段之高。   而柳老夫人对外孙女的事格外上心,所以,如果能娶到白锦瑟,就相当于得到了半个柳家,对一个皇子来说,如果得到了柳家的倾力相助,坐上皇位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如果是三皇子娶了白锦瑟,就有一半的可能得到柳家的支持,上一世三皇子就是依靠这个在皇位争夺战中突出重围。   想到这里,素堇在心中苦笑,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她永远都忘不了三皇子登上皇位后忽然冰冷的脸,以及那一杯毒酒穿肠而过的痛楚,这些她都铭记于心,绝不会忘记,伤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碧水刚刚踏进院子,就看到素堇正看着空无一物的走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且,不知是因为天黑还是别的原因,碧水觉得她本来就有些吓人的脸看着更加骇人了,让人有些不敢接近。   但是,碧水要找白锦瑟就必须要经过素堇这一环,她停顿了一下,又顶着哭的红肿的眼睛走上前去,拽了拽素堇的衣袖,因为还在伤心中,刚一开口,竟还有些哽咽。   “我要见大小姐,麻烦你通报一声…”   素堇被她这一拉吓了一跳,因为这座院子一直都只有她和白锦瑟两个人,基本上没有人会来,她才会放任自己的思绪流露,待看清来人后,素堇的心里升起了疑云,怎么会是她?   她把蜜饯塞到衣袖里,不动声色的抽回衣袖,看不清表情的脸上透着谈谈的疏离。   “这么晚了,大小姐已经歇下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屋里明明还有烛光,大小姐根本就没有睡,碧水吸了吸鼻子,止住又要落下的泪珠,本来三夫人突然死亡,对她的打击已经够大的了,现在她想找大小姐帮忙,却又被拦在门外,这双重打击让她的身子更虚浮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那我就明日再来吧。”   碧水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的转身,她应该不会再来了,她再乐观,再开朗的性子,受了这么重的打击之后,心也变得像玻璃一样脆弱。   本来就已经决定了的,马上就下去陪三夫人,可是她又想让害死三夫人的人受到惩罚,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找大小姐,本来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虽然才和大小姐相处一天,但是她所看得的,感觉到的大小姐都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可是,这次大小姐这么明显的不见她,她真的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再鼓足勇气,说出自己的请求。   “素堇,门外有人吗?”   温柔的语调不紧不慢的吐出,对碧水来说却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忙赶在素堇应声之前回答,生怕因此错过了见到白锦瑟的机会 。   “大小姐,是我啊,我是碧水。”   白锦瑟撑着身体坐起身,碧水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莫不是想求她收留?   三夫人的死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那碧水也要为自己的以后着想,也好,省的她再费一番功夫,还要引人口舌。   她淡淡的道:“你进来吧。”   碧水得到应允,心急火燎的跑了进屋,好像生怕有人拦着她一样,以至于快跑到白锦瑟床边的时候还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   白锦瑟的身子现在还很虚弱,本来就洁白无暇的皮肤,现在看来已经变成了病态的苍白。   看到她这个情形,碧水也有些意外,给白锦瑟带路的时候因为路上很黑,灯光又暗,以至于她一直都没有发现白锦瑟的身体有异样 ,即使是后来看她停下休息,碧水也只以为是她太累了。   想到这里,碧水愣了愣神,把原本要说的话憋了回去,转而关切的道:“大小姐,您的身体没事吧,怎么不叫个大夫来看看。”   “素堇已经去给我熬药了,”白锦瑟看向碧水,皱了皱眉头,满脸的疑惑,“倒是你,这么晚了来找我做什么?”   碧水这才有机会说出正题,她扑通一声跪在白锦瑟的床前,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滚滑落,“大小姐,奴婢求您,为三夫人报仇啊,三夫人的死绝对不是意外,她是被二夫人害死的啊。   “你这是何意?”白锦瑟这次是真的疑惑了,她不过才和碧水见了两次面,相处了不到一天,碧水为什么要找她呢,她如果知道谁是凶手,直接和右相说不是更好。   碧水抓着白锦瑟的衣袖,虽然抹去了眼泪,但是声音仍是凄楚的,“奴婢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这种事,就算奴婢跟老爷说,老爷 肯定是要护着二夫人的,到时候,为了不让奴婢出去乱说,老爷也不会轻易放过奴婢的啊。而跟您说就不一样了,奴婢看得出您宅心仁厚,一定会帮我的。”   白锦瑟有些无奈,她不过是举手之劳顺便救了碧水一次,还不至于让她评价成宅心仁厚吧,碧水只是没有看到她狠心的一面而已?   “你怎么确定我会帮你呢,我说不定会为了相府着想,和我爹一样处置了你。你一个下人污蔑主子已经让我爹有足够的理由把你赶出去了。”   碧水眼里的泪花又泛了出来,她忙腾出一只手去擦,另一只手仍攥着白锦瑟的衣袖,就好像深怕她一松手,白锦瑟就跑掉了一样。   ☆、第二十六章 托付   “大小姐,您就不要和奴婢开玩笑了,奴婢带人去救火的时候您刚从里面出来,奴婢看得出,您不想有人无辜的死去。”碧水凑近白锦瑟一些,看到白锦瑟表情缓和了一些,忙又道:“其实你对付二夫人不光是替三夫人报仇,也是为你自己报仇啊,二夫人设计陷害您和三殿下,您差一点就…”   白锦瑟忽然想起碧水在那件事中算是关键的一环,这么说来,也许碧水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白锦瑟打断她的话,“那天你是怎么被引到莲居去的?”   碧水忽然愣住了,大小姐该不会还是在为那件事生气吧。   虽然碧水心知不太可能,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答道:“奴婢那日本来是在三夫人身旁伺候着的,但是在去前厅的路上突然看见您的身影,而且鬼鬼祟祟的,一看就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奴婢告诉了三夫人,她就让奴婢偷偷跟着,看能不能找到您的把柄…”   碧水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白锦瑟的神情,三夫人一直对大小姐心有芥蒂,想落井下石的心思,从未断过,如果是三夫人死前,她这一番话是断不会说的,但是三夫人已死,想必以大小姐的性子,应该不会再生一个死人的气。   白锦瑟并没有发怒,仍然是神情淡淡的,只是紧紧皱起的秀眉出卖了她的想法,她想起三夫人的死也是有些伤感。   见白锦瑟不说话,碧水又有些怀疑起自己的想法,大小姐该不会真的在生三夫人的气吧,她是不是不该说出来?   “大小姐,三夫人也是因为孩子被大夫人害死这才迁怒于您的,现在她已经死了,您就不要再生她的气了好不好,我知道,您和三夫人不和我还来找你帮忙是我不对,可是,这个府里,除了您,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啊。”   碧水的眼里又溢满了泪水,只是这次没敢放肆的流出来,生怕白锦瑟再因此厌恶了她。   白锦瑟为了让她宽心,特意换上温柔的笑脸,“我没有生气,只是在想事情,你说是二夫人害死了三夫人,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这件事疑点太多,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的好。   碧水哽咽着道:“二夫人今天被三夫人羞辱,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来加害三夫人的。”   “你这样说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府里有其他人和三夫人有怨,你这样岂不是冤枉了好人。”白锦瑟的言下之意是既然现在还没有能力查出真相,就不要贸然行动,也许过一段时间碧水就自己想开可,不再想着报仇的事了。   “可是,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就算二夫人没有害死三夫人我也不会原谅她的,她平时仗着老爷的喜欢经常暗地里算计三夫人… ”碧水越说越气愤,却被白锦瑟打断了。   “三夫人同样也算计了她吧 。”白锦瑟淡淡的开口,碧水听完哑口无言,只得默不作声的低下头。   这个府里,两位夫人明争暗斗都习惯了,要真说个谁对谁错,她还真说不出来,只不过因为一直跟着三夫人,而三夫人对她又很好 ,有了感情,才偏向三夫人这一方。   看到碧水落魄的样子,白锦瑟递给碧水一方帕子,轻叹:“你刚刚说的我会考虑的,毕竟白牡丹和二夫人也害了我好几次了,我确实不能再对她们心慈手软了。”   碧水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却止不住的让眼泪流得更多了,听罢白锦瑟这番话,连止住眼泪,闪着泪花的眼睛盯着白锦瑟,因为激动,帕子都差点被她拧坏:“小姐,您真的要帮三夫人报仇吗?”   “我是要对付二夫人的,但是你要记住,我不是为了三夫人,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白锦瑟忽然觉得又有些无力,她缩回被窝里,只露出一张脸,双眼认真的看着碧水,“而且,我不会要她们的命,只能让白牡丹嫁不了大皇子而已。”   “大小姐,为何您…”碧水本来高涨的情绪被白锦瑟这句话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蔫了,开心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但是转念一想 ,她又有些明白了,大小姐是打算把二小姐失贞的事说出去了。   大小姐作为相府的嫡女,必定是要和相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如果相府除了这种丑事,被传出去,大小姐的名声也不会好的,但是,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阻止二小姐嫁给大皇子了。   毕竟,除了大小姐,整个京城很难找出能在才艺上超过二小姐的人,这次的比赛二小姐有必胜的把握。   碧水有些担忧的道:“大小姐,您可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白锦瑟看到碧水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小心翼翼的,不禁松下了心,还好,碧水还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但是,这是在三夫人只是她的主子的情况下,如果碧水知道了三夫人就是她的亲娘,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宽容。   想及此,白锦瑟的心里又布满了愁云,她才来到这里没多久,就给自己揽了一堆事,她真想快些带着素堇和碧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后各自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白锦瑟没办法对素堇和碧水放任不管,只能带着她们远离纷争的源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实在没有力气再说太多,也实在没有想到具体的办法,就留个悬念,让碧水自己去猜。   碧水想了半天还是只想到那一个办法,看向白锦瑟是神情更加担忧了,但是,她也只能干着急,毕竟白锦瑟愿意帮她已经是大幸,她也不好再多嘴说什么。   看着碧水欲言又止,忧心忡忡的样子,白锦瑟心知她有猜到什么不好的地方去了,只得宽慰她:“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你还信不过我吗?”   好像最后一句话没什么根据,她们之间谈信任确实有点为之过早,相处几年的人还会出现信任危机,更何况没有太多接触的两人。   白锦瑟又道:“算了,你还是先回去吧,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成了,不要想太多。”   碧水却没有走,用带着水雾的眼睛看着白锦瑟,因为过度伤心而有些愁容,反而让她不太出色的容貌多了几分秀美,“三夫人死了,奴婢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回了。”   见白锦瑟一副不理解的样子,素堇解释道:“按照相府的规定,死了主子的下人一般都会重新分配,奴婢早就发过誓,这辈子除了三夫人,不会再认任何人做主子,所以,奴婢这次回去,大概就要和三夫人一起去了。还请您不要忘了您说过的话,即使不能让二夫人偿命,我也不能让她过的自在。”   留下最后的诀别,碧水头也不会的转身就走,白锦瑟心中暗叫不好,没想到碧水平时这么嘻嘻哈哈的,竟然也这么愚忠。   还好碧水因为还在伤心,步子有些慢,白锦瑟也不管身体了,有些不稳的一只脚跳下床,这才抓住她,“好好的学什么古代妃子陪葬啊,你以为你下去陪三夫人她就开心了吗?她临终前还把你托付给了我,让我好好照顾你!”   碧水闻言愣了愣,再看白锦瑟有些凌乱的造型,自动过滤掉了完全不明白意思的第一句话,心中一暖,“谢谢你安慰我,但是我真的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劝我了。”   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一招完全不管用,白锦瑟斟酌了一番,学起了宫洺凌月的神态,“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不过等你死后我肯 定不会替三夫人报仇,不仅如此,我还会让爹爹把三夫人的尸首扔在荒郊野外,任由风吹日晒,野狗啃食。”   果然,碧水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是,又不敢轻易的去猜测白锦瑟的想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碧水不敢赌白锦瑟只是戏言。   碧水的心里百转千回想了一番,这才抓住白锦瑟话里的重点,“你说三夫人托你照顾我?是真的吗?”   白锦瑟忙点头称是,只是这以点头,搞的她脑袋又有些晕了,她有些无力的躺回床上,连被子都没有盖。   碧水心里还只想着三夫人的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更加走近白锦瑟,认真的询问关于三夫人的遗言的事,生怕一不小心就漏掉了什么。   白锦瑟只是说三夫人让她帮忙照顾碧水,至于碧水的身份,她是一个字都没有提的,这件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毕竟这也是三夫人的意思。   不然,三夫人早就和她相认了吧。   碧水其实也不想死,只是之前说过的话,不想食言,而且,三夫人对她很好,她也想要报答三夫人的恩情。   她见过因为被父母遗弃而变成乞丐的孩子,他们放下尊严去乞讨,她每次看到这些就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才被三夫人捡到。   她确实比很多人都幸运的多,虽然她一直作为一个丫鬟在相府长大,但是,三夫人对她却和别人有些不同,三夫人会对她好像总是多了一份耐心和关爱,而且,教她看书认字,她虽然不算聪明,但是这么些年下来也读了好多书,从书里明白了很多道理。   同样的,她也有了自己的原则和坚持。   她到现在还记得三夫人刚开始教她识字的时候说,女孩子就要多读书,有涵养,有气质,这样才会更幸福,不然做什么都会低人一等。   ☆、第二十七章 蜜饯   碧水一直不明白读书和幸福有什么关系,也不懂明明她就是一个丫鬟,生来就低人一等,为什么还要读书,当然,她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因为她知道,三夫人肯定是不喜欢她这样问的。   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神经有些大条,其实还挺会为人着想的。   白锦瑟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等待着素堇拿药过来,虽然她很讨厌吃药,但是顶着这虚弱无力的身子,做很多事都不方便啊。   明天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呢,她现在身体虚弱,很多事都做不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碧水在得知三夫人临终前的托付后,就跟在了她的身边,本来她还想着如果碧水不愿意跟着她,她就给碧水些钱,安排她离开,但是碧水态度非常坚决的要跟着她,她只得同意。   经历了这么多次阴谋陷害的洗礼,她已经明白,在这个不知名的时代,人心还是和一样的复杂,甚至比起现代有过之而不及,在现代还有法律的约束,而在这里,法律不过是一个摆设,深宅大院里的事也不会有人想去管,不然没落到一点好处还惹得一身骚,这种事,不会有傻子去干的。   在没有离开京城之前,她都需要小心为上,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不小心了,三夫人的死给她她很大的震撼。   之前小莲死的时候,她虽然见到了尸体,也有些触动,但是毕竟不是亲眼目睹她死亡的过程,之前和她也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对三夫人,虽然她们交集也不是很多,但是白锦瑟对三夫人这个可怜又有些可悲的女人是报有同情的,再加上三夫人临死前的那一番话,让她对三夫人的看法又改变了很多。   三夫人虽然不如二夫人精明,但是好歹也在相府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落得那个下场,让她不禁觉得,之前那几次化险为夷不过是幸运使然。   她之前竟然有不管发生什么都可以可以全身而退的想法,现在想来当时真是太天真了,幸运女神不会时时刻刻眷顾她,如果不明白这一点,那她早晚会被人害死。   而且,她有一种直觉,顶着宫洺凌月的妃子的名号,会给她招来更多的危险,那个单纯又脾气火爆的柳云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她嫁给宫洺凌月之前还会有更多的张云李云,说不定哪天她就掉进了别人织的网里,她还是小心些好。   白锦瑟知道,她以后必不会一路平坦,还有更多的阴谋和陷害等着她,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她还需要一个对她绝对忠心的心腹,碧水的投靠,也算是她为自己能安全活到嫁给宫洺凌月找的一个保障吧。   至于素堇,白锦瑟已经没有办法再把她当做心腹,还把她留在身边不过是出于对霸占她身份的愧疚,等她帮素堇医好脸,就把身份还给她,两人再无瓜葛最好。   想当初刚遇到素堇的时候,她就认出了素堇就是白菫色,所以才会好心收留,不然,本来就不想与这个世界上的人有过多牵扯的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白锦瑟自认已经做的仁至义尽,没有什么亏欠她的地方了。   她已经给了素堇几次机会,只希望素堇不要浪费她的好意,能够及时收手,至少,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吐槽一下自己,她好像管的太宽了,只要不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就好了,别人的事都与她无关好吧。   白锦瑟脑子里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打发着等药来的这段时间,但是她也着实困了,想着想着眼皮止不住的就合上了。   碧水看白锦瑟直接趴在床上,也没有盖被子,就小心的帮她盖上,动作轻柔的没有惊醒她,帮她盖好被子后,碧水就站在一旁等候着,因为不知道白锦瑟什么时候醒来还会用到她。   做主子的贴身下人的,没有主子的允许,就要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伺候。   素堇端着药走到门口,看到睡得像个孩子的白锦瑟和小心守在她身旁的碧水,心中好多想法翻涌而过,但是那些思绪全都被她有些吓人的脸掩盖。   她上一世没有遇到白锦瑟,但是这一世白锦瑟的突然出现,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完全按照上一世的情况发展,说不定会影响到她的复仇,她绝不允许白锦瑟这个变数对她产生干扰。   她微微垂下眼皮,便将心里的想法全都湮灭在漆黑的眼眸里,现在她这张脸满是伤痕,除了这双眼睛仍然有神。   闻到浓重的药味碧水就知道是素堇煎好药了,轻声叫醒白锦瑟,就又乖乖站在一旁。   素堇端着药碗坐到白锦瑟的床边,刚准备要喂她喝药,却被碧水拦下了,“小姐,您还不能喝。”   白锦瑟也有些不明白,好好的一碗药为什么不能喝。   很快,她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只见碧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银簪子,把簪子□□药碗里,簪子取出来的时候还是银色的,碧水这才放心,把药碗还给素堇。   “小姐,这药没有毒,您可以放心喝了。”   见白锦瑟还是面露疑惑,碧水认真的的为她解答,因为府里出现过丫鬟下毒害死主子的事,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再发生,自此之后,相府的人喝药之前都会先验一验毒。   看素堇对和碧水都对此习以为常的样子,难道这个家里每个人喝药之前都是要验一下是否有毒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整个相府的人的感情要淡漠到什么地步。   看来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碧水看着白锦瑟一脸的认真,似是在催促她赶快喝药,而白锦瑟却是嘴角抽搐了下,那只簪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取出来的,干净不干净还不知道,就算簪子是干净的,但是被簪子搅过的药还能喝吗?   白锦瑟没有洁癖,而且她也实在太困,只想赶快睡觉,也等不到让素堇再去拿药了,只得任由素堇喂她药。   黑色的药汁看着就很苦,但是为了能让身体快些恢复精神,她还是皱着眉头喝了不少。   后来看一口一口的喝不仅喝得很慢,而且中药的苦味一直留在嘴里,让她很是受折磨,她索性直接从素堇的手里接过药碗,仰头喝了下去,虽然还是很苦,但总归比小口小口的喝要好些。   喝完药之后,白锦瑟就眼巴巴的看向素堇,眼里满是急切。   不用她说,素堇就知道她是要蜜饯了,从她喝药的表现来看,想让人不知道她怕苦都难,就连一直神经有些大条的碧水都看得出来,大小姐是一点苦都吃不得的。   素堇拿出三皇子给的蜜饯来,白锦瑟看都没看就吃了,待吃到嘴里才感觉到有些不同,相府虽然也有各种糕点蜜饯,但是,她全都吃过了一遍,对那些甜品的味道自然是熟悉的,这次吃的却有些不同,感觉味道比之前在相府吃的好了许多。   这蜜饯的味道太好,她忍不住又连着吃了几个,直到嘴里的苦味去得差不多了,才疑惑的看向素堇,希望她能给出一个解释。   素堇把剩下的蜜饯收起来,笑道:“这是三皇子特地送来的,刚才我去熬药的时候,刚出门就碰见了三皇子,真不知道三皇子从哪里知道你想要吃蜜饯的,竟然直接就把这些蜜饯给了我。”   白锦瑟听罢,想起她曾经和宫洺凌月抱怨过药太苦,还是配着蜜饯吃比较好,难道他这就记在了心上,知道她受了伤,特地送蜜饯过来的吗?   但是相府又不是没有蜜饯,他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白锦瑟还在猜测宫洺凌月的用意,忽然感觉喉头一甜,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嘴角沾了丝丝血迹,更显得她的嘴唇白的不自然。   胸口处传来阵阵绞肉般的痛楚,痛的她紧紧咬着嘴唇才能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她捂着胸口看向素堇,勉强的说道:“这真的是宫洺凌月送的吗?”   她喝的药碧水已经验过,是没有毒的,除了药她也只吃了几个蜜饯,看来问题就出在那蜜饯上了。   她不记得自己和宫洺凌月有哪点利益冲突,何况,裴玉说她受伤的时候,宫洺凌月在她的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的时候,她的心里确实是有些感动。   宫洺凌月应该没有理由要害她才对,为什么会这样?还是说,白锦瑟把目光看向素堇,会是她做的吗?   如果素堇因为被她霸占了身份,所以对她心生怨恨也是有可能的。   不多时,细密的汗珠就沾湿了白锦瑟额头的绒发,她整个身体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出了许多汗。   素堇看到这里也是着着实实的吃了一惊,她本来是打算在药里动手脚,但是看到碧水一直待在白锦瑟身旁没有走,她知道碧水应该是来投靠白锦瑟的,就把有毒的药倒掉,重新拿了一碗药来。   相府的人喝药之前都要验毒的,特别是两位夫人,相互只见虽然表面上很亲热,其实暗地里对彼此都很防范,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害了。   碧水是贴身伺候三夫人的,那谨慎程度就更不用说了。   她不可能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但是白锦瑟还是中毒了,她的药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蜜饯有问题了,三皇子不是应该处心积虑得到白锦瑟,然后利用她吗?为什么又改变主意要害她了。   素堇发现她重活了一世,还是无法猜透三皇子的想法。   ☆、第二十八章 半月寿命   素堇一副很慌张的样子,忙道:“确实是三皇子送的啊,当时碧水刚刚进门,她应该也看到了的。”   说着,素堇把目光转向碧水,碧水被突然回头的素堇吓到了,身子往后缩了缩,“是,奴婢确实看到了,是三皇子送的。”   虽然宫洺凌月这个时候送蜜饯很反常,但是应该没有理由会害她才对,而且他要做,肯定会做的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还那么不小心的被其他人看到。   听到碧水的回答,白锦瑟心里反而打消了对宫洺凌月的怀疑。   那有机会害到她的只有素堇了,她霸占了素堇的身份,素堇怨恨她也是自然的,只是没想到,素堇对她的怨恨竟然这么深,竟然要置她于死地。   剧烈的疼痛感让白锦瑟用力地攥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喊出声来,指关节微微泛白,显示出她用了很多的力气。   她的身体是很痛,但心里更痛。   她本以为她对素堇好,就能让她放下仇恨,她早就告诉过素堇她要逃,也问过素堇的意愿,如果素堇不想走,大可以在她走之后再和家里人相认。   她早就暗示过的啊,当时素堇说愿意跟她一起走,她以为素堇也和她一样不喜欢相府没有自由的生活,没想到,还是她太天真了啊。   白锦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紧皱着眉头,强忍着疼痛。   素堇看到白锦瑟痛苦的样子,忙让碧水去请大夫,同时抽出帕子给白锦瑟擦汗。   白锦瑟虚弱的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只剩下睁眼闭眼的力气,疼痛感还在肆虐,她只能紧咬嘴唇慢慢忍受着,希望她能撑到大夫来吧。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中毒之后还不死,难道素堇是想故意折磨她?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趣味就太不正常了。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素堇应该不会不明白斩草除根的道理,还是说?白锦瑟想起和宫洺凌月一起在莲居被下药的时候,宫洺凌月中了毒,她却安然无事,难道这和她的体质有关吗?   而此时,白锦瑟房间的屋顶,一个瓦片被人移开,大小刚好足够看清房里的情况,一个挺拔的身影傲然而立,墨色长发随风起舞,一袭白衣在整个黑夜里格外显眼,却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屋里发生的一切,宫洺凌月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白锦瑟痛苦的样子。   风越来越大了,额前的几缕头发飘到她的眼前,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眸,但仍是遮不住他眼里的凌厉。   悄无声息的,又是一个足尖轻点,一身黑衣的裴玉落到宫洺凌月的身旁,“殿下,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如果在没有内力的人听来,依旧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虫鸣。   屋里的情况他已经不必再看,就等着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好了,宫洺凌月轻轻颔首,施展轻功离开白锦瑟的院子,裴玉紧随其后。   “殿下,您不是要借白小姐来拉拢柳家吗,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本来事情发展的很顺利,虽然看三皇子为了白锦瑟做了很多反常的事,但是裴玉知道,他不过是对白锦瑟比其他人更上心一点 而已,但是,今天做的这件事是他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的。   宫洺凌月口气波澜不惊的回道:“大皇兄已经和右相商量好了,不管京城之花的比赛结果如何,他都会为白菫色留着一个妃子的位子,到时候为了让女儿嫁给大皇兄,不知右相要使出什么法子,她的心太软,本宫怕她耐不住右相拿全家人的性命相胁。”   裴玉这才有些一知半解,但是还有好多地方不明白,“白菫色不是为了让殿下保守秘密,答应嫁给殿下了吗?让白菫色食言,右相就不怕您把事情说出去?”   在宫洺王朝女孩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只要出了一个让家里人蒙羞的人,那连带着整个家族都会被人看不起,这种事暗地里发生的也是有的,只是都被家族的人很好的封口了,所以整个宫洺王朝建国这么多年还没有传出过一桩丑闻。   宫洺凌月习惯性的勾起嘴角,虽然被浓重的夜色掩盖,仍掩不住他绝代的风华。   “裴玉,你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父皇一直不允准本宫娶白锦瑟是为了什么,只怕是大皇兄在暗中阻挠,毕竟那个柳家一直支持大皇兄,他又怎么看不出白锦瑟对柳家老太太的重要性,况且,只要白锦瑟能嫁给大皇兄,右相就不介意失去另一个女儿。”   裴玉恍然大悟,他还是对人心了解的不够透彻,听完宫洺凌月这番话才明白,“您的意思是右相会和白二小姐断绝关系吗?”   宫洺凌月足尖轻点,落到宅院里,“确实如此,不过,白锦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本宫还真是好奇右相和大皇兄会怎么办呢。”   他就是知道白锦瑟的体质异于常人,才敢下那么重的□□,他这么做不仅是为了让白锦瑟无法嫁给大皇子,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白锦瑟看清素堇的真面目。   那个叫素堇的丫鬟,早就该被赶出去了,他早就看出素堇待在白锦瑟的身边没安什么好心,白锦瑟却明知道如此,还肯把素堇留在身边,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素堇害死。   宫洺凌月迫切的想看看,在得知只剩下十几天的寿命之后,白锦瑟会有什么反应呢。   裴玉见宫洺凌月陷入了沉思,也不再多问,到底会发生什么,明天自然就会知晓,他今天问的已经够多的了,再多就只会让宫洺凌月反感了。   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在碧水的带领下来到了白锦瑟的房里,同时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右相和二夫人。   碧水在请大夫回去的途中,刚好遇到处理完莲居的事回来的右相和二夫人,右相在得知白锦瑟突然中毒的消息后,便心急火燎的赶来了。   他现在只希望这个女儿不要出什么大问题才好,不然大皇子那里也不好交代,想起大皇子听说白锦瑟中毒时那铁青的脸色,右相就一阵后怕。   至于白牡丹,她要养好精神,以应付第二天的比赛,因为莲居失火宴会被迫终止,她就回房,早早的就睡下了,就算她还醒着 ,二夫人也不会让她来的,她一直认为是白锦瑟害的她,她对白锦瑟的怨恨,一时半会都没有办法克制住。   在确定赢得比赛之前,还是不让她们接触为好,万一白锦瑟再改变主意就不好了,二夫人本来也不想过来,但是为了表示一下对白菫色的关心,还是硬着头皮来了,毕竟,女儿出事,她这个继母不出来表示一下就太说不过去了。   二夫人跟着众人走到里间,就看到白锦瑟虚弱的躺在床上,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本就洁白无瑕的皮肤,现在更是苍白的有些吓人。   大夫给白锦瑟把过脉之后,捋了捋胡子,无奈的道:“大小姐的经脉很乱,身中剧毒,我刚刚给她为了一颗保命丸,可以暂时延续她的性命,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即使一直服用保命丸,她最多也活不过半个月了。”   大夫此话一出,右相就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夫人心里暗暗开心,没想到白锦瑟不等她下手就中毒了,但是就算如此她的表面功夫也没有停,她忙关切的轻拍右相的背给他顺气,“老爷,您别气坏了身子,我们去把京城第一名医请来,肯定能解她的毒的。”   右相被二夫人安抚的心情稳定了一些,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只要能解了白菫色的毒,花多少钱他都愿意。   这时,大夫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特征现在已经这么不好辨认了吗,“相爷,夫人,我就是你们口中的京城第一名医,我在京城行医几十载,自认为和宫里的御医相比也不相上下,更不比其他任何大夫差,依我看,小姐这身子,顶多再能活半个月了。”   右相仔细的端详着这背着药箱其貌不扬的大夫,这才认出他确实是京城第一名医,他没想到碧水一个小丫鬟能请来名医,再加上担心白菫色的情况,他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素堇也记得这位名医,他的行医准责很是古怪,会根据自己的意愿去选择是否去就诊,但是从不对任何人透露他选择的标准,这个时间应该是他刚四处游历回来。   素堇上一世就是被这位名医医好的脸,看到正在写药方的老人,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这一世,她也许可以不依靠三皇子提前医好脸了。   右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白菫色偏偏今天中毒,明天是京城之花的比赛,他本想今天宴会结束后再厚着老脸求一下女儿,让她为了相府去参加比赛,他本来就打算好了要抛弃二女儿的,现在又出了这变故。   还好他还没有说出和二女儿断绝关系的话,不然,那才是真的覆水难收了,明天的比赛,他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二女儿身上吧。   虽然二女儿身上没有柳家这个纽带的联系,但是京城之花的比赛,本就是皇后为儿子挑选正妃才特地办的,并且,为了公平起见,不论家世,只论才华,只要有人能赢得比赛,就可以做大皇子的正妃,到时候皇后还会亲自在后台监审。   他还有机会一搏。   ☆、第二十九章 做回自己   白锦瑟疼得不停往外冒汗,身体也凉的吓人,但是右相却在得知她没多少日子后,转身就走了,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说。   白锦瑟的心唰的一下就凉了,右相让她去参加宴会难道不是为了和她缓和一下关系吗,她本以为右相是对她还有亲情才会那样做的。   没想到全都是她会错意了吗?   这个家的感情真的都那么冰冷?   白锦瑟忍下疼痛,无力的闭上眼睛,掩盖住心里那不易察觉的伤感,她之前还是把事情想像的太美好了!   白牡丹现在还恨她恨得要死,恐怕只要抓住机会就会置她于死地吧!想到她竟然会为了替白牡丹保守秘密,答应嫁给宫洺凌月,白锦瑟觉得她之前完全是没有带着脑子出门。   老大夫完全没有在意家里主子的离开,写好药方就命随从去煎药了。   待随从离开,老大夫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几根银针,扎了白锦瑟的一些穴位,白锦瑟这才感觉身体又好受了些,疼痛感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老大夫收起银针,递给她一瓶药丸,白锦瑟有些疑惑的接下,“这是?”   老大夫仔细端详了她一番,道:“这是可以可以延续你性命的药丸,每日一粒,可以让你多活几日。”   她感激的看了老大夫一眼,“谢谢。”   有了这些药,她可以趁生命还没有走到尽头时多过几日自由安逸的生活。   待她喝完药,身子明显就好了很多,至少不那么虚弱了,遍布全身的疼痛感也渐渐消退,第二天应该可以正常的下床走路。   老大夫见她好的差不多了就下去了,室内就只剩下碧水和素堇,她把两人叫到床边,道:“你们也看到了,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所以我想安排一下你们两个之后的事。”   碧水在刚听到白锦瑟没有多久时间可活的时候,就红了眼眶,在听到白锦瑟好像遗言般的话后,眼泪还是没出息的流了出来,“小姐…”   素堇也象征性的流下了眼泪,白锦瑟还活着一日,她就要做一日素堇,不能有一分的松懈,她一向行事谨慎,这种时候也丝毫不放松。   白锦瑟看到碧水的眼泪心里又是一软,想起答应碧水的事,三夫人的仇还没有报,她马上就走也有些仓促,于是心下决定第二天安排好碧水和素堇再做打算。   “你们不要难过了,反正我的命本来就是捡来的,你们以后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我明天会带你们去见金镶玉的老板,让他为你们安排住处,现在金镶玉的收益不错,你们在哪里应该会过的很好。”   她的命确实是捡来的,如果她不是莫名穿到这个不知名的时空,在现代也是已经被车撞死了,白锦瑟低垂着眸子,心里有些黯然,她这次死就死了,只是想起是身边的人所为,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她活了那么多年,其实没有真正的放开过,因为不管在哪里都有不想让她好过的人,现在,她的生命已经快走到尽头,也不必再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   难得的,她在最后想开了,肯面对真正的自己,那个不懂阴谋却活的快乐的自己,这样想着,白锦瑟的心里又轻松不少。   碧水也听说过金镶玉,是最近突然出现的一家金店,才刚刚开张就抢了原先几大金店的很多生意,虽然不知道白锦瑟怎么和金镶玉的老板有关系,但是也明白白锦瑟对她们的照顾。   碧水擦了擦眼泪,说要陪在白锦瑟身边直到她离开,却被白锦瑟婉拒了,最后难得的自由,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而且,到真正死亡的时候,分别才是最伤人的吧。   白锦瑟打发碧水和素堇去休息,因为担心她晚上再有什么状况,两个人却都不愿意走,在白锦瑟的执意要求下,最后商定两人一人守半夜。   可能是因为时日不多的缘故,第二日白锦瑟醒的很早,天还没亮就醒了,她刚睁开眼就看到素堇强打着精神站在她的床边,眼底有浓重的黑眼圈。   如果是之前看到这幅画面,她肯定又在心里暗暗感动了,可惜,她现在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乐观了。   素堇看到白锦瑟拖着有些虚弱的身子自己下床,忙去把衣服拿来。   这时候碧水也闻声进来了,她虽然后半夜睡了,但是总担心白锦瑟有什么状况,所以睡得很轻,听到白锦瑟下床的动静就醒来了。   白锦瑟看着素堇拿来的衣服,微微皱了皱眉,她今天不是去做什么好事的,还是稍微变一下装的好,如果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   刚好碧水赶过来,她就让素堇先去休息,然后碧水去给她找一件下人的衣服穿上,碧水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这个时候她是半分都不想违背白锦瑟的意愿,除非她要做的事情对身体不好。   穿好衣服后她草草的吃了一顿早饭,然后向碧水打听了下关于京城之花的比赛的事,虽然之前一直都知道有这个比赛,但是她从没想着要去凑热闹,所以并没有关注过那个比赛的消息。   在知道了一些大概之后 ,白锦瑟就开始想着怎么混进去了,在心里拟定计划之后,她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决定先把碧水和素堇先安排好。   这时候素堇休息了一会儿,也恢复了些精神,就跟着她一起去了金镶玉,在去金镶玉的路上碧水生怕白锦瑟有什么不适,小心的照顾着。   金镶玉的伙计正在开门,透过门缝就看到一个面容有些苍白的,穿着下人衣服的人站在门口,伙计心里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这个男子长得太过出众,瘦弱的身板加上有些女气的面容,很难让人认为他只是一个下人。   男子的气色好像不太好,无论是肤色还是嘴唇都泛着不自然的白色,但这病弱之势更让人心里忍不住怜惜,甚至让人忽略了他的性别。   伙计开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对自己竟然对一个男子产生怜惜之情赶到可耻,还好这心思没有被别人知道,他忙把门完全打开。   打开门后伙计才发现男子身后竟然还站着两个丫鬟,一个脸上布满伤疤,有些吓人,但是身形窈窕,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而另一个和这位相比就普通的多了,除了容貌还算清秀之外,并没有太多特点,属于那种看过就忘的人。   看着这有些怪异的组合,伙计忙招呼几人进去,就算顾客再怪异,只要肯在店里花钱,那他就要小心伺候着,何况看走在前面的那位下人周身都散发着和他们不同的气场,想必他的的身份并不简单。   金镶玉的老板打了个哈欠从后门走进来,看到几人后同样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认出了素堇,忙殷勤的跑过去,“素堇姑娘,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大小姐呢?”   白锦瑟在老板的身后无奈的望了望天花板,她明明就站在这里好么,但是转念一想,她现在穿的是男装,老板没有认出来很正常。   素堇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白锦瑟,白锦瑟冲她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走向后院,那是她和金镶玉的老板商讨事情的时候会去的地方 。   老板在素堇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就一眼看到白锦瑟径自往后院走去,心中暗道,这个下人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他忙跑上去拦住白锦瑟,板着脸道:“后院是小店只接待一位贵宾,暂时不对其他人开放。”   白锦瑟被老板一本正经的表情逗乐了,心里想着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可爱的人的,之前在相府里的负面情绪全都一扫而空,大概这个世界只有平民才会过的幸福吧。   老板看着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下人忽然展开笑颜,那温暖的笑容仿佛有某种治愈效果,让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你如果要想买东西在这店里看就行了,要想商谈事情店里也有专门谈事情的地方。”   素堇忙跑过去道:“老板,我们去后院商讨事情吧,他是我们府里的下人,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你就多担待。”   老板也不想刁难他,刚好又找到一个台阶下,安排好店里的事就引着几人到后院去了。   碧水刚关上门,白锦瑟就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她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好,没走几步就觉得好累。   老板看到这个下人又是一副把自己当作主子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爽,“你这个下人怎么搞的,一次没规矩就算了,你们进门就是客,哪有不等主人落座就先坐下的道理。”   白锦瑟莞尔一笑,带着轻柔的女声从她的嘴里发出,“老板,这么快你就忘记我了?”   老板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再凑近仔细看了看,还是有些茫然,白锦瑟对老板的观察能力有些无语,她都已经给过提示了,他竟然还是猜不出来。   白锦瑟只得直接说明身份,这时候老板才恍然大悟,忙为之前的怠慢向白锦瑟认错,白锦瑟安慰了玻璃心的老板几句,这才止住了他一直絮絮叨叨的悔过。   安慰完老板,白锦瑟就开始说正事了,她提出让老板为素堇和碧水安排一份差事,实在不行让她们在店里帮忙也行,反正她是不缺钱养她们。   老板自然是一万个同意,他这个店本来就是白锦瑟一手扶持起来的,如果没有白锦瑟,就没有他的今天,更何况,严格说起来 ,白锦瑟才是这里的大老板,他不过是个为她打工的人,自然是白锦瑟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第三十章 分别   白锦瑟拿出当时和老板签订的契约,推到老板的面前,“这个给你。”   老板看到白锦瑟往桌上放了一张纸,本没有在意,随意瞟了一眼,待看清纸上的字后,惊得从板凳上跳了起来。   “大、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老板激动的一句话哆哆嗦嗦的好久才说完。   但是,他激动归激动,这张契约他是绝对不能收的,他就算再爱财,也不会要他恩人的钱。   “当然是给你的,”白锦瑟淡淡的说道,“怎么,你不想要?”   老板平复了下心情重新坐下,为了表明他的态度,他刻意板着脸,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大小姐,这东西我不能收。”   白锦瑟心中莫名一暖,她看得出,老板是真的不想要这张契约,她知道,就算她强塞,老板也不会要了,就问老板要了一个火折子。   老板疑惑的拿来火折子递给她,不知道白锦瑟又要做什么。   在他看到白锦瑟竟然打开火折子,把那张契约烧了的时候,他又一次为白锦瑟的不按常理出牌惊到了。   现在金镶玉虽然还做不到京城第一,但也算能和京城第一的金店相提并论的大店了,收益自然好的不用说,白锦瑟这一烧,不知要烧了多少钱啊。   眼见契约已经烧了一半,老板忙把契约抢了过来,扔到地上把火焰踩灭了,“大小姐,这张契约我就先替您收着了,契约上的内容一直都作数的,您还是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店,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白锦瑟有些无奈的收起火折子,看来她想还个东西都有些难啊,但这也证明了以老板的人品,不会亏待了素堇和碧水。   她淡淡的应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老板这才眉开眼笑的收起契约,小心的揣在怀里,也不怕弄脏了名贵的丝绸定做的新衣。   白锦瑟安排好碧水和素堇就要离开,京城之花的比赛差不多就要开始了,她要先去看看情况。   碧水和素堇送她到门口,两人的眼眶都是红的。   碧水虽然之前想让白锦瑟帮三夫人报仇,但是白锦瑟突然中毒,她的心里就完全被白锦瑟的伤势填的满满的,也没时间关心报仇的事,更何况,白锦瑟本来就和她非亲非故,能这么费心费力的安排她以后的生活已经是不易。   她也知道不能再要求太多,只是在心里默默的为白锦瑟感到伤心。   白锦瑟刚踏出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她回头对老板说:“最后再麻烦你一件事,帮素堇找大夫医好她脸上的伤,不要吝啬花钱,我存在你那里的钱你尽管用吧。”   反正她以后也用不到了。   老板早就想说,看白锦瑟今天来这一趟,他总觉得像是在道别,只是他实在想不出白锦瑟会去哪里,就没有问,但是最后看到她有些像诀别的话语,他实在没忍住就问了出来。   “大小姐,您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吗?”   白锦瑟有些黯然的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掩盖了她眼里翻滚的思绪,“算是吧。”   老板对她也算是不错的,就不要拿生离死别去刺激他了,不然他又要絮絮叨叨的说上一通,还耽误她的时间。   她临死前竟然还想着照顾到别人的情绪,素堇看了看白锦瑟,虽然她们长了同一张脸,但性格还真是完全不相同,和她相比,白锦瑟还是太天真了。   明明那时候白锦瑟最该怀疑的对象应该是她,那药是她一手熬的,蜜饯就算三皇子给她的,在那之后还有很长一段空出的时间,她也同样可以做手脚,也不知白锦瑟是真善良还是真的笨。   想到这里素堇心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她想,可能是得知医好脸的机会又大了几分,心里高兴吧。   如果白锦瑟可以在京城之外死掉,那她恢复容貌之后还可以继续做她的大小姐,然后,一个一个的报复伤害过她的人!   这下终于算是把事情全都交待完了,白锦瑟顿时觉得浑身也轻松了不少,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现在只剩下白牡丹的事了,还是先去京城之花的比赛现场看看吧,如果有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白牡丹,但如果没机会她也不会强求。   她之前问了碧水,得知京城之花比赛的场地是在静心湖畔,好像是因为那里风景甚好,文人雅士们就在那里赏花对诗,举办各种活动,引起了一股潮流。   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皇宫贵族的专用场地,除了每年开放一次外,其他时间都只有被邀请的人才可以进入。   她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没有邀请帖了,那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蹭。   这次比赛不仅邀请了前来参加比赛的小姐们,同样的,一些在各方面都造诣很高的文人雅士也在被邀请之列,还有那些王公贵族们,以及那些小姐们的家眷。   这么多人的话,应该可以让她有空子可钻。   但是,白锦瑟在静心园门口等了好久,除了守门的一队人外,都没有看到一个人进出。   她心里疑惑,总不可能是她记错了日期吧,难道大家集体迟到吗?   白锦瑟决定再走近一点看看情况,这一直没人进出也很反常啊,而且,这门匾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静心园三个大字,她也确定没有找错地方啊。   然而,白锦瑟不知道的是,她走的是静心园的前门,而那些文人雅士和小姐以及她们的家眷,全都是从后门进入的,静心园毕竟是皇家的场地,除了身份特别尊贵的人,没有人可以从正门进去。   就算是有邀请帖也不行。   此时,静心园的后门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大家都一致的保持安静,即使说话也是很小声的,所以,虽然人很多,但进出还是很有秩序的。   墨轻尘看着前面的长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去,本来他不打算来看这场无聊的比赛,但是随行的臣子说为了两国交好,让他再不喜欢这种场合也要忍着。   他本就不是什么得宠的皇子,也向来不喜欢关注那些朝堂上的事,两国是否交好也与他无关,他只要自己过得快活就行了,那些从来都不是他关心的事。   这次来出使宫洺王朝也不过是因为他父皇病重,几个兄弟正处在争皇位的关键时候,如果这时候任何一个人离开,就相当于直接放弃了争夺皇位,毕竟,在这种时候陪在他父皇身边表孝心才是关键。   他父皇有那么多儿子,这时候离开了,即使以前表现的再好,他父皇也不太可能再想起,所以没人愿意在这种时候离开,所以出使宫洺王朝这个好差事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本来就想多出去走走,刚好顺了他的心意,他也就没有拒绝。   来到这里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宫洺王朝和南国,除了景色和风俗不一样,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索然无味,不仅要应付宫洺王朝的人,还要和他们保持好的关系。   他是最不喜欢做这种事的,但是臣子搬出他的弟弟来劝他,说让他为了弟弟在宫里的地位着想,他知道,在宫里,亲情淡薄,皇子更是按照受宠和不受宠来划分。   他的弟弟因为从小聪明伶俐,又懂得讨父皇欢心,所以,尽管他们的母妃只是从一个平凡的宫女升上去的,也算是在宫里有了一席之地。   至于他,因为性子冷,又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从来只专注于自己想做的事,一年也仅在过年的时候才进宫一次,他父皇早就忘了他这个儿子也说不定。   他平时做事都会考虑到后果,只要那件事的后果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他就会放心的去做,不管那件事在别人的眼里多么不可理解,后果是多么严重。   这次他完全可以不去观看比赛,只要他和传信的人说身体抱恙就可以,他们宫洺王朝的家事,邀请他一个异国皇子,本就只是表示一下一视同仁而已。   但是,那个臣子一直在他的耳边念叨他的弟弟,说两国万一交恶的后果有多严重云云,他想耳根子清静一些就来了,如果这个臣子不是一直追随他的弟弟,墨轻尘早就把他遣回国去了。   看着依然没有多大进展的长队,墨轻尘掉头就走。   臣子跟在他的身后,忙道:“殿下,您不能走啊,为了两国交好…”   又是这几句话,墨轻尘的眉毛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浑身上下散发的冷意足够让他周围的人退避三舍,但是那个臣子却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一样,继续说着。   江向荣确实是仗着墨轻尘碍于弟弟的情面不好处罚他,才会管的如此之宽。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墨轻尘是所有皇子里最冷漠的,但是,江向荣看人一向很准,他知道,墨轻尘对弟弟的关心是做不了假的,那至少证明,他的内心不像他的表面一样冰冷。   墨轻尘不顾后面江向荣的苦口婆心,径自绕着静心园的围墙寻找正门所在,正门一般是给身份尊贵的人进的,他身为南国皇子,自然是有资格走正门的。   如果不是江向荣非要拉着他走后门的话,他现在早就进去了。   还没走到正门,墨轻尘就看到,一个有些瘦小的下人在鬼鬼祟祟的朝门口偷看,和他无关的事他一向不会去管太多,就径自从那人身边走了过去。   白锦瑟正在朝门内观望着,看着一直清冷的门口,她越发觉得是她找错了地方。   她正准备去街上再找个人问问情况,就发现身旁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去,他的身后还跟了一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年好像很苦恼的样子,跟在那人身后满脸的无奈。   机会来了!   ☆、第三十一章 选择   从少年的口中,白锦瑟听出,两人要去的地方正是静心园,这真是个绝好的机会啊。   白锦瑟忙跑上前去,拦在那人的面前,还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就开口道:“这位公子不知可缺一位下人,我现在无家可归,想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只要你包我三餐和住宿,我不要工钱的,而且我很能干的,洗衣打扫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我还有在王府工作的经验,买下我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墨轻尘看着拦在他面前瘦小的人,熟悉的声音让他心里猛地一揪,但是看到是对方是个男子,他心里的希望又瞬间破灭了,怎么可能会是她,她现在应该被养在三皇子的府里,过着看不见自由的生活。   白锦瑟对自己的这番话,很满意,她相信,只要是个正常点的人都会买下她的,她扬起自信的笑容抬起头,看向那个即将带她进入静心园的男人。   然后,在看清墨轻尘的脸之后,她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在墨轻尘还没有察觉到不对之前忙恢复笑脸,再次低下头,以防墨轻尘看到她的脸再想起什么,虽然她现在穿的是男装,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还好,墨轻尘并没有对她太过留意,只是冷着一张脸,摆明了生人勿近的态度,看墨轻尘这个样子应该是不会收她做下人了,她也稍稍放宽了心,低着头,等待着墨轻尘无视她继续往前走。   但事实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好,不知道墨轻尘是脑子里的哪根神经搭错了,他竟然同意了!他竟然同意了啊!   在白锦瑟的心里,墨轻尘一直都是冷酷又高贵的不可侵犯的那种人,碰到她这种半路拦住他去路的人,不应该厌恶至极的吗?为什么会同意收她做下人?   还是说她和墨轻尘接触的不多,仅仅两面还不足以了解他这种人的性格。   算了,都到了这种时候,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管带她进去的人是谁,只要能进去就行。   “竟然还有这样好的事?本宫府里最近人手也很紧缺,不如你就来本宫的府里做事如何?本宫保证,待遇绝对比他给的好。”   白锦瑟刚要答应,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了熟悉的戏谑般的声音声音,那声音的主人偏偏又是她最不想遇到的人。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那声音的主人必定是宫洺凌月,他那富有磁性的性感声音太好辨认了,至少白锦瑟还没在别处听过。   她现在都可以想象的出宫洺凌月摇着他那把折扇,微微勾起的嘴角,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墨轻尘的东西都有一种特殊的癖好,不然,为什么连一个下人都要和他争。   白锦瑟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宫洺凌月,只见他一脸挑衅的看着墨轻尘,看来他是要和墨轻尘杠上了,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是早早的退场的好,不然,她难免会被他们两个波及。   她扯出一个无比真诚的笑脸,看着两人道:“我现在忽然想到还有亲戚在京城,我还是去投靠亲戚去吧。”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墨轻尘本来同意收下白锦瑟,不过是因为她的声音很像之前遇到的那个舞姬,但是看到宫洺凌月不仅要霸着那个舞姬,就连一个下人都要和他争,他岂能就这样轻易的就放她走。   这一次,墨轻尘不能允许宫洺凌月再从他的身边抢人,所以,换了男装的白锦瑟,再次成为了墨轻尘眼里的香饽饽。   宫洺凌月当然也不会让白锦瑟离开,他从看到白锦瑟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看来他的计划很成功,不仅让右相放弃了让白锦瑟嫁给大皇子的想法,还成功的让白锦瑟明白了人心的险恶。   只是,她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进去静心园呢?宫洺凌月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她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一个人出来真是让人不省心,他必须要待在她的身边全程监视,不然,以她现在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下了。   白锦瑟这下真的是没辙了,宫洺凌月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恐怕没有得不到的,而墨轻尘,只要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就让人不敢造次。   这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现在她成了两个人争抢的对象,这夹在中间的滋味很不好受。   而她的当务之急是进到静心园里去啊,这两位一直在这里耗时间,天知道万一她一进去就错过了最佳时机怎么办。   “这比赛都要开始了,你们现在还不进去会不会错过时间。”她善意的提醒两位,笑容真诚,语气诚恳。   可是这两位偏偏都不买她的帐,一个把她当作不存在,另一个直接出言打击她弱小的心灵。   宫洺凌月一边与墨轻尘对峙,一边回道:“本宫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大不了不看那破比赛便是,反正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想看但是我还要进去啊,白锦瑟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表面上却只能一副恭敬的样子,要不是她现在必须要进去,她肯定早就走了。   这两位主子看来是攻克不了了,她只能转战他们身边的人,“你主子一直不进去这样真的好吗?我看刚刚来的那个人身份好像不简单啊,不如你劝劝你主子,我不过是一个粗使下人,哪里找不到,你们还是另外再找吧。”   白锦瑟小步小步地挪到看起来好说话的江向荣身边,她不选择裴玉是因为她和裴玉有过几面之交,离得近了万一被认出来就不好了,更何况,宫洺凌月肯定不会被这一番话劝动,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   而墨轻尘从来的时候就一直被江向荣念叨,却并没有处罚他,就证明江向荣的话对他还是有一点影响力的,至于这影响力有多大她就不知道了。   江向荣自然是知道轻重的人,他走到墨轻尘的身边,小声的在他的身边又开始念叨了,“殿下,我们不是在南国,您还是不要再执意要这个下人了,万一惹怒了这边的宫里的人,引发两国的矛盾就不好了。”   又是两国矛盾,墨轻尘皱着眉头,很少有表情的脸上再次露出了不耐烦,他确实不能再和宫洺凌月僵持下去了,但是,他决不允许自己再向宫洺凌月低头。   见墨轻尘还不表态,江向荣再次发挥他惊人的口才,开始讲大道理。   墨轻尘冷着脸,扫了一眼正在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宫洺凌月,“既然我们两个一直僵持很浪费时间,不如就听听他的意见吧。”   宫洺凌月潇洒的展开折扇,笑得越发灿烂了,“好,本宫同意你的想法。”   面对两个不好搞定的人,白锦瑟是那一方都不想得罪,但是,如果真的要在他们两个只见选一个的话,白锦瑟宁愿选择得罪墨轻尘。   像宫洺凌月这样有仇必报的人,得罪了他,那他肯定会想办法再报复回来的,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不能受宫洺凌月的影响,老实待在他的身边还有可能偷偷溜走,到时候再变个装就好了。   白锦瑟自觉的站到宫洺凌月的身边,对墨轻尘报以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选择跟着这位主子,貌似他给的待遇更好一些。”   墨轻尘以为白锦瑟真的是因为报酬的原因选择宫洺凌月,他霸气的道:“本王可以给你比他高出十倍的工钱。”   就算墨轻尘给出超过宫洺凌月十倍,甚至一百倍的工钱,她也不能同意啊,这真的不是钱的问题。   白锦瑟也不知要怎么安抚墨轻尘被挫败的心,只得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瘦弱的身体藏在宫洺凌月的身后。   墨轻尘看到白锦瑟明显的在躲着他,心里莫名的窝火,为什么每次让人在他和宫洺凌月之间做选择的时候,那人都选择宫洺凌月,他不在意这个小小的下人,只是想起宫洺凌月府上的那个舞姬,心里有些伤感。   特别是,他发现他竟然在那个小小的下人身上找到了属于她的影子。   江向荣很快的察觉到墨轻尘的不对劲,忙把他拉走了。   江向荣作为一个臣子,很清楚南国和宫洺王朝相比,不管是领土面积还是军事都弱了许多,所以,还是不要和宫洺王朝的皇子发生冲突的好,如果被想要挑事的人拿这件事做文章,那两国马上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最后受伤害最深的还是两国的百姓。   墨轻尘也懂这个道理,所以,他并没有再和宫洺凌月争下去,任由江向荣把他拉走了。   宫洺凌月看到墨轻尘面色不善的离开,轻摇着折扇,笑眯眯的看着白锦瑟,不知道为什么,白锦瑟总觉得他的眼睛好像有一种可以穿透人心的魔力。   “奴才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白锦瑟很快的就适应了下人的自称。   “没有。”   看着白锦瑟卖力的表演,宫洺凌月轻轻勾起嘴角,心里莫名的很舒心,但是他知道再看白锦瑟就会生疑了,就就转头不再看她,潇洒的走向静心园。   白锦瑟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并没有多想,以为是宫洺凌月胜了墨轻尘心里开心,赶忙跟上去,还好,最终还是进来了,虽然这个过程有些曲折。   静心园不愧是被皇家看中的地方,里面风景秀丽,布局完美,而且还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让人一进去就感觉像是进了花的世界。   ☆、第三十二章 闺蜜皇后   白锦瑟尽情的感受着院子的的美景,暂时忘却了之前不开心的事,好像自从得知只剩十五天的寿命后,她反而看得更开了,身上背负的东西一件件卸下,她身上为了保护自己而建立起的伪装也被她抛下,整个人开心了不少。   这对她来说也算是好事一桩,毕竟,她不是那种只贪恋寿命长短的人,如果可以过的开心,就算只有十五天也无所谓,她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放松呢。   宫洺凌月看着几乎一直保持笑脸的白锦瑟,心中有些困惑,得知了人心险恶之后,她不是应该更小心行事,对身边的人更多一些提防的吗?   为什么他觉得白锦瑟不仅没有更小心,反而更加大意了,再这样下去,不仅是他,就连别人都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宫洺凌月轻轻咳嗽一声,提醒白锦瑟,一个下人要做的是伺候主子,而不是和主子一样有闲情逸致观赏风景,就算她真的喜欢这里的风景,也要收敛一些。   白锦瑟被宫洺凌月这一咳嗽拉回神来,她差点忘了这次来到静心园的目的,还有她现在只是一个下人的事,她忙弯下腰恭敬的跟在宫洺凌月的身后。   静心园确实挺大的,他们走了好久才走到比赛的地方。   当然,白锦瑟不知道,其实这园子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大,至少不会耗费那么长时间,只是宫洺凌月看白锦瑟喜欢,为了让她多看一看风景,才故意每个地方都走了一遍。   反正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就放心的带着白锦瑟闲逛了,这里是除了皇家的人,其他人都不可以进来,他也不必担心白锦瑟这幅样子被人看到。   ***   皇后所在的隔间里,一个身穿明黄色宫服的女子悠哉的倚在软塌上,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插了许多名贵的珠钗发饰,就连最新发售的、限量版的金镶玉发钗都有好几个,无一不在显示她的身份高贵。   既然能做到皇后这个位子,那容貌就自是不用说了,尽管已经是一个二十岁孩子的娘了,但她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衰老的迹象,皮肤还是和二十岁的女人一样水嫩,眉眼之间还隐约有些少女的样子。   她的身后站着两个伺候的宫女,表情木然的甚至有些机械化了,只是等到她有吩咐的时候那两人马上就换上一副笑脸,殷勤又贴心,在宫里做事久了,自然就学会了在宫里的处事之道。   冷香月无聊的坐在软垫上,眼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名贵的糕点,她却提不起兴趣来。   刚穿越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她感觉一切都是新鲜的,所以做什么事都充满了活力,各种她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她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她觉得很满足,但是,慢慢习惯了就觉得没什么了,反而觉得这个身份就是一个束缚。   每天都要穿好几层的衣服,头上也要插满各种饰品,走路必须小步小步的,姿态还要端庄优雅,在尝试了几天后,冷香月就彻底放弃了伪装成皇后的样子,直接谎称失忆,来解释她之后的一切反常行动。   还好皇帝本就对原主不管不问,就连得知皇后失忆,也只是派人送了些补品过去,冷香月也乐得自在。   自从谎称失忆后,她就不再穿的那么正式了,不过,今天是她原主为儿子选皇妃的日子,她在宫女的请求下还是套上了一身正装,就算是失忆了,面子上的功夫也是要做的,不然少不了会被其他妃子嘲笑。   冷香月这安静不得的性子,在宫里已经收敛了很多,因为都说宫里各种明争暗斗,待得久了也见识了不少,只是她都不参与,也不做评价,只是在心里记下不能随便相信宫里的人。   更何况,她顶着三十几岁的妇人的身体,让她怎么找能说贴心话的人,只怕一二十岁的小姑娘会想她一个老女人竟然装嫩,而和她原主一样三十几岁的人又嫌弃她心理年纪小。   原主既然能做到皇后这个位子,手上肯定沾了不少人的鲜血,说不定再有哪个之前和她有仇的人,看出她真的不会一点阴谋算计,再对她使出什么阴谋诡计,那她不是妥妥的被KO。   她不是对自己太没自信,而是她在现代就是没有什么心眼,但好在朋友们都是比较好的人,没有人坑她,再加上她的性格比较活泼,所以在朋友里玩的也很开。   但是,在这后宫里表现出自己单纯无害,那不就像是一只羊把自己烤好送到狼的身边吗?这样谁还不下手?   为了生存,她也在慢慢的成长啊,现在至少不再那么单纯了。   闲着没事的时候,冷香月就会想和她一起出车祸的白锦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和她一样穿越了,毕竟,她们两个是一起被卷入龙卷风的,有很大的可能一起穿越。   ***   来到比赛的地方,白锦瑟才真正的感觉到整个园子多了一股人气,之前他们走的地方全都冷清的像是被包场了一样,大概是人都聚集在赛场的原因吧。   其实那只不过是因为整个园子,只有临近赛场的几处地方,可以让参加比赛的人和那些文人雅士观赏而已,皇家的东西就算可以分享,也是有所保留的分享,不然怎么显示皇家和普通人的区别。   看着白锦瑟又忘了他的提醒,好奇地四处乱看的样子,宫洺凌月轻咳一声,不满的看着她,“你是怎么做下人的?竟然敢走在主子的前面,本宫是看在你的态度好才买下你的,你再这样下去……”   白锦瑟瞬间变成了星星眼,一脸的期待,对,就是这样,最好不要管她了,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宫洺凌月却越过白锦瑟,走在前面,根本就没有再接上句话的意思。   白锦瑟看着宫洺凌月的背影,好看的眉拧在了一起,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感觉她的智商好像退化了,宫洺凌月怎么会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她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宫洺凌月忽然停下脚步,邪笑的看着白锦瑟,那笑容让白锦瑟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怎么还不跟上来?看来真的找个人来教教你怎么做下人了。”   白锦瑟忙跟上去,她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做下人,现在还是老实一点,找机会再行动吧!   白锦瑟躬着身跟在宫洺凌月身后,宫洺凌月好像很满意她的表现,“本宫现在还没有赐给你名字吧,看你长得白白嫩嫩的,你就叫小白吧!”   白锦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宫洺凌月该不会已经认出她了吧!但是看着宫洺凌月一脸的认真,看不出一点说谎的迹象,白锦瑟又打消了心里的想法,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   “是,主子。”   白锦瑟低下头,掩饰自己的不满,不知为何,她觉得现在他的情绪也有点不受控制了,难道是因为中毒的原因吗?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会暴露,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宫洺凌月微微皱起了眉头,在相府的时候虽然白锦瑟也很欢脱,但是绝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天真,但是现在,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而且她还自我感觉良好。   看来还是早些把她带回府里的好,免得再生事端,在此期间,必须小心看紧她,免得她闯祸,至于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回去后必须问问那位京城第一名医了。   宫洺凌月很巧妙的避开了人群,从一条隐蔽的小路直接走到看台的后方,那里有很多隔间,为了方便观看,隔间都是没有门的 ,不过,为了保护观看的人的隐私,整个隔间都是用一块薄纱代替门。   隔间都是按照身份分配的,宫洺凌月刚进去就有人引着他们去了其中一个隔间,位置不算很靠中间,但也还不错了。   进入宫洺凌月的隔间的时候,白锦瑟从最中间的那间隔间经过,隐约看见里面已经坐了一个妙曼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里面,但是仅从这从外面的装饰看就能看出,里面的坐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皇后了。   听碧水说,为了替儿子选皇妃,皇后要亲自把关呢,白锦瑟虽然有些好奇一国之母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但是她也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匆忙走过去了。   冷香月刚坐没多久就已经累了,这满头的金饰压得她肩膀酸疼,她只能靠在软塌上,以此来减轻一些头部的压力,只是,在外人看来,她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香月不禁在心里感叹,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   她的眼睛慵懒的扫向桌子上的葡萄,一个宫女忙细心的为她剥下葡萄皮,喂到她的嘴里。   跪在地上的大皇子已经抬起了头来,看向冷香月的那双眼睛充满了疑惑,皇后向来疼爱他,从不肯让他受一点怠慢,今天这是怎么了,他都在地上跪了这么久,还不让他起来。   “母后,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冷香月经大皇子这一提醒才恍然想起没有她的准许,大皇子是不能起来的,她忙让大皇子起身。   大皇子起身后就径直走到冷香月的榻前,宫女忙搬来一个凳子让他坐下,大皇子把冷香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只觉得皇后真的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尽管在别人她只是比往常更放松了些,但是作为她的儿子,没有人能比大皇子更了解皇后。   ☆、第三十三章 皇后病了   刚开始大皇子和所有人一样,以为皇后的失忆是为了引起皇上的重视,故意为之,所以就没往心里去,只是在下朝后看望了她一次,但是因为她还在睡觉,就没去吵醒她。   现在看来,事情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即便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一个结论,大皇子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他关切的看着冷香月。   “母后,我是凌殇啊,您还记得儿臣吗?”   刚刚不经意间,冷香月好像看到了一个和白锦瑟很像的身影,她抬起保养的很好的玉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定是她太累了,所以出现了错觉,白锦瑟怎么可能会变成了一个下人呢。   冷香月本想出去看看的,但是经大皇子这一喊,她只得作罢。   就连原主这个儿子都不相信她是真失忆了,她感觉头痛的更厉害了,是的,虽然冷香月现在比之前放肆了些,性格也和原主完全不同,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   而且,她作为皇后的日子也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宫女对她小心伺候,但是没有一个心腹!表面上后宫妃子得知她失忆后各种嘘寒问男,补品送了一大堆,但是她们的心里肯定不会真的希望她能好。   皇帝更狠心,从她穿过来,就见过一次面,还因为想出宫被皇帝下旨警告,下次再犯就打入冷宫。   冷香月自然是知道冷宫里的情况,电视剧里看过不知多少,被打入冷宫的人生活凄苦,最终因为寂寞发疯的也不在少数,为了能够继续享受高质量的生活,冷香月这才安分了些。   那段时间是冷香月最活跃的几天,却如此短暂,自从那件事之后,冷香月尽管在宫里还是很随便,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比平时小心一些。   “我不记得你,我是真的失忆了,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呢?”冷香月说话间眉眼之中还有少女的调皮之态,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再加上原主本来保养就好,现在就算她说自己就二十岁,也是有人相信的。   大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冷眼扫了伺候的宫女一眼,几个宫女伺候皇后惯了,自然也连带着熟悉了大皇子的脾气,忙躬身退下了。   看着宫女们一个个退下,冷香月凝眉,平时赶她们她们都不走,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学起了皇后的语气,道:“你们怎么都走了,就不怕本宫治你们的罪吗?”   宫女们被这一声严肃的话给震慑住了,一般皇后都是特别惯着大皇子,对他是言听计从,在宫里,大皇子的话比皇后的话更管用,因为到最后,皇后都会听大皇子的。   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皇子的话竟然不管用了,几个宫女的心里都打起了鼓,生怕皇后怪罪下来,虽然现在皇后表现的很反常,但是之前皇后的手段她们都是见识过的,自然是要和以前一样伺候。   大皇子见状也拧眉,反常,太反常了,难道皇后真的失忆了吗?   大皇子对宫女们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冷香月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大皇子准许那些宫女们出去的,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你们都先下去吧。”   宫女们得到冷香月的许可,这才松了一口气,有序的退下,只是步子比之前快了很多,生怕她怪罪下来。   宽敞的隔间里只剩下冷香月和大皇子两人,冷香月没人伺候了,只能自己去拿葡萄吃。   这下周围没有人了,如果皇后有什么顾虑的话应该会和他说了,大皇子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母后,这里现在没了外人,有什么话你可以对儿臣说了。”   冷香月无奈的耸耸肩,因为嘴里还有葡萄,说出的话有些含糊不清,“我确实没什么可和你说的,我是真的失忆了。”   在原主的儿子面前,冷香月还是很放得开的,因为原主的儿子肯定是不会害她的啊。   大皇子这下是确定皇后真的失忆了,因为即使在外人面前再心狠手辣,再会伪装,在他这个儿子面前,皇后从来都只是一个慈爱的母亲,一个事事为他着想的母亲。   “母后,宫里的太医都拿您这病没辙吗?”大皇子皱着眉头,平时的高傲也都消失无踪,在冷香月面前,他只是一个关心母亲的孩子。   冷香月开心的吃着葡萄,完全没有受愁眉苦脸的大皇子的影响,相反,她只觉得这个大皇子在宫女全都下去之后表现的更平易近人了,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都没有了,看着也顺眼了很多。   她无奈的摊开双手,道:“他们都说我没病,当然治不了我的病了。”   难道皇后以后一直就这个样子了吗?也好,皇后一直以来为了让他登上太子之位,整日操劳,也是时候让她歇一歇了。   大皇子贴心的为冷香月剥了一颗葡萄,纤长的手指直直的伸到冷香月的面前,冷香月被大皇子突然的关心惊得呛住了,大皇子忙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母后,您没事吧?”大皇子刚刚舒缓的脸上又挂满了担忧,皇后的身子一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咳得这么厉害,还是叫太医比较稳妥一些,也好问问关于皇后失忆的情况。   大皇子有些急躁的道:“来人,去请太医。”   门外有人应声而去。   冷香月很享受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她也懒得去解释她只是被大皇子惊得呛到了,刚好因为这个误会,她也可以不用再接见那些前来拜见的夫人们,她和那些人确实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我最近身体确实不怎么好,走几步路就感觉身子发虚。”冷香月一边抚着额头,做弱柳扶风状,一边偷瞄大皇子的反应。   那些夫人们来拜见的话,冷香月肯定是要应付一番的,以冷香月在的状态,确实不宜去接见她们,还不如直接回绝,大皇子贴心的让冷香月只管最后做出决定,他会帮忙挡下来拜见的人。   冷香月对大皇子的好感度瞬间又上升了几分,原主这个儿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因为担心冷香月的身体,大皇子又把宫女们都叫进来伺候,冷香月看到其中一个宫女,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总算回忆起来了,她曾向这个宫女询问过金镶玉的事。   说起这金镶玉的来历,宫洺王朝之前是完全没有的,但是前不久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店突然开始卖了,并且形成了一股潮流。   一件东西的形成肯定是需要日积月累的经验,那个小店没有什么底子在支撑,突然发明也有点说不通,除非是有人点化,冷香月想起刚才看到的白锦瑟的身影,会不会是她呢。   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没有根据,但是她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冷香月抚摸着手腕上精致的金镶玉手镯,歪头想了一下,叫住了那个宫女。   “你过来,本宫有话要问你。”   宫女被冷香月一喊,吓得忙跪在地上,她的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皇后不开心了,可谁知皇后并没有责难她,还给她赐了坐,这让宫女心里打起了鼓,不知道皇后突然叫住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冷香月看小宫女吓得不清,不再绷着脸装成熟,整个人显得亲近不少,“你这丫头本宫看着也很讨喜,以后就留在本宫的身边贴身伺候吧。”   宫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从进宫来就因为不会说话,一直被安排最苦最累的活,但是她本来家境就不好,所以做事很勤快,在宫里熬了几年,终于有心人接替了她的位置,她可以清闲一些,但是她从没想过能贴身伺候皇后的差事会落到她的身上。   见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冷香月刚想再重申一遍,她身后的宫女就替她开口了,“皇后娘娘让你以后就留在她的身边贴身伺候,你还不快谢恩。”   冷香月这才反应过来,她身为一个皇后,对一个宫女一句话重复两遍,确实有点不符合身份,到底是在宫里呆久了的人,那些宫女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学的很到位的。   宫女忙又从凳子上起来,跪地谢恩。   表面功夫终于做完了,冷香月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本宫对你之前说起的那个金镶玉的来历很感兴趣,趁着今天为皇儿选正妃的日子,难得出宫一趟,本宫也想见见制造出这么新奇的东西的奇才,你吩咐下去,带他来见我。”   这个任务换成别人去做也可以,但是冷香月想起那个小宫女说话时淳朴的笑容,想着让她去做这件事情也不错,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说的,那她了解的应该会多一点。   宫女听了冷香月的话后忙去传话了,作为皇后贴身宫女的第一个任务,她一定要完成的很出色。   冷香月看着小宫女有些激动的出去,又重新坐回软垫上,这回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大皇子疑惑的看着冷香月,“母后,您为要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工匠?”   意识到自己的前后矛盾,冷香月心道,她只顾着想找白锦瑟,倒忘了大皇子还没有离开,她咳嗽了一声,道:“我最近对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很感兴趣,如果你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也可以拿来和我分享。”   ☆、第三十四章 蹊跷   冷香月知道自己连称谓都搞错了,但是她没有刻意纠正,和这个原主的儿子相处让她莫名的觉得很轻松,她不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妥当。   大皇子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关心冷香月的身体,倒是冷香月,向大皇子问了很多关于皇后以前的事。   两人一问一答,相处的很融洽,直到太医来了,大皇子才退到一旁,让太医为冷香月把脉。   宫里有名望的太医之前就为冷香月把过很多次脉,冷香月的脉象一直都很正常,但是在宫里行事必须要看主子脸色的,李太医不敢把话说死,“皇后这是操劳过度导致身体虚弱,静养即日便可,臣这就去命人开几副药给您服用。”   冷香月挥挥手让李太医下去,喝一次药就能避免应付那些夫人们,也值了。   大皇子把太医叫到一旁,“母后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她的失忆又是因何而起,你在宫里做事那么久,应该知道个大概。”   因为宫里有名望的太医全都被皇帝调派过去为丽妃诊病,所以他这个刚刚升上去的太医才有机会为皇后诊病,李太医忙躬了躬身,谄媚的道:“大皇子您难道不知道吗?皇后之所以会失忆是因为被皇上罚跪,淋了一晚上的雨所致。但是宫里有人说,皇后是为了逃避皇上的责罚,才假装失忆的。”   皇后竟然会被罚跪,为何他从没听人说过,大皇子捏紧了拳头,“你可知皇后为何会被罚跪。”   李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皇子,臣不能再说了,不然上面怪罪下来……”   大皇子明白李太医的意思,李太医这是想投靠他,如果真的怕怪罪,刚刚那一番话他也是绝不敢说出口的,“你起来说话,只要你说实话,本宫保证在宫里没人敢动你。”   李太医得到大皇子的许诺,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起身了,他凑到大皇子的跟前道:“臣听说是因为皇后企图害丽妃的孩子,被人发现,才被皇上责罚的。”   “丽妃?那她的孩子保住了?”大皇子隐约记得是去年刚刚进宫的妃子,因为长得很像先皇后,所以很快从一个小小的才人位列四妃。   李太医忙道:“是的,因为发现的及时,所以母子平安,但是正因为如此,臣才以为这件事情有蹊跷。”   “那你说说,蹊跷在哪里?”   “臣愚钝,实在想不出具体原因,但是臣知道,皇后乃一国之母,身份尊贵,怎么会和一个小小妃嫔计较,定是那丽妃为了上位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李太医躬着身道。   虽然李太医说的话没有一点用处,但是让大皇子很受用,就算李太医不说,他也会去怀疑那个丽妃,现在他的位置已经稳固,皇后根本不需要对一个还没出出生的婴儿下手,这件事情和丽妃脱不了干系。   ***   因为做了宫洺凌月的仆人,在宫洺凌月坐着欣赏表演的时候,白锦瑟只能站着,只站一小会儿还好,站的久了,白锦瑟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耳朵里听的声音也不真切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勉强让自己恢复了些精神,再这样下去迟早要穿帮,可是宫洺凌月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裴玉好像看出了她的伪装,一双鹰眼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她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去看外面的情况,只能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白锦瑟觉得她好像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待在宫洺凌月身边更难脱身了。   “三皇兄,我回来了~”稚嫩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欢快的跑了进来,扑到宫洺凌月的怀里。   宫洺凌月宠溺的揉了揉少女的头发,“雪儿你又调皮了。”   五公主从宫洺凌月的怀里露出粉嫩的小脸,撅着嘴道:“我这不是几日不见皇兄,对皇兄太过思念,难道皇兄不喜欢小五和你亲近吗?”   五公主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她从来都是藏不住事的,宫洺凌月故意绷着脸,“不要和我套近乎,快点把如风还回来。”   果然,五公主马上沮丧着脸,拽着宫洺凌月的衣袖不肯撒手,“三皇兄,我好不容易让如风对我多了点好感,你就不能再宽限些时日吗?”   “五公主,如风是时候回来了,您还是不要再为难殿下了。”如风适时走进来,立在宫洺凌月的身旁,目光刚刚落在白锦瑟的身上的时候稍稍停留了一下,三皇子的身边怎么突然多出一个没有见过的人。   注意到如风的目光,白锦瑟刚刚因为好奇而抬起的头又深深地埋了下去,她现在真是欲哭无泪,为什么认识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出现。   被如风这么一说,五公主乖乖的松开了手,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我怎么忘了正事呢,三皇兄,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   宫洺凌月浅笑着等待五公主的下文。   五公主神秘兮兮的道:“你猜我刚刚看到什么了。”   然而,宫洺凌月并不买她的账,悠哉的摇着折扇,他知道,五公主肯定会忍不住自己全说出来。   五公主果然还是没忍住,停顿了一会又继续道:“我竟然看到一个宫女领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进入皇后的隔间了,这皇后自从失忆之后行为真是越来越怪异了,称病不接见那些原先和皇后交好的夫人们,反而专门去见一个丑女,你说这事怪不怪。”   本来想着丽妃一事可以重创皇后,没想到她竟然假装失忆躲过一劫,真是好计谋,宫洺凌月修长的食指轻叩桌面,“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不过,这与你有何干系,还是不要去管别人的闲事的好。”   五公主本想拉宫洺凌月一起去皇后那里看看情况,但是宫洺凌月竟然对那件事没有一点兴趣,“三皇兄,你就不好奇皇后失忆后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吗?”   “不好奇,皇后变成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干系。”   宫洺凌月眯着眼睛,但眼里却是刺骨的寒意,皇后变成什么样子当然和他有关系,他的母后先皇后就是被皇后害死的,只有皇后死了,才能抵消他心里的恨意。   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梦到他的母后临死前狰狞着脸,让他去杀了皇后,他到现在都忘不了他的母后临死前对他说的那番话,他对皇后的仇恨已经深深刻进骨子里,融进他的血肉里,只有皇后死了,他才能从噩梦里解脱。   所有人都以为先皇后是因病去世,只有他知道真相,他这件事藏在他的心里好多年,皇后家族在朝中的势力不是他可以抗衡的,所以,他只能假装不知道,然后暗中扩张自己的势力。   每次见到皇后,就算他再不愿意也要保持笑容,就像对每一个厌恶的人露出微笑一样,所以,他从不主动去见皇后,看到杀害他母妃的凶手仍活的好好的,他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巨石,堵得慌。   现在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也好,就让他去看看皇后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吧。   五公主最擅长的就是撒娇卖萌,宫洺凌月除了在如风的事情上,只要五公主缠着他一会儿,他就会同意,这次也不例外,宫洺凌月很快就被五公主说动了,任由五公主拉着去了皇后的隔间。   宫洺凌月和五公主两人快走到门口,白锦瑟才注意到,她忙小跑着跟上去,跑到门口刚准备放慢脚步缓口气,就一头撞在了宫洺凌月的背上,她捂着鼻子怒瞪着双眼,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忙又低下头。   宫洺凌月停下脚步,没有像往常一样浅笑,平淡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你和裴玉留在这里,我带着五皇妹和如风去就好了。”   皇后向来心思缜密,手段毒辣,如果让她见到白锦瑟,必定会看出端倪,就算她现在失忆了,他也不能冒这个风险。   白锦瑟低头应下,目送宫洺凌月走出去,然后欢快的退回原位,宫洺凌月一走,只剩下裴玉一个人,这绝对是个好机会。   不用宫洺凌月示意,裴玉就知道,宫洺凌月会让他留在房间里看着白锦瑟,就一直就没有动,他并没有看出白锦瑟的伪装,是因为宫洺凌月派他去相府打探白锦瑟的情况,他才意外发现白锦瑟乔装改扮,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静心园门口。   宫洺凌月从小就对皇后有隔阂,这件事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作为从小就跟在宫洺凌月身边的人,裴玉还是能看出个一二的,但是因为白锦瑟,本来宫洺凌月早就称病说要缺席,却还是来了。   裴玉头一次对宫洺凌月的话产生了质疑,宫洺凌月声称只是为了利用白锦瑟,但是在他看来,宫洺凌月只需要把白锦瑟偷偷出来的事情告诉右相,自会有人把她带回府里去,根本不需要他亲自过来。   裴玉冷冷的看着白锦瑟,他不认为白锦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只看到了白锦瑟的存在让宫洺凌月丧失了斗志,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宫洺凌月真的要放下仇恨,放下对皇位的执着。   而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必须想办法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白锦瑟刻意等了一会儿,确定宫洺凌月走远了才稍微放松了一下身体,她装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看着裴玉,“那个,我想去一下茅房。”   ☆、第三十五章 通缉令   裴玉扫了她一眼,一向温润如玉的脸上看不出悲喜,简洁的道:“速去速回。”   “那是必须的。”白锦瑟开心的应下,说完就快速的退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的裴玉不像她之前看到的那样温和啊,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同,所以待遇也不同吗?   白锦瑟出去打听了一番,得知白牡丹和二夫人休息的地方,就匆匆赶了过去,他的身上带着为了让白牡丹参加不了比赛而准备的泻药,只要把泻药下在白牡丹的茶水里,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趁现在第一轮比赛正在进行,休息的地方没有人在,她就偷偷的溜了进去,刚把泻药放到茶壶里,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同时传来的还有白牡丹嗲嗲的声音,她忙躲到里间。   第一场比赛刚刚结束,大家都回到安排的房间里休息。   白牡丹进门后还在不断的抱怨,“今天和大皇子打了个照面,他主动和我说话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问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来了,气死我了,看来素堇说的对,大皇子真的中意于白菫色,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素堇和白牡丹有联系?白锦瑟躲在里间,皱了皱眉头,收住要从窗户跳出去的想法,趴在墙边接着听下去。   二夫人神色凝了凝,道:“她现在已经没几天好活了,你还担心这些做什么,专心想着比赛的事情就好了,皇后早已放出话来,只要能赢得京城之花的比赛就能做大皇子妃,你要记住,大皇子中意谁和谁做大皇子妃没有任何关系。”   白牡丹幸灾乐祸的道:“白菫色真是倒霉,本来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做大皇子妃了,结果居然要嫁给三皇子,最后还落得个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害死的下场。”   二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道:“你少说两句吧,如果真的做了大皇子妃,到时候明争暗斗还多着呢,就你这个性子可是少不了吃亏。”   白牡丹撇撇嘴,小声的嗫嚅道:“我说的是事实啊,那个素堇本来就没安好心吧,那次设计白菫色和三皇子的事就是她的主意,不然我怎么会想到用那种损招,她当时找我的时候说她和白菫色有深仇大恨呢,哼,当时要不是她出这主意我也不会被白菫色反过来算计,等我做上了大皇子妃再好好的报仇。”   白牡丹想起之前的事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捏紧了拳头,不多时,就见她的掌心流出汩汩鲜血,二夫人忙把她的手掰开,用丝帕给她包扎,她边包扎边心疼的道:“你这孩子,心里再恨也不要这样伤了自己的身子,你的手要是受伤了,下场比赛很吃亏的。”   白牡丹任由二夫人给她包扎,忽然流出了两行清泪,“娘,我现在好恨,白菫色也好,素堇也好,我都好恨,要不是她们,我,我的身子……”   二夫人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你的身子还是完璧!”   白牡丹被二夫人突然的严厉吓了一跳,好久都没有再出声。   二夫人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知道这件事的人娘会帮你一个个除掉的,至于落红,娘不是说过了吗,会找人替你和大皇子圆房的,到时候只要你在大皇子的酒里下点东西,他必然会把别人当作你的。”   白牡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那三夫人也是你……”   二夫人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凝重的点了点头,“留着她始终是一个隐患,不过,那天很奇怪,我放火的时候明明看见里面有两个人,但是莲居却只发现了三夫人的尸体。”   白牡丹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她确实容不下白菫色,也动过要杀白菫色的念头,那不过是因为白菫色之前欺人太甚,但是,三夫人和她无冤无仇,平时对她也算照顾,她确实做不到她娘亲那样心狠手辣。   她顺着二夫人的话道:“会不会是她的丫鬟,后来又逃出来了。”   二夫人摇摇头,道:“不是,我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白菫色和碧水赶到,不可能是她,我看着身形像是素堇。”   白牡丹有些惊讶,“素堇?她和三夫人没有接触过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天我放火的时候火刚开始烧得很慢,三夫人有机会逃出来的,但是她还是死了,当时我就有疑虑了,总之,素堇这个人不能再留了,如果她和我们做对就坏了。”   听到这里,白锦瑟忽然想通了一些东西,为什么素堇那一天不见人影,后来又突然出现,还有三夫人临终前的那些话,看她那样子明显就是故意赴死的,素堇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还有素堇为什么要害三夫人呢?她的目标不应该是白牡丹和二夫人吗?三夫人的死对报复白牡丹和二夫人有什么作用呢?   让二夫人坐实罪名?可是现在二夫人放火的事还没有被人知道,素堇到底在计划些什么呢?   她本来就猜到是素堇害的她,但是在心里却是不愿意相信的,现在知道了这些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素堇的心肠如此歹毒,那碧水跟在素堇的身边岂不是很危险,她可是三夫人的女儿啊!   她心里暗暗后悔把碧水和素堇一起托付给了金镶玉的老板,万一素堇发现了碧水的身份,等等,白锦瑟忽然豁然开朗起来,也许素堇早就发现了碧水的身份,所以,三夫人才会心甘情愿的赴死,不是这样的话,她很难想像三夫人刚刚抓住了白牡丹的把柄却选择死亡。   她蹑手蹑脚的从窗户翻了出去,动静很小,并没有惊动白牡丹和二夫人,刚刚她已经亲眼看到白牡丹为了压惊饮尽了一大杯茶,想来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   就算不是为了三夫人,为了白牡丹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也不能让白牡丹和二夫人如愿。   她这次因为担心碧水,所以步子也快了很多,她必须要回去,找素堇问个清楚,如果这些事真的是素堇做的,她必须要让素堇付出代价!   她还记着之前宫洺凌月带她进来时走的路,就顺着那条路原路返回。   “你去趟茅房时间也太长了。”一道冷冽又有磁性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听的出声音问主人有些压抑的焦急。   她回去头去,果然看见了宫洺凌月,以及跟在他身后的裴玉,看着近在咫尺额静心园的大门,她无奈的笑了笑,这两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她都快出去了他们又找来了。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宫洺凌月堵在她的前面,笑着道:“本宫没有认错人,本宫要找的就是你,白锦瑟。”   她抬头愕然的看着宫洺凌月,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特意乔装改扮了,这样宫洺凌月都能认出来。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她已经不用再伪装身份。   “我要回家,你别挡着道。”她推开宫洺凌月,继续往前走,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怎么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回家?”宫洺凌月轻声呢喃,随后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你好象没有家可以回了。”   她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向宫洺凌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洺凌月悠哉的打开折扇,“本宫说的已经够直白的了。”   难道相府出了什么事情,她走到宫洺凌月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说谎的痕迹,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看到无垠的黑洞。   反正她也不准备再回相府,相府的事情就再也与她无关,她也没必要非要知道个清楚,于是她再次转身离开。   她竟然一点也不好奇,看来要再抛出些她感兴趣的东西了,宫洺凌月悠然的道:“本宫在皇后那里见到了素堇。”   白锦瑟吃了一惊,慢慢的回过头去,“你说你见到了谁?”   宫洺凌月凤眼微眯,然后收起折扇,转身离开,他竟然扭头就走!   白锦瑟只得追上去不依不挠的追问,如果是在之前,就算素堇真的重新做回白菫色她也不会吃惊,但是,现在知道素堇做了那么多事之后,她确实没有办法再忽视下去了。   在白锦瑟不依不挠的追问第二十一遍的时候,宫洺凌月终于慢悠悠的开口了:“本宫去拜见皇后的时候她刚好正在跟皇后哭诉,说某人故意把她推下山崖,让她毁容,还霸占她的身份。”   白锦瑟不可置信的看着宫洺凌月,“你说的是真的?”   素堇说她霸占她的身份她确实无话可说,但是害她坠崖的人是小翠和白牡丹,并不是她啊。   宫洺凌月让裴玉和如风去门口守着,这才道:“本宫骗你有什么好处,她确实是这样说的,皇后已经让人去发布通缉令了,现在各个城门都在查,就算你现在想出城也出不去了。”   她自问并没有做对不起素堇的事情,为什么素堇还要这样对她,她颓然的坐下,“我早上才和她告别,说要离开京城,就算这样她竟然还不肯放过我。”   宫洺凌月话锋一转,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所以说,你确实是顶替了她的身份?”   所以他在温泉见到她时她才会举止那么怪异,所以素堇才会故意接近她,所以她才会收留素堇。   不对,应该是白菫色。   ☆、第三十六章 恍然大悟   白锦瑟也没有必要隐瞒,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我只是和她重名而已,我叫白锦瑟,锦绣年华的锦,琴瑟和鸣的瑟,刚见面时是你没有问清楚就把我送回相府去的好吧,我又不是故意霸占她的身份的,这点你应该清楚吧。”   锦瑟,确实是好名字,宫洺凌月道:“本宫清楚又如何,别人都不知道,单凭本宫的一面之词不足以让别人信服,更何况,白菫色有皇后为她撑腰。”   她歪着头看着宫洺凌月,“所以呢,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现在的智商又重新回到正常的水平线上了,宫洺凌月有些欣慰的看着她,“所以,你只有跟着本宫才能保全自己。”   相府的日子已经让她够憋屈的了,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她可不想最后的日子都待在三皇子府的深宅大院里。   “我中毒了,没有多久的日子可活了。”她有些闷闷的道。   宫洺凌月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头,“哦?还有这样的事?既然如此,本宫可以请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你无须担心。”   她确实不用担心,因为她的毒就是他让人下的,所以他肯定知道解毒的方法。   她都有些糊涂了,她中毒的事情宫洺凌月怎么会知道,如果宫洺凌月真的能解了她的毒,那她不介意帮宫洺凌月做些事,而且,她还要仰仗宫洺凌月才能复仇,白堇色必须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吃了一块,才道:“你觉得这样的我能为你做什么?”   “本宫自有打算,你只需要回答愿意或是不愿意。”宫洺凌月的眼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他顿了顿又道:“当然,如果你的答案让本宫不满意,那你的下场同样会很惨。”   她轻叹一口气,“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所以才能在你的庇佑下保全一条小命。”   宫洺凌月神色有些复杂,他其实并没有想让她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把她留在身边,她太容易相信别人,心又太软,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运的化险为夷,只有待在他的身边,她才会安全。   略微的沉默之后,宫洺凌月又弯起了眼角,“你可以这样理解。”   “白菫色除了诬陷我之外还提起谁了?”她皱了皱眉头,白菫色对白牡丹和二夫人的仇恨更深,不知道她又是怎么对付她们的。   “她还提起了金镶玉的老板和一个叫碧水的丫鬟,那两人很荣幸的成为了你的帮凶,而皇后也听信了她的话,下令去捉拿那两人了。”   白菫色要害碧水她还可以理解,但为何还要害金镶玉的老板,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看着宫洺凌月,道:“你帮我救他们两个。”   “还是那句话,本宫帮你救人,你要怎么报答本宫。”宫洺凌月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她假意要走,边走边说:“算了,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你爱救不救,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多活几天,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我去找墨轻尘,他肯定会乐意帮我的。”   她肯定不会走远的,宫洺凌月很了解她,她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但是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宫洺凌月咳嗽了一声:“咳,裴玉,你速赶往金镶玉,务必要救出金镶玉的老板和碧水。”   得到宫洺凌月的帮助,白锦瑟这才安心留在宫洺凌月身边,好在宫洺凌月没有再让她站着,她才能坚持到比赛结束。   白牡丹确实从下半场就没有出场了,应该是她的泻药有了效果。   她一边吃桂花糕一边等裴玉的消息,却迟迟没有等到,但是这里却传出了另外一个消息,白牡丹行为浪荡,早已失贞。有仵作为三夫人验尸,在她的嘴里找到了白牡丹的贴身玉佩,是三夫人留下的死亡讯息,白牡丹杀害相府三夫人的罪名坐实。   她得知这些才恍然大悟,原来三夫人的死在整件事中有这么大的作用,如果单单是失贞的话,并不足以让白牡丹生不如死,要是再加上一个杀人的罪名,那她才真的完了。   白菫色真是好算计,不仅折磨了白牡丹,更折磨了二夫人,让自己的女儿去顶替自己杀人的罪名,对二夫人来说才是折磨。   这两人也是罪有应得,她没有什么好同情的,但是,碧水和金镶玉的老板并没有错,白菫色要对付他们就说不过去了。   外面一阵骚乱,她偷偷的观察外面的情况,原来比赛已经终止了,衙门的人要来押走白牡丹,二夫人护在白牡丹的身前,和衙门的人撕扯,被人推到在地上,二夫人咬了按住她的人,那人是个彪形大汉,一时情急出手打了二夫人。   谁承想二夫人那么不经打,被那彪形大汉摔倒一旁的桌子上,后脑勺刚好磕到桌角,倒下之后就一动不动了,她隐约看到桌子上有一滩血迹,不知道二夫人是死是活,场面乱作一团。   白牡丹奋力挣扎着,要去到二夫人的身边,但是没几下就被制服了。   彪形大汉看二夫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觉得疑惑,他伸手探了探二夫人的鼻息,然后对身边的人说:“她已经死了。”   其他几人都见惯了死亡,并没有多做表示,这次是皇后亲自派他们来的,有皇后给他们撑腰,死一个人又不是多大的事,更何况是二夫人非要阻拦他们。   他们派两个人把二夫人的尸体抬出去,又分出两人收拾现场,剩下的人就押着白牡丹走了。   白牡丹看到两个人抬着二夫人出去,发疯似的嘶喊,却无济于事,她一个弱女子,终究抵不过几个大汉,最终白牡丹还是被押走了。   白菫色坐在冷香月的旁边有滋有味的看楼下的情景,看到白牡丹嘶喊的时候不禁露出一个阴狠的笑,脸上的疤痕也显得更加狰狞了,她真是太开心了,这才是复仇的开始,伤害过她的人一个都跑不掉的。   冷香月看着笑得阴狠的白菫色,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就算她失忆了,应该也不会露出这么阴狠的笑。   白菫色注意到冷香月在看她,非常自然的收回笑容,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虽然她脸上的疤痕让她看起来还是很吓人。   冷香月看到恢复正常的白菫色,心想果然还是她想多了吧。   白锦瑟看完这场闹剧心里有些堵得慌,她重新坐回去,只是再也没有心情吃东西了,她还是信错了人,没想到白菫色这么有心机,但愿碧水和金镶玉的老板能够平安无事吧。   因为这场闹剧,大皇子并没有选到正妃,没多久,大厅已经没有人了,冷香月亲自把白菫色送到相府才回宫,要不是被那么多人看着,她真想和白菫色一起离开这里。   裴玉一直没有回来复命,白锦瑟只得跟着宫洺凌月回到了三皇子府。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好多地方都贴着画有她画像的通缉令,忍不住感慨,“这效率也太高了吧,如果抓真正的犯人能有这么高效率就好了。”   宫洺凌月看了看她,不置可否。   她回到三皇子的府上又等了好久,还是没有等到裴玉回来,她一只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手托着下巴,眼睛都快合到一起了。   旁边忽然传来了动静,她惊得马上直起了身子,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只有宫洺凌月和她。   她恢复刚才的动作,有气无力的道:“裴玉怎么还不回来啊。”   宫洺凌月看她熬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好声道:“你还是快回房睡觉吧,本宫吩咐下去,一有消息就让人去告诉你。”   “不……睡……”   然后又是好久的沉默,原来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眯着眼睡着了。   真是倔,宫洺凌月弯了弯嘴角,把她抱回了房间。   翌日。   白锦瑟一睁开眼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去找宫洺凌月,刚一开门就看到如风正杵在门口,   如风见她出来,忙道:“三殿下叫你过去一趟,跟我走。”   她到宫洺凌月的书房的时候宫洺凌月正在练字,见她来了,停下笔,目光慵懒的扫在她的身上。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带着疑惑的目光想要问如风,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退下了。   她不得已还是要面对宫洺凌月:“你干嘛那么奇怪的看着我。”   宫洺凌月的目光扫过砚台,优雅的吐出两个字:“研墨。”   白锦瑟:“……”   感情还是要让她做下人啊。   她一边笨拙的研墨,一边问:“裴玉带消息回来了吗?”   宫洺凌月正在专心的写字,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乐,他办事向来稳妥,你就放心好了。”   “哦,那就好。”她用余光偷偷的瞥向宫洺凌月写的东西,看着像是一封信,宫洺凌月的字很好看,那些字她认不全,但是可以猜出个大概来。   信上列举了皇后的几大罪行,还夸大了京城之花的比赛上衙门的人不小心害死二夫人的事,大概的意思就是皇后为人歹毒,不配做一国之后,现在正是扳倒她的好时机。   宫洺凌月写到一半,忽然停下笔,幽深的黑色眼眸忽然看向她,“你对本宫的信感兴趣?”   她忙收回目光,尴尬的笑笑,“没有啊,是你想太多了。”      ☆、第三十七章 药丸   为了掩饰尴尬,白锦瑟从怀里掏出第一神医给她续命的药丸,倒出一颗准备吃掉。   宫洺凌月一把夺过药丸,他自然是认得那药丸的,那是他命第一神医秘密研制的新药,无色无味,入水即化,放在茶水里就算用银针也测不出毒来,被水稀释过的药的药性会减弱十倍,但是如果整粒服下,完整的药丸的药效可以直接令人变得痴傻。   因为药性太强,所以他命第一神医把药丸全都换成粉末状,用的时候可以每次放入一点,日积月累,可以让人慢慢的变得痴傻,这样才可以不让人察觉。   这本是他为了对付皇后准备的,只是没等他下手,皇后就自称失忆,行为怪异,他怕这是皇后故意装疯卖傻,想引出暗地里和她作对的人,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没想到这药竟然落到了她的手里,她竟然还当做是普通的东西,想要整粒服下。   他若再晚片刻她就要放在嘴里了,想想他竟觉得有些后怕,捏着药丸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没好气的说:“这药丸是谁给你的!”   白锦瑟对宫洺凌月忽然的严肃有些吃惊,她不明白宫洺凌月为什么突然发火,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实情,“这是第一神医给我续命的药丸啊。”   说着她便要上前去抢回药丸,药丸只有这些,浪费一颗对她来说都很心疼,虽然宫洺凌月说要请最好的大夫为她医治,但是她并不报太大的希望,她留在宫洺凌月身边最重要的目的是要对付白堇色。   宫洺凌月在她扑过来的一瞬间把药丸捏成了粉末,顺手又夺过了她手里的药瓶。   她气急败坏的扯着宫洺凌月的衣领吼道:“这可是我续命的药丸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说要找大夫为我医治吗,这就是第一神医给我的药啊!除了第一神医谁还有本事能救得了我,现在好了,你又把我活下去的时间缩短了一天。”   宫洺凌月忽然觉得脑袋有些不清醒了,思维也有些混乱,刚刚他一时心急,用内力把药丸震成粉末的时候不小心吸入了一点,现在这一点药的药性正在他的身体里发挥着作用。   这种药必须要日积月累的服用,如果不持续服用的话效果会慢慢消退,现在他必须要快些把之后几天的事情交待清楚,几日后皇上要在宫里宴请南国使臣,他必须要推辞掉。   这种药的材料本就引自南国,配方也是从南国失传的医学典籍上找到的,并且在此基础上加以改善,药效更强,这种药他要用到关键时候,万一被人发现这种药就不好了,就算对方是南国人,也不例外。   宫洺凌月捂着额头,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看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是发烧了,她关切的道:“你没事吧,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该给你抢,我相信你说过会救我就一定会救我的。”   宫洺凌月一把甩开她关切的要摸上他额头的手,冷声道:“你出去!”   她的手悬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宫洺凌月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她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好,我出去行了吧,真是不是好人心,哼。”   她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大步走出去,宫洺凌月端坐在椅子上,并没有任何表示。   她收回偷偷瞄向宫洺凌月的目光,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她不过是对宫洺凌月有用,宫洺凌月才把她留在身边的,不然还有什么。   她前脚刚踏出房门,身后就传来了宫洺凌月传唤如风的声音,她眼珠一转决定偷偷的看看宫洺凌月要对如风吩咐什么事,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宫洺凌月忽然发火的原因。   她偷偷的躲到书房的床边,正准备把耳朵贴上去,一枚银针穿过窗户纸,从她的耳边飞过。   “下次再敢偷听这枚银针就不会从你的耳边飞过,而是插入到你的脑袋了。”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如果这枚银针是对着她的脑袋的,这下场,她不敢想啊,还是小命要紧,她只能放弃偷听了。   白锦瑟走后宫洺凌月把药瓶递给如风,道:“你可还记得这是什么。”   如风结果药瓶,倒出一粒,漆黑的药丸在他的掌心,特别的是药丸并不是一般的圆形,而是类似水滴的形状。   “这不是第一神医研制的让人变得痴傻的药丸吗?那种药丸不是全都被做成粉末状了吗?”   宫洺凌月点点头,道:“对,但是它现在出现在了白锦瑟的手里,而且她还把这药丸当成了续命的良药,我也吸入了这个药丸的粉末,这几天智力会极速下降,你帮我推掉父皇的宴会,并且,谢绝见客。这封信你交给兵部侍郎,让他按照上面的罪行检举皇后。”   如风接过信,有些担忧的道:“你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   宫洺凌月摆摆手,道:“无妨,现在第一神医敢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指使,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你先派人盯着第一神医,看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有接触,等我恢复了自然会好好调查。”   如风把药重新放回去,按照宫洺凌月的示意把药丸放到一个暗格里,做好这些事后,他问道:“白堇色是我们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同样也是大皇子必然要争取的,如果她变得痴傻了,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难道除了大皇子还有别的人在盯着我们?”   宫洺凌月的神色已经有些浑浊了,他的思维已经跟不上如风说话的进度,但还是勉强答道:“是,所以,你以后行事必须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还有,最近的计划也先停一停。”   交代完这些宫洺凌月的意识彻底模糊了,现在他的智商还有行为处事的方式全都变成了小孩子,他一脸期待的看着如风:“你陪本宫去放风筝吧。”   如风被宫洺凌月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再看他那天真的神情,明显就是一个小孩子啊,他向来对小孩子没辙,连忙摆手:“你还是找别人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必须要快些安排下去了,必须要谢绝见客,不能让别人看到宫洺凌月这幅样子。   忽然,他的袖口被抓住,回头看过去,宫洺凌月正眨巴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你真的不陪本宫去吗?那本宫要治你的罪。”   和他的表情完全不搭的冷厉话语,让如风回想起了小时候的宫洺凌月,那时候先皇后还没有去世,宫洺凌月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拿他的身份压人。   他不确定的问:“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宫洺凌月一只手托着腮,认真的打量着他,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良久,他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门,开心的道:“我想起来了!”   如风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忙道:“你想起什么了?”   他伸手指着如风,认真的道:“你是如风的爹爹,我要去告诉如风,他的家人找到了。”   说完,他就扯着如风的衣袖向如风小时候的住所跑去,如风在他的身后被迫跟着,也不敢挣开他的手,只得劝道:“三殿下,我就是如风啊,您先松开我。”   他现在一股脑的如风家人出现的欢喜,完全不管如风说什么,就是不松开,硬要拉着如风。   如风心里暗暗叫苦,他本以为宫洺凌月就算智力什么的都下降,只要让他待在府里,等过几天药效退了就好了,可是看现在,他这副深情和小时候如出一辙,那他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的。   看来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了,如风只能尽力做到不让这件事扩散。   白锦瑟刚刚从宫洺凌月的书房出来,心情正不好,低着头走路,边走还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几次小石子都不按照她预想的曲线运动,她又使劲踢了一下,这次用力过猛,却隔过花坛,踢到了另一边。   那边传来“哎呦”一声,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像宫洺凌月,但是宫洺凌月怎么可能会被石子砸到,他肯定会把石子反扔到她的脸上的。   她疑惑地走过去正准备道歉,却惊得张大了嘴巴,宫洺凌月正捂着额头愤愤的,用能吃人的眼神看着她。   “刚才的石子是你踢的?”   宫洺凌月到底在搞什么鬼,看着她的眼神明显像不认识她一样,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宫洺凌月知道石子是她踢的,她忙否认,“不是。”   宫洺凌月松开如风的袖子,走到她面前,生气的指着她道:“你撒谎,这里明明只有你,除了你还能有谁!”   她再次惊呆了,这明显是小孩子的语气啊,如风在宫洺凌月身后以手扶额,不忍心再看下去,她注意到蹊跷,越过宫洺凌月去问如风,道:“他这是怎么搞得?你应该知道吧。”   如风刚想回答,宫洺凌月却把她拉到自己的跟前,扯着她的衣领,恶狠狠的盯着她的眼睛,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你这是做什么?”她的眼睛同样紧紧的盯着宫洺凌月,想从宫洺凌月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结果就是两个人的眼神都很真诚。   宫洺凌月松开白锦瑟的衣领,把她扔到地上,一脸嫌弃的道:“看来你并没有撒谎,但是身为下人竟然敢见到主子而不行礼,本宫要惩罚你。”   ☆、第三十八章 小孩子   白锦瑟揉了揉屁股坐起来,现在她确定宫洺凌月已经完全不是她之前认识的宫洺凌月了,而且,他这思维模式,完全是一个小孩子,所以,就算他再凶,对她来说也毫无威慑力。   她抬头挺胸的看着宫洺凌月,“下人,开什么玩笑,本小姐才不是你府里的下人。”   小孩子神马的最好糊弄了。   宫洺凌月疑惑的道:“你说你不是我府上的下人,但是为何会穿着下人的衣服。”   她展开双臂,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穿的是宫洺凌月为她准备的下人的衣服,所以宫洺凌月会这样认为也是有道理的。   她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迷人的笑,“我是你的恩人,我昨天才救过你,不信你问如风。”   她说着向如风眨眨眼,让如风帮她说话,她看得出,如风现在对宫洺凌月很没辙,这点小忙,如风应该会帮的吧。   如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刚想说话,被宫洺凌月打断了,他双手环在胸前,道:“本宫正准备去找如风,你也一同前来,本宫倒要看看你这个谎要怎么撒下去。”   她已经开始慢慢适应宫洺凌月这种反常,无奈的小声对如风说:“你现在不就在这里吗?他怎么还说要去找你。”   如风也是很无奈,“三殿下的记忆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非说我是我的父亲,要让小时候的我去看。”   她疑惑的看了看宫洺凌月,随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露出得意的笑,“如风,你也不想你家主子一直这样无理取闹下去吧。”   如风点点头。   她接着道:“既然这样,那等下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配合,明白吗?”   宫洺凌月不满的看着正在交头接耳的两人,“你,快点跟上来,等下本宫会让如风亲自拆穿你的谎言,别想着拉拢了如风的父亲,本宫就可以免了你的处罚。”   得到了如风的配合,她笑着走到宫洺凌月的面前,道:“刚刚有一件事我没说,是怕打击你,现在看来不得不说了。”   宫洺凌月皱眉,疑惑的看着她,心想,这个骗子又在搞什么鬼。   “你要说什么事?”   她笑着道:“你现在处于的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的世界了,换句话说,你的灵魂穿越到了你长大的时候,你所认为的如风只是他长大了的样子而已,不信你仔细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是你记忆中的样子。”   宫洺凌月虽然不全信她的话,但是他确实从一开始就觉得疑惑,为什么他拉着如风的父亲并不觉得两人身高上有差距,还有,平时他要走上好久的路程,现在感觉也近了好多。   他跑到池塘边借着池水照了照自己的样子,然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果然,如她说的那个样子,他现在的身体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虽然眉眼之间还是熟悉的样子,但是,比他成熟了许多,脸上不见之前的稚嫩。   难道他真的穿越到了自己的未来?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因为他没有帮如风找回家人,但是这种失落马上就被被好奇取代了,如风的家人以后还可以去找,并不是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现在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小时候的那些人都都怎么样了,不知道未来的母后会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变老。   他跑到白锦瑟的跟前,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白锦瑟得意的看着他,道:“我当然知道啦,因为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啊。”   她开始继续胡诌。   宫洺凌月对她的话已经有七八分信了,跟着她去如风之前的住所看了,也确实没有找到人,路上遇到的丫鬟下人也都是生面孔,他这才全信。   得知他能来到未来是她的帮助的时候,宫洺凌月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来了个大反转,把她当成座上宾看待,他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缠着她问东问西,还问了她为何会有这个能力。   她装作神秘的凑到宫洺凌月的跟前,“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宫洺凌月开始追问她她所在的世界的事情,她就把现代的情况说给他听,宫洺凌月听得津津有味,都忘了要穿着如风去放风筝的事情了。   如风得到了解脱,自然不会怪白锦瑟说谎骗宫洺凌月,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阻止宫洺凌月出府,以及安排宫洺凌月之前交待的事情。   白锦瑟给宫洺凌月讲现代的高科技,说到现在的飞机汽车和雾气,宫洺凌月听后若有所思,“如果我们现在就可以制造这些东西就好了,有了这些东西,就可以统一这个世界了。”   白锦瑟歪着头问他:“统一世界?你想统一这个世界吗?”   她的印象里,宫洺凌月应该对这些不感兴趣才对,不过,他的心思谁也捉摸不透,她也不敢轻易从表象下结论,现在听他这么说她也来了兴趣,也许,可以知道一些以前她无法知道的事情。   宫洺凌月坚定的答道:“对,我想统一这个世界,只有这样,各个国家才可以和平相处,而不是每天打仗,外公是一个将军,守卫着宫洺王朝的边疆——辽城,我上次去外公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刚好南国的军队打了过来,虽然最后我们胜了,但是我们这里也死了好多人,那时候我和表兄一起偷偷去看了,运回城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好多尸体都残缺不全,有的甚至都不能再辨别身份,前去认领尸体的人一个一个全都哭成泪人,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了,一定要统一这个世界,让这种情况不再发生。”   她摸了摸宫洺凌月的头,忍不住钦佩起他来,不对,她钦佩的只是小时候的宫洺凌月,和他长大了之后完全没有关系,谁让他以后长歪了呢。   宫洺凌月沉浸在伤感中,没有在意她的抚摸,接着道:“如果真的有那些东西就好了,可惜,听你这么说,我们这个世界不可能会有这些东西了。”   她不忍心打击他,安慰道:“那些东西在这里也可以制造出来,不过威力远没有我那个世界的强大,而且,要摸索很长时间。”   因为知道那些原理的她对那些东西也很少接触,只知道一个大概,所以,当然需要很久的摸索。   宫洺凌月马上又来了兴致,激动的握住她的手,道:“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制造出来吗?”   她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忙抽回手,道:“是可以制造出来,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战争了,南国和宫洺王朝的关系很融洽啊,难道你还想发动战争吗?”   宫洺凌月楞了一下,自然的用手托着腮,做思考状,完全没有被她抽回手的尴尬,“这样啊。”   她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话说,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差不多也该到吃饭的时间了吧。”   她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只是碍于宫洺凌月无穷的求知欲,她就一直忍着没说,现在作为终结这个话题的话也不错。   宫洺凌月也知道是自己一直缠着她,导致她一直没有吃饭,就命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她一边吃一边夸赞宫洺凌月的贴心,宫洺凌月居然让她亲自点菜,所以这些饭菜全是她爱吃的,宫洺凌月只点了两样菜,别的不说,就为了这待遇,她也要为宫洺凌月点个赞,顺便在心里期望宫洺凌月不要再变回去。   他们正吃着饭,如风和裴玉在外面求见,一听到是裴玉回来了,她饭也顾不得吃了,忙提醒宫洺凌月让裴玉进来。   宫洺凌月打量着裴玉,他和小时候也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变化,性子也还是那样。   裴玉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是整个人气势上并没有变化,她忙问道:“碧水和金镶玉的老板到底怎么样了?”   裴玉抬头看了她一眼,完全忽视她的话,关切的看着宫洺凌月道:“三殿下,你还认得我吗?”   宫洺凌月听她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当然,是经过她润色的事情,知道了碧水和金镶玉老板的事情,回答了裴玉就让裴玉汇报那两人的事情。   裴玉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为什么她一点事都没有,宫洺凌月却出了事情,果然她的身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本来吩咐了第一神医给她一粒药丸便可,后来第一神医查出她的身体有异常,会自动排除对身体有害的物质,但是这需要一个周期,所以第一神医给了她一瓶药丸,就是要让她在身体来不及恢复之前再服用,这样叠加下来,足以让她变得痴傻。   但是她竟然一点事也没有,看来第一神医也有看错了啊,不仅如此,还连累了宫洺凌月。等宫洺凌月恢复了必定会起疑心。   在来的路上他听如风说了,宫洺凌月的记忆回到了小时候,看来第一神医的药还没有完全的成功,存在着不稳定性,也许是因为宫洺凌月常年需要以毒攻毒,对一部分毒药产生的抵抗力,所以并没有退化的那么明显。   就算宫洺凌月记忆退回了小时候,依照他的性子也不该这么快就和白锦瑟亲近起来啊,为什么他还是为她说话?   果然她对宫洺凌月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吗?   ☆、第三十九章 神医   果然她对宫洺凌月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吗?   白锦瑟看裴玉一直不回话,有些急了,“到底情况怎么样啊,你到是说啊。”   裴玉想了想,这才回复道:“皇后这次派的确实是她养的死士,我一人之力微薄,他们二人我只救下了一人,另一人被皇后派的人杀死了。”   她有些颓然的坐回凳子上,问:“谁死了?”   她在心里自私的想,但愿碧水平安无事,她也希望金镶玉的老板好好的,但是三夫人把碧水托付给了她,她也不想辜负三夫人的信任,她不想让一个可怜的母亲失望。   碧水一生都没有机会和母亲相认,她不想上天对她再如此不公,夺走她的生命。   “那名叫碧水的女人死了。”裴玉淡淡的开口,同时不忘观察她的神情,只是她沉浸在伤感中,并没有在意。   她愕然的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谁死了?”   裴玉刚想再回答,宫洺凌月打断他,“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你的身体也受伤了,先回去养伤吧。”   裴玉有些愕然,宫洺凌月说的没错,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的肩上中了一箭,所以现在身体有些虚弱,但是对习惯了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小伤,突然听到宫洺凌月的关心,他心头一暖。   等裴玉出去了,宫洺凌月走到她面前,扮了一个巨丑的鬼脸,他吐着舌头说:“不要难过了,你要是再难过下去,碧水知道了一定也会像你一样难过的。”   她无奈的把宫洺凌月的脸掰到一边,她只是有些感伤而已,但是看着宫洺凌月的鬼脸莫名觉得,能被他安慰也不错。   “恩,我知道了,但是害她的人我不会放过的,我要为她报仇。”   宫洺凌月语重心长的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只是,成熟男人的脸上挂着些稚嫩的神情,并没有让人觉得他是在教育人。   他说的很对,只是白堇色做了太多坏事,害了小翠,三夫人,还要害她,白牡丹和二夫人是罪有应得,但小翠只是替白牡丹做事,三夫人与她也无冤无仇,还有碧水和金镶玉的老板,她更是和白堇色很少接触,更谈不上伤害过她啊。   她捏紧了拳头,道:“但是她却欺人太甚,她害了那么多人,还害得我没有多少日子可活,我临死前怎么着也得拉个垫背的不是,她做了那么多坏事,死了也不亏。”   宫洺凌月担心的问:“她害了你?你快死了?”   她没有否认,白堇色不仅害得她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还把她最后奔向自由的路给毁了,她怎么会继续无动于衷。   宫洺凌月忙让如风去请大夫来为了治病,她知道就算大夫来了也不会有效果,但是面对宫洺凌月的盛情,她没有拒绝,宫洺凌月的眼神太真诚了。   宫洺凌月小时候还是善良的少年一枚,真不知道后来怎么长歪了,他那有仇必报的性子和小时候的善良真是天差地别。   在她等大夫来的时间里,宫洺凌月看她不开心,就讲如风之前的糗事逗她开心。   宫洺凌月眉飞色舞的讲:“你不知道,如风可笨了,我们一起学轻功的时候,我和裴玉早就学会了,只有他,试了好多次都飞不起来,最多也就只能离地一米吧,他的动作也很滑稽,就像这样。”   宫洺凌月学着样子做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我们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飞,你猜他怎么说,他居然说鸟儿都是这样飞的,结果他被师傅训了一顿,之后再也不摆那样的姿势了,就算这样,他按照师傅教的方法学了好久才学会。”   如风一直守在门口,听到宫洺凌月说他的糗事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推开门,脸上还挂着绯红:“三殿下,你不要再说了。”   宫洺凌月开心的指着如风,道:“你看,他害羞了,他脸皮很薄,别人夸他两句都会脸红,原来这毛病这么多年还没改啊,对了,说到脸红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如风当场被戳穿脸红的更厉害了,他一把捂住宫洺凌月的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放开这些年对宫洺凌月的恭敬,他只知道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看着打闹成一团的两人,白锦瑟终于忍不住笑了,他们小时候真的很欢乐呢。   听到她的笑声,宫洺凌月停止打闹,开心的看着她,道:“你终于笑了,也不枉费我被如风揍了几下,如风,等会下去再好好惩罚你。”   如风也好久没有和宫洺凌月这样亲近的接触过了,自从宫洺凌月长大之后,两人的相处就有些公事公办了,虽然宫洺凌月还是视他为兄弟,但是,小时候的那些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他弯下腰,道:“如风愿意领罚。”   宫洺凌月笑着道:“让我想想怎么惩罚你好呢,就罚你为我们准备一个月的晚膳吧。”   如风满脸黑线,宫洺凌月净记着些他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过他确实做菜很好,小时候,宫洺凌月经常让他偷偷开小灶,只是,后来他就不再做了,时隔多年,再重新为宫洺凌月做饭,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第一神医带着一个年轻的后生过来了,白锦瑟看到第一神医时,恍然想起来,她的续命良药还在宫洺凌月的手里,她忙去宫洺凌月的身上翻,却没有翻到。   宫洺凌月被她上下其手搞得莫名其妙,“你在找什么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不用你自己翻。”   她收回手,道:“我的药你放哪里去了。”   第一神医上前一步,道:“你说的可是我给你的药。”   她点点头。   却听得第一神医抚了抚胡须,沉重的道:“我那天给你的药被我的徒儿装错了药,我发现后正想去找你却没有找到,没想到在这里再遇到你,也算是缘分。”   跟在第一神医身后的年轻人不好意的挠挠头,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开始跟师傅学医,不小心搞错了,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情,不然我会被师傅打死的。”   他夸张的做出惊恐的表情看向第一神医。   第一神医瞥了他一眼,他乖乖的站在第一神医身后不出声了。   第一神医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药瓶,递给她,道:“上次我跟你说的你只剩十几天寿命只是骗骗你的父母罢了,有人不想让你嫁给大皇子,所以就让我去帮他说一个谎,这些药你服用完之后身体便可痊愈。”   她疑惑的接过药瓶,听第一神医这么说,那她那天喝的药里下的毒并不是很重,最起码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严重,这样的话,在药里下毒的人就不可能是白堇色的,她没有那么好心,也不会这么兜兜绕绕的达成她的目的。   不想让她嫁给大皇子,这个委托第一神医的人除了白牡丹和二夫人还能有谁呢?白牡丹和二夫人显然没有这个面子,她们也不会这么仁慈啊,她看向宫洺凌月,会是他吗?   宫洺凌月还沉浸在她不用死了的喜悦中,看到她看向自己,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天真烂漫。   “太好了,你不会有事了。”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宫洺凌月没有理由这样做,而且他也不会用这么费事的方法。   第一神医看向宫洺凌月,一脸惋惜,“唉,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徒儿,让那药流传了出来,没想到却害得三殿下变成现在这样。”   “那个药怎么了,我吃了几颗,感觉身体好多了,虽然不是对症的良药,但是也不至于会让人退化到小时候吧。”她说着看向宫洺凌月,“听第一神医这个意思,你吃了我的药?”   宫洺凌月一头雾水,他为何要吃她的药?   看着宫洺凌月迷茫中又带着点小委屈的表情,她叹了一口气,道:“哎,我怎么忘了,你现在肯定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宫洺凌月奋力的点点头,表明自己的无辜。   如风忙道:“三殿下这个样子会维持多久,什么时候才可以复原?”   第一神医为宫洺凌月把了把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了,他抚了抚胡子,道:“三殿下这次中毒很深,那药丸是我在原先的配方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浓度更高,他想要恢复大概需要一年时间,也许更久,我现在也不好轻易下结论。”   如风垂下脑袋,宫洺凌月还要一年才能好,这段时间他们的计划要暂时搁浅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除掉皇后的机会,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错过。   事到如今他只能先看住宫洺凌月,不让他出差错,那封信,现在也成了一张没有用的废纸,去做这件事本就需要异于常人的魄力,而宫洺凌月变成这个样子很难让为他做事的人心安,到时候有人临阵倒戈就麻烦了。   宫洺凌月倒不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复原,他只当自己是穿越到了自己长大的时候,以为自己是什么别的病,只要能够好,他不在意时间长短。   如风去送第一神医的时候,第一神医忽然停住,道:“其实三殿下的病还是有转机的。”   如风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第四十章   第一神医让徒弟去为他们把风,接着道:“如果三殿下像刚刚在屋里的那位小姐一样,身体异于常人,就算只有她的一小部分,三天便可复原。”   如风还是不理解,他疑惑的问:“这和三殿下的病的转机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那个女子可是吃了整粒药之后都没有事情的人啊,如果能够得到她的血……第一神医的眼里流露出一闪而逝的贪婪。   第一神医抚了抚胡须,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如风,道:“只要有她的血,我就可以用她的血研究出解药。”   如风忙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问她要去,想来她应该不会在意这些。”   第一神医叫住他,深不可测的摇了摇头,道:“我需要用到很多血,多到可能会要了她的性命,你觉得这样她还会同意吗?没有人会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   如风嘴唇颤了颤,没有说话,如果要用她的性命来换宫洺凌月早点好,他也不知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如果宫洺凌月这一年不能恢复原样,他们就会错过除掉皇后的大好时机,自从先皇后去世后,宫洺凌月是暗中拉拢了不少人为他做事,但是跟随他的人本就看中的是利益,没有人愿意把未来压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见他如此犹豫,第一神医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时不时捋一捋胡须,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宫洺凌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种事,如风气的一拳打在走廊的柱子上,因为用力过猛,手上擦出几条伤口,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他却看都没有看一眼。   第一神医让徒弟为他拿来了医药箱,从里面找出创伤药为如风敷上,包扎好之后,他叹了口气,道:“其实三个月也不是很长,三殿下十年都等了,还差这一年吗?”   说完,他也不看如风,收拾好东西转身就走。   “我会想办法把她骗到你那里,这几天你做好准备,请你尽量保住她的性命……她……对三殿下很重要。”良久,如风回道。   “神医,你的东西忘拿了……恩?如风,你的手怎么了。”刚刚追上两人的白锦瑟疑惑的看向如风缠着绷带的手,她刚刚看到如风用手用力的锤柱子,该不会因此受伤了吧?   如风下意识的把手放到身后,眼神有些游离,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没,我的手没事。”   “还说没事,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宫洺凌月气鼓鼓的指着柱子上残留的血迹,说着便要去抓如风的手,只是因为他现在除了体型没有变之外,记忆和思想都回到了小时候,就连这么多年练就的功夫也没有幸免,小时候的他自然是打不过如风的,所以他很不幸的扑了个空。   如风把手藏在袖子里,但是看到他马上就要摔倒,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得意的道:“哼,我就说你受伤了,你还不承认,恩,还好已经包扎好了,我就不怪罪你了。”   如风抽回手,低下头闷不做声。   宫洺凌月一拳打在如风的胸口,力道不重,却让如风眼里的迷茫全都消散了,那是他们小时候经常会做的动作。   第一神医走到白锦瑟面前,道:“你说我的什么东西忘拿了?”   白锦瑟刚刚只顾着看宫洺凌月和如风,被神医这么一叫,吓了一跳,她把一个药瓶递给神医,“你那个徒弟确实是太毛手毛脚了,东西随便乱丢可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了,万一再被人误把毒药当成良药吃了,你这第一神医的名声都会被毁了。”   第一神医接过要,瞪了徒弟一眼,徒弟笑着弯了弯腰,道:“师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赶徒弟走。”   他虽然是弯着腰,但是身形还是高了第一神医不少。   第一神医摆了摆手,无奈的道:“我这徒弟,平时丢三落四习惯了,我说他几次,现在才好些,要不是他天赋聪颖,是数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我早把他扫地出门了。”   他从徒弟手里拿过药箱自己背上,无奈的道:“本来想收个关门弟子,自己享享清福,看来我是没有这个福气喽。”   徒弟乐呵呵的跟在他的身后,道:“怎么会呢,师傅您收了我就是您最大的福气。”   “你就这一张嘴能说。”   眼看两人一边说着人就要走远了,白锦瑟忙叫住他们,“神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第四十一章 特殊体质   第一神医看了看她,眼珠动了动,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她跟在第一神医身后,道:“我之前一直没有时间问,你说三殿下和我一样吃了那个药,那为什么我一点事都没有,而三殿下却变成了那个样子。”   难道和她是个穿越者有关?   “你这么说不对,三殿下没有吃一整粒,那药丸平常的人吃一粒就会痴傻的哦。”见两人都忽视他,徒弟急不可耐的开始插话。   第一神医本想骗骗白锦瑟,想先瞒着她的身体异常这件事,谁知他这徒弟竟然这样心直口快,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他这个徒弟真是不让他省心,他在心里暗暗惋惜,但是表面上并没有让人看出任何不妥。   “你的身体异于常人,一般□□都对你无效,但是我那日为你把脉,发现了一个的隐患……”第一神医捋捋胡须,故意把话停住。   没有人不关心自己的身体,白锦瑟忙问道:“是什么隐患,你能不能帮我医治?”   第一神医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刚想回话,就看到宫洺凌月一双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他,看他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身体有隐患的人是他。   他好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隐患,你倒是说啊。”   又来了一个坏事的。   第一神医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咳咳,其实也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只要静心调养就没事了。”   “真的没事吗?”宫洺凌月一脸的担忧,生怕白锦瑟再出什么事情。   第一神医找个说法堵住了宫洺凌月的一直询问,忙带着徒弟走了。   自从宫洺凌月行为变成小孩子之后,白锦瑟的日子过的越来越滋润了,府里的人都把她当成菩萨供着,而她只需在宫洺凌月需要的时候陪在身边,他写字她就研研墨,他练功她也在旁边看着。   最幸福的是他吃饭她也要陪吃,最近的晚餐一直都是如风下厨,如风的厨艺真是好的没话说,她跟着宫洺凌月享了口福了。   当然,宫洺凌月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玩,各种新奇的玩意和玩法都被他玩过来了一遍,她也跟着涨了不少见识。   这几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白牡丹从死牢里逃了出来,半夜潜回相府把白堇色给杀死了,对,白堇色就是那个被她顶替了身份的相府小姐。   这下省的她亲自动手,她也乐得轻松。   现在她一切都好,除了一点,如风每天派人把守在各个门口,不许她和宫洺凌月出去,她现在还被通缉,不能出去是自然的,没必要连宫洺凌月也拦着。   为了这事宫洺凌月没少和如风闹,但是不管宫洺凌月怎么闹他都无动于衷,完全不像是以前那么害羞又好说话的如风了。   她和宫洺凌月只能在府里找乐子,每次望着不高的围墙她都忍不住哀叹一声: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再转身,刚才还在别的地方玩的宫洺凌月出现在她的身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你还会作诗?”   她已经习惯了宫洺凌月的神出鬼没,于是干笑两声:“我是念的别人的诗。”   然后她静静地等待宫洺凌月的下文。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宫洺凌月又全神贯注的去捉蛐蛐去了!留下不知所以的她仰头望天,心里流下两行辛酸泪,宫洺凌月小时候的日子好悠哉啊,什么都不用想,让她也回到小时候吧。   如风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站了好久,宫洺凌月一直缠着她,这次宫洺凌月终于和她离得稍微远了一些,他犹豫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道:“白姑娘,我有一件事想请求你,请你一定要答应。”   就冲着如风做的这几天的晚餐,她也不能说不啊,她拍拍胸脯,坚定的道:“你说吧,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答应的。”   如风嘴唇颤了颤,正酝酿着该如何开口,宫洺凌月的脑袋又凑了过来,他一只手里拿了一只蛐蛐,得意的在白锦瑟的面前晃了晃。   如风后退一步,他看了看宫洺凌月,道:“我下次再和你说。”   有情况,肯定有情况,不然如风为什么要躲着宫洺凌月。   关于这个问题白锦瑟想了一路都没有相出个所以然来。在她和宫洺凌月玩了一会儿,满腹心事的回到房间时,被一桌子的好菜给惊到了,这一桌饭菜比如风做的晚膳还丰盛!   她揉了揉眼,深怕这一切都是幻觉,待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后,抱着既然东西既然在我房里那就是我的了这个想法,蹦蹦跳跳的去关上了门,一个人享用这丰盛的大餐。   这么多美味的食物,要从哪个开始吃呢?   ☆、第四十二章 红衣男子   “小娘子,你怎么这么笨,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也敢吃,要是别人给你下毒怎么办?”魅惑的声音传来,一身红衣的妖艳男子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白锦瑟被惊得刚入口的水晶虾饺差点喷出来,她惊恐的指着那个男子:“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屋里没有人啊,这人忽然出现真的不带一点声音的啊!   “你怎么不问问饭菜是怎么进来的?”男子慵懒的拨弄着墨色长发,那姿态竟然比女子更妩媚。   她顿时一个激灵,她怎么会犯这种蠢,最近是怎么搞的。   “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她敢打赌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肯定不会有好事情的。   “小娘子不要这么冷淡啊,人家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你不知道想在整个三皇子的戒备有多严没进来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她该不会碰到了传说中的采花大盗了吧,这采花大盗的颜值这么高,肯定有一大波女子倒贴的好么。   她该不会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上去了吧,红衣男子俯身凑到她的跟前,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你难道就一点不心疼我吗?”   一张比女人还妖艳的脸映入她的眼帘,眼角微微上挑,似乎,似乎是在诉说着无言的风情,这次看得仔细了,她忽然发现,这张脸怎么和墨轻尘这么像呢,她惊得站了起来,“天呐,墨轻尘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红衣男子的的手愣愣的停在空中半秒,嘴角抽搐了两下,然后在她慢半拍的智商发现之前,恢复了自然的状态,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凑到她的跟前,“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你是不是觉得比之前更爱我了呢。”   ‘爱?我都没有喜欢过你又怎么会爱上你。’她非常想这样干脆的回他一句,然而,她已经两次伤了墨轻尘的心,这次还是委婉一点吧,“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呵呵,谈爱伤感情,不谈爱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果然和江向荣说的一样,墨轻尘对白锦瑟一厢情愿,而据他这几天的观察,白锦瑟似乎并没有心上人,这是个好机会,他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墨轻尘看到心爱的女人和他在一起的场面了,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邪魅的笑。   看着红衣男子有些扭曲的笑容,白锦瑟忽然发觉,长得好看的人不管做什么表情都是美的,再看看在红衣男子面前黯淡无光的自己,她深深的觉得自己该注意点形象了,至少,这个世界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多了一份宽容。   而她,还没有让这个世界对她宽容的地步,这个世界让她真心觉得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也就宫洺凌月和墨轻尘了。   “我们今天不谈爱,良宵苦短,小娘子,不如我们……”红衣男子纤长的五指扣在她的肩上,把她拉向自己的身边,深情的望着她。   “该死,居然这么快就来了,小娘子,我们还会见面的,记住,我叫墨彦,下次再把我和墨轻尘搞混我会生气的哦。”红衣男子暂时松开了她的肩膀,施展轻功从窗户飞了出去,飞出去后,他用袖子一甩,窗户又合上了。   原来刚刚进来的时候窗户就是开着的,怪不得她总觉得有些异样。   墨彦?他也姓墨?看来他和墨轻尘的关系很近呢,大概是墨轻尘的皇兄或者皇弟吧,怪不得她会把两人弄错,他们虽然长得有七八分相像,但是性格完全不同,以后再见面还是很好分辨的。   但是,墨彦是怎么找到她的?找她做什么?又是一团乱麻,以她现在的智商也理不清,所以,她就放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些饭菜不合你胃口吗?”为什么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如风端着最后一道菜推门而入,窗户刚好合上,顺着惯性摇晃了两下。   “额,没有啊,饭菜很好吃。”她有些慌乱的摆摆手,来掩饰尴尬。   “恩,对了,你上次说要请求我一件事,是什么事情啊?”她的嘴里刚塞进一只鸡腿,鼓着腮帮子说话有些含糊,知道了这些饭菜是如风做的,她就更放心大胆的吃了。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这两天心情不太好,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如风有些不安的搓动着手指,不敢看她的眼睛。   如风居然记得她最爱吃的菜,真是难得,她拿起一只猪蹄啃了起来,“小事一桩,我刚好也想出去了,我们就当是顺路好了。”   ☆、第四十三章 吃醋   她快速的解决完桌上的美味,换了一件男装,就跟着如风出门了,当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宫洺凌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   宫洺凌月捂着嘴偷笑,哼,如风这家伙把他关在府里好些天,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溜出去玩了,他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刚好可以看看这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准备去干什么。   对,就是这样,他才不是因为担心白锦瑟被拐跑了。   他怎么觉得自己这样想着有点酸酸的?   正是三月好时节,河堤上杨柳依依,百花齐放,风景甚好,前后左右都不见行人,只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走着,看着多少有些暧昧,女子跟在男子身后,时而浅笑,时而皱眉,男子的脸上似乎还有些羞赧,更让人想入非非了。   宫洺凌月跟在两人身后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有些堵得慌,白锦瑟居然跟如风这么亲密,把他放在什么地方了,等等,为什么他会那么在意白锦瑟,并且在他想来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并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几天晚上他总是梦见白锦瑟,在梦里,那种感觉更真实,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心烦意乱的加快脚步,总觉得他忘记了什么,而他忘记的东西就是和白锦瑟有关的。   一间别院坐落在河边,依山傍水,自是好风光,门匾上刻着药庐二字,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如风神色紧了紧,这个时刻终于还是要到了。   “白姑娘,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和你说……”如风刻意慢下脚步,和她的步调一致,“白姑娘?”一直掩饰自己的犹豫而假装看向远方,却迟迟得不到回应,这才发现她正在低着头跑神了。   她一直在想墨彦的事情,如风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你说什么?”她抬头,浅笑。   宫洺凌月偷偷的跟在两人身后,从一棵古树后探出脑袋,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话,为什么他觉得如风这别扭的样子像是对待心仪的姑娘的态度,不开心,等回府了一定要惩罚如风。   “三殿下是个苦命的人。”如风轻叹了一口气,略显稚嫩的脸上忽然多了几分老成,“他的母后是前皇后,被现在的皇后害死了,他也被下了慢性□□,发现的时候差一点命丧黄泉,后来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必须要以更毒的毒物以毒攻毒才能延续寿命。”   “他的母后被人害死了?”她有些震惊宫洺凌月居然有这么惨痛的经历,当时裴玉和她说过宫洺凌月中毒的事情,只觉得他可怜,没想到宫洺凌月竟然背着这么大的仇恨,现在再回想起宫洺凌月平时时刻挂在嘴角的笑颜,她忽然觉得那笑容里一定有更多的苦涩。   后知后觉的,她又想起裴玉说的宫洺凌月在她的床边守了你一天一夜,那时候宫洺凌月的身体好像还很虚弱,她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忽略了,再次回忆起来,她的心里忽然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是的,这件事三殿下除了我和裴玉,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就算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我想用你的血去救三殿下,神医说了,你的血可以解百毒。”如风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她不愿意,他就只能强取了,这样做,虽然有风险,但是万一成功了,宫洺凌月不仅可以恢复神智,还不用再受寿命的限制,他值得赌一赌。   他的母后被人害死了?他中毒了,还需要用白锦瑟的血救?宫洺凌月越听越不对劲,他不是傻子,这些天如风的反常他是看在眼里的,如风不是会拿他身体开玩笑的人。   “如果我的血真的可以救人,我当然愿意去救他。”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宫洺凌月心里有些小嘚瑟,看吧,她在意的是我。   “如果这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还会愿意吗?”如风不忍的看向她,她越是说的坦荡,如风就越是愧疚。   “我……”她是想说出我愿意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她有些讶异,自己居然愿意为宫洺凌月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们之间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了?   但这些不能成为她随随便便就放弃生命的原因,之前的洒脱不过是因为本来就快要死了,再怨天尤人也没有用了,这次,她明明可以活的好好的,自然不会再轻视自己的生命。   她相信,宫洺凌月的病一定还有别的解决方法。   ☆、第四十四章 呼救   事有轻重缓急,宫洺凌月现在身体还很好,有的是时间再找解决方法,如果宫洺凌月现在快要死了,急需她的血去救,她应该会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她轻叹一口气,原来不知不觉宫洺凌月在她的心里已经占了这么重的分量了。   “二位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药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神医的徒弟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院子不大,站在门口就可以看见坐在正厅的神医正在鼓捣着几味药,只是,脸上多少有些不悦,身为宫洺凌月的得力助手,如风确实是太心软了,居然和一个将死之人说那么多废话,真是迂腐。   两个人都没有动,看得宫洺凌月心急,他当然不会让任何人因为任何原因伤害她的性命,但是他也想从她的口中听到答案,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白锦瑟走近神医的徒弟时忽然停下脚步,认真的打量着他的脸,“原来是我认错人了。”   “白姑娘记性不太好,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请进吧,师傅他老人家都等急了。”   “你这是干什么?”白锦瑟前脚刚踏进房间里就被人点了穴道,浑身不能动弹,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如风,“为什么我不能动了。”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点穴?   “神医,白姑娘已经同意为三殿下放血了,只要你不伤害她的性命……”如风看向神医,神医是不是谨慎过度了?   “三殿下如果想要恢复,必须要用她的血浸泡七七四十九个时辰,这些血当然不够。”神医一本正经的抚着胡须,脸上的表情甚是柔和,他是神医,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就算如风察觉到不对,也不敢轻易反驳他。   “你不是说过只是可能会要了她的性命,并不是绝对的吗?为什么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不能用别的办法了吗?”如风对他的话信以为真。   她无语,这明明就是骗人的,如风居然会相信……她先接着围观吧……   “我这两天查了好多古书,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方法,你难道不希望三殿下好吗?难道说这个女人在你的心里比三殿下还重要。”神医义正言辞的训斥,如果如风突然要带她走,他也不好拒绝,只能拿宫洺凌月先震慑住他,等放完了血如风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我当然希望三殿下好。”如风捏紧拳头别过脸去,不看她的脸。   “如果他真的生命垂危,不用你说我也会救他的啊,现在宫洺凌月不是好好的吗?我们还有时间找别的办法啊。”没必要非盯着她的血不放好么,好不容易知道自己可以百毒不侵了,又被告知需要抽干她的血,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不幸也来得好突然,她需要静静……   “这……”如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现在是扳倒皇后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了,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为了三殿下,你就委屈一下吧,只要三殿下能恢复,就算你让我以死谢罪我都绝无怨言。”   她看得出来,如风是认真的,是真的想要她的命,也是真的想要为她偿命。如风对宫洺凌月很忠心,只要能让宫洺凌月恢复就算然他现在就死他也是愿意的吧,而且他不是愚忠,而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去选择的。   但是,你为朋友好不要牵连上我好么,宫洺凌月又不是马上死了,何必急于这一时。看着神医的徒弟故意在她面前亮起了明晃晃的匕首,她的心里忽然很害怕,真的要死了吗?   和上一次不同,上次她是直接被告知快死了,没有选择的余地,这次,她明明可以不用死的啊,只要有个人来救她,来个人救她。   她现在还不想死啊,能活着谁想去死呢。   “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我。”她忽然涌起一股求生意识,她还可以说话,就要最后去搏一搏,就算失败了,她总算努力过。   不管是谁,来个人救救她啊,没有人,这个地方本来就很偏僻,这个时间哪有人这么巧来到这里,她的心里越来越绝望,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她的死也不算那么轻于鸿毛吧,至少,还可以救宫洺凌月的性命,明明这样安慰自己,身体却在微微颤抖,她还是做不到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死亡,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死亡。   ☆、第四十五章 恢复   神医开启了地下室的机关,不耐烦的催促,“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快点把她带进来,她再叫就点她的哑穴,万一让她把人引过来我又要清理地板,很麻烦的。”   地下室是神医研究各种药物的地方,那里清净而且不会被人打扰,暗中制作禁忌的药物,当然要隐蔽行事。   “谁敢动她!”宫洺凌月在外面她的呼救心急火燎的冲了进来,他大喝一声,一脚踢开了房门,如风在里面为什么她还会出意外!她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决不允许!   “三殿下,你怎么来了。”如风刚要碰到白锦瑟的手又收了回来。宫洺凌月很少发火,但是一旦发火,就说明他对那件事情是绝对的重视。   “当然是跟着你们来的。”宫洺凌月注意到如风的异样,眉头紧皱,“你和神医一样想要她的性命吗?”   “如风不敢。”   宫洺凌月冲过去解开她的穴道,把她护在身后,轻声安慰,“不要怕,我来了。”   她不可置信的睁开双眼,却发现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她看到一个白衣身影毅然的护在她的身前,他转头,露出一个没有一点杂质的笑容,对她说:不要怕,我来了。   一个人在相府孤立无援的时候她没有哭,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天可活的时候她没有哭,刚刚要面对死亡的时候她没有哭,在听到他说的那句话之后眼泪却怎么也收不住了。   终于卸下一直伪装的坚强,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脆弱,她趴在宫洺凌月的背上,眼泪在纯白衣衫上晕开,宫洺凌月感受到背部传来的湿度,身体猛地一怔,她是在哭吗?   滚烫的眼泪落在他的背上,灼伤了他的背,也灼伤了他的心,他的心忽然如针扎般的疼。记忆的闸门忽然打开,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里,活灵活现,从初遇时她的冷漠,到她在相府里的古灵精怪,再到宴会上聪慧冷艳,再到被人陷害时的强装镇定,再到……   再到中毒之后的单纯迷糊……   每一面都深深印刻在他的心里,不他已经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想要去关注她,也许是在她在宴会上为她解围的时候,也许更早,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害怕被拒绝,害怕被伤害,更害怕会伤害她。   她从来都是坚强的,这次的眼泪又是为了什么而流的呢,是他来的太晚了吗?   宫洺凌月不敢回头,也不敢动,就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生怕一个小动作就吓到了她。   眼泪流够了,心里的负面情绪也全都宣泄了出去,她擦干眼泪重新露出一个笑容,宫洺凌月还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风,你跟本宫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宫洺凌月冷着脸,如风对他是忠心,只是脑子太直,容易被人利用,他扫视了神医一眼,这个人,留不得。   神医感觉到宫洺凌月毫不掩饰的杀意,眼珠子转了转,慢慢的往后退,只要他进了地下室,就没人能奈何他了。   “我……我听说白姑娘的血可以解百毒,就想拿她的血给神医做研究,看能不能找到方法让你的身体恢复原状。”如风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再一不小心惹到宫洺凌月。   “念你是初犯,本宫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敢自作主张,本宫决不轻饶。”宫洺凌月还是没有给如风好脸色,这次对他宽容了,下次他再被人利用怎么办,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   神医趁众人不注意,退到地下室里,同时按下了里面的机关,关上了地下室门。   看宫洺凌月应该是已经恢复了,肯定已经猜到他是故意给白锦瑟那个药丸的,他和徒弟演的那场戏是给如风看的,那种谎话是骗不过宫洺凌月的,只能骗骗如风,他早就做好了取了白锦瑟的血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炼制禁忌之药的准备。   他本想在宫洺凌月恢复之前搞到白锦瑟的血的,没想到还是失败了,没关系,只要他不死,就一定还有机会的。   他炼制的禁忌之药只要成功,背叛主子又如何,更何况,宫洺凌月本来就不是他真正的主子,那位主子就算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也不会说什么的,况且,他的手里还有禁忌之药这个最大的筹码。   如果地下室里有人,一定可以看到神医的笑容已经扭曲,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第四十六章 违心   “砰!”一把折扇从宫洺凌月的手里飞出,地下室的门停顿了一下,但是,这仅仅只能支撑一下,下一刻,扇骨被压得粉碎,地下室的门重重的合上了。   宫洺凌月生气的一拳锤在地板上,这个该死的老头居然在家里修建地下室。   幽暗的地下室,几盏烛光提供着整个地下室的照明,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张石床,石床的后面是几排药柜,里面装的都是神医平时炼药所需的材料。   神医快速的把必需品装到一个包袱里,昏暗的环境并没有影响他的动作,他的药庐当然不如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地下室里有好几条地道,可以通往很多地方,并且和皇宫和三皇子府都有连接。   宫洺凌月在神医驻足的那面墙上左看看,右找找,神医明明是在这里按了一个什么东西,可是为什么按了那么多东西都没有用,他生气的把神医的药箱打翻在地,神医已经背叛了他,这种人决不能留,更何况,神医居然敢伤害她,更不能留。   “说,地下室到底要怎么才能打开!”宫洺凌月反手抽出如风的佩剑,冰冷的剑锋抵在神医徒弟白皙的脖颈上,他稍稍用力,鲜血就顺着剑锋低落,在地上开出红色的花。   “三殿下,不要心急,我这就为您打开机关,您先把剑放下。”神医徒弟嬉笑着回答,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害怕,尽管他的脖子上还在流血,他依然在笑。   “敢耍花招本宫就要了你的命。”宫洺凌月把剑放回剑鞘,但是剑柄仍在他顺手可以拿到的位置,他信不过神医的徒弟。   神医的徒弟拿出一块小石头放在墙壁上上下移动,地下室的门缓缓的开了,神医的徒弟站在地下室门口笑,“三殿下要亲自去追么。”   “如风,本宫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你去把神医给我抓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宫洺凌月把白锦瑟往怀里抱紧了些,这个男人看白锦瑟的眼神充满了贪婪。   “三殿下,在下想和如风一起去,我师父他老人家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在这里先替他赔罪了。”神医的徒弟跟在如风身后就进了地下室,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他完全没有等宫洺凌月这个皇子同意的意思。   宫洺凌月没有心思计较这些,就由他去了。   宫洺凌月轻轻拍着白锦瑟的背,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没有人能动你。我一定会让神医付出代价的。”   她知道,宫洺凌月恢复了,但是宫洺凌月没有对她自称本宫,这是不是说明她在宫洺凌月的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呢。   在眼泪落下的那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宫洺凌月在她的心里占的分量远比她想象中的要重。   她的小脸儿从宫洺凌月的怀里抬起来,隐约还有泪痕,她用平生最深情的眼神看着宫洺凌月,“宫洺凌月,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喜欢我吗?”   “……”   宫洺凌月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喜欢。”   现在他的脑子很清醒,并不是在说胡话,母后的仇还没有报,除了大皇子之外藏在暗处的人还没有查出来,他必须要小心行事,不能被人抓住软肋,复仇之路没有那么好走,他隐忍了这么多年,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   这段时间神医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情,倒是为他抓出幕后指使提供了不少线索。   再等等吧,他一定会尽快处理完这些事情的。   强压下心里止不住的欢喜,再抬起头时,他已经换上无懈可击的伪装,装傻对他这个从来不肯把自己真正的内心流露出来的人来说,真是来说小菜一碟。   白锦瑟怔怔的推开宫洺凌月,露出一个优雅迷人的笑容,“不喜欢我你还抱我,我以后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宫洺凌月的话她本想当成玩笑来听的,奈何他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认真地让她觉得那都不是他了。   “还有,你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已经恢复了。”她笑得越发灿烂,“你的演技不怎么好。”   明明是在笑,为什么她觉得比哭还难受呢。   不要再想了,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该和这个世界的人有太多的牵扯,说不定哪天就忽然能回去了呢,这个理由很不错,刚好可以安慰自己。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露出了什么破绽?   “我凭什么告诉你。”她赌气。   一时间房间里又陷入了寂静,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她不想再多说什么,是时候该离开了,离开京城,离开宫洺凌月。   ☆、第四十七章 惩罚   忽然,她的脑袋里一阵剧痛传来,她的脑海里忽然又响起了那个声音:血玉戒……在……在皇后手里……找到它……就能找到真相……   血玉戒?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听到了这个声音,那时候她以为是幻听,就没有放在心上,这次再次出现,绝非偶然,他说找到血玉戒就能找到真相,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真相,她还是决定去找找看。   两个人各怀心思,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准备回去了,如风肯定可以把神医带回来,这点宫洺凌月一点都不担心。   一路上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宫洺凌月终于忍不住了,是他做错了吗?他现在确实没有办法给她一个稳定的未来,下意识说出的话是不是伤了她,“本宫刚刚说的是玩笑话,你不要当真。”   “这跟我有关系么。”她笑得灿烂,“你不要太自恋了,我不喜欢你。”   宫洺凌月下一句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她说不喜欢?她居然说不喜欢,不过她的伪装太拙劣了,她这次的笑明明就是因为知道他说的只是玩笑。   这次心情好,就不和她计较了。   宫洺凌月悄悄的把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在心里酝酿着决定等到报仇之后再给她一个惊喜,现在他还不能被牵绊。   两人回府之后,如风正面色灰白的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他们,两个人因为赌气,所以都是用走着回来的,当然没有如风快了。   “三殿下……”如风上前一步,目光有些闪躲。   “神医呢。”   如风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请三殿下责罚。”   如风办事从未这样不稳妥过,宫洺凌月的眼里闪过淡淡的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来说吧。”神医的徒弟把神医的尸首扔到地上,完了还不耐烦的擦擦手,“你这个好下属他想要放这个老头走,被我发现了,为了不让三殿下失望,我就出手帮忙了,可惜这老头年纪大了,不经打,我都没怎么用力他就死了。”   如风惊恐的望着地上的尸首,事情居然败露了。   “三殿下,我……我……”如风想解释,却发现,他确实无话可说,做出这件事情的确实是他。   “从今日起你和三皇子府再无关系,你走吧。”宫洺凌月看都没看如风就从他的身侧走过去。   如风跪在地上身子有些颤抖,宫洺凌月好不容易恢复了,眼看就可以复仇了,他却不能跟在宫洺凌月身边,就算这样,他也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宫洺凌月的身体迟早会崩溃的,白锦瑟的血是必须要得到的,这次神医向他保证不会伤了白锦瑟的性命,他怎么能不心动。   神医的徒弟却偏偏来捣乱!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神医明明是他的师父,他不是应该帮助神医逃走的吗?为什么要杀了他!   先不管这些,神医的徒弟这么做摆明了是要挑拨宫洺凌月和他的关系,他如果真的触碰到了宫洺凌月的底线,宫洺凌月一定会杀了他,而不是让他离开三皇子府这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吗?宫洺凌月知道神医的徒弟身份不简单,想让他监视神医的徒弟,所以,故意这样做的,想明白了这些如风心里好受多了,但是还是有些自责,也许他当时就不该听神医的话,宫洺凌月好不容易能有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他却要把白锦瑟陷入危险的境地。   如风也不想让她死的,他只是以为自己可以在保住她的性命的情况下救宫洺凌月,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身影,如风默默的低下了头,他确实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因为在他的生命里,宫洺凌月永远排在第一位。   “宫洺凌月,你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白锦瑟一路小跑跟上宫洺凌月,刚刚宫洺凌月速度太快把她甩在了后面。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不然本宫以后还怎么管制下人。”宫洺凌月凌月浅笑,这个神医的徒弟很不简单,他惩罚如风也只是权宜之计,等如风清醒过来应该会明白他的苦心。   这样还有一个好处,让在暗处的人知道他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他们一定会再出手,而他,就安排好一切等着他们。   就让他看看到底是谁一直在暗中和他作对。   白锦瑟撇撇嘴,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和宫洺凌月说也是说不通的,她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宫洺凌月听她的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宫洺凌月带她进宫。   ☆、第四十八章 生辰   想到这里,忽然发现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只有宫洺凌月能帮她了。她本来就不想和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牵扯的,这也是她预料之中的结果,只是,想起宫洺凌月,她的心里忽然有些苦涩。   就算她想留下来,某人也不给她机会呢,算了,等找到血玉戒,找到什么真相之后应该会有回家的线索吧,实在不行她就一个人去找个风景好的地方隐居好了。   “那个……”她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她现在和宫洺凌月闹得僵两人,宫洺凌月会帮她吗?   宫洺凌月却忽然开口了,“明天陪本宫一起进宫。”   “啊?为什么?”她有些不明白了,宫洺凌月让她进宫干嘛?   “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不管宫洺凌月出于什么目的让她进宫,她都是要去的,不是么。   翌日。   天刚亮白锦瑟就被叫了起来,随意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宫洺凌月进宫了。   这天天气很好,在湛蓝的天空下,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她站在巍峨的宫门口,心里也生出了这种想法。   宫洺凌月带着她去参加宴会,宴会上主要招待南国的使者,墨轻尘也在,而且好像发现了她,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情,然后苦笑着低头饮酒了。   她今天穿的还是男装,所以,墨轻尘大概是把她认成在静心苑门口拦他的那个下人了。   皇后端坐在皇帝身边,不过她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她还在想着要怎么接近皇后,宫洺凌月忽然满身酒气的靠在她的身上,“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   “我不想去。”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好么。   “今天是我的生辰。”宫洺凌月说的有些委屈,她也太绝情了吧,自己只是说了不喜欢她,她就一直没有好脸色,宫洺凌月开始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可是后来她不是做的更绝情么,他这么说是有苦衷的。   不想看到她伤心,他忽然想放下仇恨,做一个逍遥皇子也不错,他现在又一股冲动,要把所有的想法都说给她听,也许他真的醉了,平时这些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生日快乐。”她楞了一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这个这个词汇对古人来说太超前了,“咳咳,我是说生辰快乐。”   “礼物……”   “什么?”   “没有就算了,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宫洺凌月把头埋到她的胸口,声音慢慢低下来,宫洺凌月往她身上蹭了蹭,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宫洺凌月这又是在闹哪样,之前明明说不喜欢她,现在又说想让她陪在身边,画风变得这么快真的好么,但是心里有些喜滋滋的呢,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只要他说一句话心里都是甜的吗?   她还没来得及换上笑脸就被宫洺凌月拖着走出了宴会,这画风又开始变了,她只想说下次改变画风之前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   宫洺凌月带着她来到了先皇后的寝宫,这里的的摆设还是和先皇后在世的事实一模一样,如果忽略了那上面厚厚的灰尘,他肯定会以为皇帝心里还是挂念着母后的。很显然,皇帝不是这样的人,当时他的母后才去世没多久就另立了皇后,薄情程度可见一斑。   刚刚一时冲动把她带出宴会,现在酒劲消下去不少,他的理智又回来了一点,他不能那么自私,现在还是要复仇的关键时刻,不能牵连了她。   “你这么急着把我拉出来到底什么事?”结合刚才宫洺凌月的举动,白锦瑟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该不会是要表白吧,她的心里有些小激动,心跳忽然加速,脸颊也染上了一丝红晕。   “礼物……”宫洺凌月伸出了手。   …………   原来是这个。   “好了,不就是礼物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她还是心太软了。   宫洺凌月眨着眼睛,黑夜也掩不住他的流光溢彩,他慢慢地抬起头,似有些委屈,“你要我答应什么?”   “帮我找一样东西。”有了宫洺凌月的帮助自然比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找好得多,而且,以宫洺凌月的身份做很多事都很方便,比如,她现在根本连皇后的寝宫都进不去。   “什么东西?”   “现在先不告诉你的,反正你肯定能有能力帮我找到就是了。”   “好,不过你要先给我礼物才行。”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尽办法帮她摘下来,更何况是找一件东西这么小的事情呢。   “好吧,败给你了,不过你可不要嫌弃我啊,还有明天早上一定要把今天看到的忘光光,听到没有。”   宫洺凌月认真的点头。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生日歌,没错,就是唱歌,她成功的用她五音不全完全不在调上的歌声震撼了宫洺凌月,看着宫洺凌月惊讶的表情她就知道,她的歌声跟以前一样,只能逗个乐子,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很实用。   “好了,我都这样豁出去面子博你一笑了,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她咧开嘴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完结   “你也是穿越来的吗?”   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有些急促的声音,这个世界上真是没有比这个更动听的声音了,在另一个世界找到老乡的那种感觉,那种她不是一个人的感觉,真好。   等到看清对方的全脸之后,她有些凌乱了,这不是皇后么,刚刚还在宴会上看到她,但是看着皇后那副表面淡定其实内心欢呼雀跃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很熟悉,还有那个挑眉的小动作,和冷香月好像,应该不可能的,皇后的长相和冷香月完全不同啊。   “皇后娘娘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其他人呢?”宫洺凌月不着痕迹的走到她的前面,皇后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好像听懂了?   “咳咳,本宫想一个人出来吹吹风,就没让他们跟着。”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十分自觉的把白锦瑟拉到自己的身边,“你穿越过来多久了?穿过来之前是做什么的?你家在哪儿?是身穿还是魂穿,你叫什么名字。”   皇后说起话来毫不避讳,反正这个朝代的人也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身穿?魂穿?她怎么忘了穿越还有这个区别,这么一想,她觉得皇后是冷香月的可能性更高了,都穿越了,这八卦的性子还是没有改,就稍微逗逗冷香月好了,她正色道:“我穿过来有几个月了,穿过来之前是一名学生,我家在S市,我是身穿,我叫冷香月。”   “我也叫冷香月,好巧,等等,为什么我感觉你那么眼熟呢?”皇后的脸都快靠到她的脸上了,“你一个男生皮肤也太好了吧?”皇后还在纠结。   “那当然了,因为我本来就不是男生啊,我们还认识呢。”   皇后还是一副一知半解的样子,她索性把头上的束发带解开,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身上,恢复了女儿身,她调皮的笑了笑,“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锦瑟!是你,你穿男装我都没有认出你,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的脸不是被毁容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的脸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啊。等等,你说的应该是白堇色吧,我这下知道为什么我会被通缉了,是她去找你了对不对?”   “那个人不是你吗?”   …………   …………   两人久别重逢自然是要好好叙叙旧,完全不顾身边还有宫洺凌月的存在。   被忽视了,宫洺凌月心里很不爽,他现在居然要沦落到吃一个女人的醋的地步了吗?而且皇后和以前的性格举止完全不同了,让他有一种皇后换了一个人的感觉,上次见面就有这种感觉了,不过当时他没有多想,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他忍不住要往那个方向想了。   她们的对话宫洺凌月无论如何也插不上话,索性直接把她带走,“我们走。”   “你干嘛拉我,我们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呢。”她有些不满的甩开宫洺凌月的手,继续和冷香月叙旧。   “你不是说要让本宫帮你找东西吗?现在不想找了?”明显的转移话题。   她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我还要找血玉戒呢,香月,你听说过血玉戒吗?”   “没听过。”   “我知道它就在皇后的宫里,走,我们去找。”   宫洺凌月跟在两人身后无比郁闷,他再次被无视了。   到了皇后的宫里,白锦瑟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熟悉感一直指引着她走到皇后的梳妆台前,她打开最下面的一个小柜子,从里面找出一枚通体是红色的戒指,那就是血玉戒。   刚刚接触到血玉戒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了:回去吧,回到你原本的世界。   这是怎么回事,她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从听到这个声音后她身体里的力气就一点一点的慢慢被抽光,周围的景象慢慢被模糊,宫洺凌月和冷香月的身影也慢慢在消失。   “你怎么了,别吓我啊,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之前是骗你的,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上你了,所以,不要离开我,不要消失啊。”宫洺凌月想抓住她,却抓了个空,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透明。   原来宫洺凌月一直喜欢她啊,知道了这个她这一趟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里,雕花檀木的大床上,她的眼睛动了动,然后慢慢的睁开了。   这里是?   是了,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她从血玉戒模拟的世界里出来了。   她的意识慢慢清晰,也看到了守在她床边的人,是宫洺凌月。   醒来就能看到他真好。   “你回来了。”   “恩,我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恩,我回来了。”她在血玉戒的世界里迷失了自己,还好有那个声音指引,她才能回来,可终归,她是回来了。   “我不要再离开你了,下个月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宫洺凌月把她抱在怀里,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分开。   “好。”她郑重的点头。 ╔☆→—————————←☆╗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